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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村民跑入溶洞,拉上溶洞的大门,大家才有时间相互打听妖怪的情况。
“什么妖怪,是虎头妖吗?”
“谁先发现的?”
胡侯悄悄地将身子挪入溶洞中火把没照亮的地方,避免大家发现他这个罪魁祸首。
“二石头哥,二石头哥,你在哪里。”
小胖子朱长寿在洞中嚎叫。
胡侯恨不得把他掐死,自己都已经低调得快蒙混过去了,关键时刻,他居然乱叫,这不是点醒大家想起最先喊出妖怪的人是谁吗。
还有胡家给子孙取乳名更是没水平,大的叫石头,老二叫二石头,要是有老四呢?那不就“是石头”。
“二少爷,长寿少爷在找你呢。”
一直跟在胡侯身边,像只树袋熊挂在他胳膊上的桃花小声提醒。
胡侯哀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在这里。”
果然,胡侯一出声,立马有人想起,是胡侯第一个叫喊有妖怪的。
“二少爷,妖怪在哪里?有几只。”
“是不是虎头妖,你怎么发现的?”
桃花也在旁边小声问道:“二少爷,真的是虎头妖吗?”
我哪里知道啊!我哪里知道自己顺口一句话,搞得全村人草木皆兵,都怪那个穿白衣服的王八蛋,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对呀!他到底是不是人呢?
“二少爷你快说呀,我们都等着你回话呢。到底有没有妖怪?”
“嗷呜,嗷呜……”
胡侯快要崩溃时,外边突然响起了虎啸声。
“妈呀!妖怪真的来了,真的是虎头妖……”
“天呐,这可怎么办呀?虎头妖吃人不眨眼,上次将竹山村男女老少一口气吃得干干净净,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啊!”
……
刚刚平息下来的人们,又紧张起来。
“二少爷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梳着双丫髻的桃花,挂在胡侯胳膊上的一双小手,又紧了紧,不过清秀的小脸上却是故着镇静。
到底是谁在害怕呀!胡侯不由哭笑不得,随即又有些感动。
这世上真有妖怪?虎头妖又是什么妖怪?有妖怪,肯定就有神仙,神仙在哪儿呢?可不可以找神仙拜师学艺?
胡侯暗自嘀咕,完全忘了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
溶洞中又是一阵骚乱,原因是有村民发现虎啸声越来越大,而且似乎朝着山上奔来。
“虎头妖朝山上来了……”
“啊!怎么办,村长,村长……,管事,管事……”
“大家不要慌,我有办法。”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村中议事会的大管事。
“虎头妖不是喜欢吃人吗?我们就送它几个人吃……”
胡侯差点晕倒,这就是想出的办法,这就是村中最有智慧和年纪最大的长者。
“……听说竹山村就是虎头妖讨要人肉吃的时候没舍得,才发火将整个村子的