序章 月光宝盒

拾金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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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端午每年都会下雨,这一年也不例外,时断时续的雨,早三天就下起。

    胡侯遇到陶桦时,是在端午节下午。

    那天,匆匆经过立交桥下的胡侯,在昏暗的桥洞下发现穿着土气的陶桦,紧紧蜷缩在桥洞最暗的角落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茫然地看着过往的行人。

    胡侯是走过后,又调头回去对陶桦喊道:“干什么的,大过节不回家,跑这里蹲着?”

    他的本意是吓唬吓唬,可陶桦只抬头打量了一下,就将身子蜷得更紧。

    “是跟家人赌气,还是逃学?”

    “才不是呢,人家是被别人赶出来的。”

    陶桦终于说话,一口又快又响的川味普通话,充满了麻辣味。

    胡侯马上改为四川话,得知陶桦是跟老乡到南方做保姆,结果老乡偷偷地将她的工资拿走,而主顾又不再雇她,于是无亲无靠的她就流落在街头。

    或许是乡音,也或许是胡侯长得太有安全感,完全跟奸诈狡猾的大坏人不搭边,陶桦最后跟着胡侯回了家,于是很多人都说陶桦是胡侯捡回家的。

    胡侯后来还前后捡回了苏舒、胖子和排骨。

    这一年,陶桦十四,胡侯十八,俩人双亲都已亡故。

    陶桦先是给别人的花店打工,后来自己盘了个小档口卖鲜花,而胡侯则一直干着帮人办理,证件的老本行。

    今年端午前夕仍然下着雨,早上胡侯去人才市场转了一圈,就匆匆撑着伞,赶回自己租的房子,刚要上楼时,却被楼下的房东麻老头叫住。

    “怎么了?麻叔。”

    “猴子,生日快乐!”麻老头从杂货铺里跑出来,张开只剩几颗黄牙的嘴,对胡侯恭贺着,满是褶子的脸上全是笑容,不过那笑容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胡侯踏在楼梯上的半只脚,差点没稳住,一个趔趄从楼梯上摔下。

    “麻叔,你别玩我了,说吧,是谁又欠你钱了?还是又要提前缴房租水电费?”

    “猴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麻老头感觉受到了侮辱。

    “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租了你七八年房子,平时除了催房租水电费,就是催房租水电费,打麻将输了催房租水电费,买六合彩输了催房租水电费,心里不爽也催房租水电费;打麻将时,别人欠你钱,我还要给你当打手去催债,你说,你有没有减免过我的房租?”

    “那你说,我拼命存钱到底为谁?”麻老头非常气愤,“这些钱都是我孙女将来的嫁妆钱,到时候她嫁给你……”

    “打住,麻叔打住,首先,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你孙女,其次,你到底有没有孙女还很难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要知道我分分钟几万块的生意,忙得很。”

    “屁,不就是办假,证件,搞的跟真的一样,看你这个鸟样,肯定又是被城管赶了,拿着,这是生日礼物。”

    麻老头怒气冲冲地塞了一根黑木棍到胡侯手里。

    看着手中这根黑木棍,胡侯哭笑不得,走回自己租的房间时,才发现这根黑木棍上居然还刻有几个字:“月光宝盒”。

    虽然四个大字涂了金漆,显得有点高端大气上档次,但这字雕得实在是不堪入目,歪歪扭扭随意刻几个现代简体字,一看就是没多少文化水平的人,粗制滥造搞的伪劣产品,这种东西糊弄没文化的人还可以,可胡侯再怎么说也是初中毕业,自认也算是文化人。

    胡侯中午在陶桦的花店坐着吃饭时,都还想着早上米老头发神经抽风的一幕。

    “哥,在想啥?。”陶桦望着莫名其妙发笑的胡侯问。

    这个时候,小店的音响中正放着:

    空空啊我是小白

    听说你取经已回来

    电话为什么不开

    难道已把我忘怀

    ……

    胡侯将早上的遭遇讲了一遍后,陶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碗轻轻放到桌上,用手撑着下巴问道:“哥,假如我是白骨精,你会娶我吗?”

    “咳,咳,这个问题……嘛,吃饭,吃饭……”

    胡侯端着碗,使劲往嘴里扒饭。

    陶桦站起来妩媚地将发丝轻轻撩到耳后,温温柔柔地问:

    “哥,我漂亮吗?”

    “漂亮。”

    “我胖吗?”

    “不胖。”

    “我个子矮吗?”

    “不矮。”

    “那我哪儿有残疾?”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不娶我?我今年都二十二了,你还要我等多久?”

    一声怒吼,在胡侯耳边炸响。

    “我……”胡侯掏了掏嗡嗡发响的耳朵。

    “是不是因为卖化妆品的那个苏舒?我那点比不上那个狐狸精,你说?”又是一声怒吼。

    胡侯忙起身跑出店外,身后传来陶桦地哭喊声:“我告诉你,过了端午我就去发请柬、订酒席,你不嫁也得嫁……”

    跑出花店老远,胡侯才停下长长叹了口气。

    “猴子,叹什么气?又被你家小美女逼嫁了,咯咯。”

    上街买东西的“盘丝城”美容美发城大当家朱大姐,遇见一脸衰样的胡侯,幸灾落祸的调笑着。

    “没有,想着怎么包粽子过端午。”

    “找死胖子去,他在我家。”

    前面的朱大美女,那丰满圆润的屁股,包裹在黑色短裙中,一上一下地扭动着,让人浮想联翩,难怪胖子那重色轻友的家伙,会被她们家七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不对,应该是七个蜘蛛精,“盘丝城”嘛。

    “胖子,胖子,……”

    站在“盘丝城”美容美发城,胡侯发泄似的喊着。

    “来哩,来哩。”

    胖子满头大汗地挂着块花围布,双手沾满了米,急匆匆地从美发城冲出。

    “回家包粽子。”胡侯很干脆。

    “老大,呵呵,还包什么粽子,等我将这里的粽子包好,回家时顺点回去,省米,省钱,呵呵。”

    “胖子,不许吃里爬外,否则,哼。”

    在旁边监督了很久的朱七妹,一扬手中的理发剪,让胡侯和胖子俩人都不由自主地慌忙将两腿夹紧。

    “小妹,不许吓唬我们家胖子,”朱二姐适时出现,娇笑地道,“把他吓唬坏了,以后谁帮我们家干体力活。”

    随后,朱家七姐妹陆续出现,莺莺燕燕,莺声燕语,或吓唬,或相帮着,胖子站在其中憨厚地笑着,那憨厚的笑容中带有谄媚,谄媚中带有得意,得意中带有满足。

    太窝囊了,这是男人的耻辱啊!区区几个小女子难道就忘了,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种姐妹花事件,我胡侯处理起来最有经验,死胖子怎么就不知道让我这个老大来处理。

    唉!算了,陶桦和苏舒都还没搞定,还是去找小北和排骨去。

    排骨开着摩托车在村口拉客,听见要他和小北回家准备东西过端午,立马不做生意,拉着胡侯去找收保护费的小北。

    “……知道我为什么叫小北吗?因为我以前的老大就是打遍整条街,现在还在坐牢的小东北,为了纪念我老大,所以我就取了这个名……”

    “小北,回家过端午。”

    胡侯来时,小北正在一家新开张的大排档介绍自己的身份。

    “老大,你来了。老板,这是我现在的老大,以后要办个什么证件,不用去找相关部门了,直接找我老大,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老板,今天你交这三百块给我,不亏吧,不但保证这个月没人敢找你麻烦,还可以八折**件……”

    收完保护费,到超市买了点过节的东西,胡侯三兄弟才打道回府,这个时候停了一上午的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

    刚到租的房子,就见一头长发,长着一双妩媚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冲进雨中,焦急地喊道:“哥,哥,出大事了……”

    “苏舒啊,你怎么没上班,出什么大事了?”

    苏舒也是胡侯从人才市场拣回家的,她跟陶桦两人平时经常斗嘴,互不服气,各自想法讨好或威胁胡侯,但在关键时刻两人又同心协力站在一起。

    “我今天上早班。陶桦进医院了……”

    “什么?怎么回事?”

    胡侯三兄弟都吃了一惊。

    “是牛魔王,刚才他带着城管队经过时,看见陶桦放了几个别人晚上要取的花篮在店外,说是占道,就把陶桦打了,刚送到第七医院,打你们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只有胖子一个人跟着去了医院,急死人了。”

    “小北,排骨,你们马上去医院,我拿点钱随后到,把苏舒捎上,让她照顾陶桦方便些。”

    “老大,要不要召集人马去城管队。”

    小北征询着问道。

    “暂时不用,看情况再决定。”

    胡侯回屋里除了拿钱,还把麻老头送他的“月光宝盒”拿在手上,防备要用时,找不到合适的武器,虽然钢管比这黑木棍要顺手,但那东西毕竟有些太醒目了。

    胡侯一到医院,就看到在门诊大楼外抽烟的刘刚,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顿狂揍,然后转身就跑。

    什么都不管,先收点利息,这是他做人的一贯原则。

    刘刚惨叫着一边呼喊手下,一边死盯着胡侯追,根本不管越下越大的雨,也顾不上跟不上来的手下。

    两人终于在一个死胡同停了下来。

    “呼……呼……不跑了,胡侯,陶……陶桦是自己后……后退摔倒在地上碰……碰破头的……”

    刘刚扶着墙,揉着啤酒肚喘着粗气,对胡侯说道。

    “牛魔王,那……那好,咱们现在公平了,我不……不找你麻烦了,你……你让开。”

    胡侯拿着“月光宝盒”,也喘着粗气对刘刚说。

    “你让陶桦晚上先出院回花店,把花篮插好,我出双倍的价钱。”

    “喂,牛魔王,我家陶桦刚被你打进医院,你就让她马上出院,什么意思?”

    “我再说一次,陶桦是自己摔的。那花篮非常重要,我刚知道,是我们区长家小舅子的三表妹订的……”

    “啪”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击在旁边的电线上,产生一团火花,吓得刘刚打了一个哆嗦,胡侯也被这道发亮的闪电吓得不轻,准备离开这地方。

    “啪”,又一道闪电落下,刚好落在胡侯手中的“月光宝盒”上,紧接着一道接着一道闪电从天空落下,形成丝丝网状,将胡侯连同“月光宝盒”一起包裹成一个银色光茧。

    刘刚张大嘴,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许久,闪电形成的银色光茧消失,胡侯不见了。

    ……

    “刘刚,胡侯去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

    “当时,许多人都看见是你将他追进死胡同后,他就再以没出现了,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是将他追进死胡同了,可他后来被闪电击中,然后就不见了,可能是穿越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穿越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实点,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

    “冤枉啊!胡侯真的是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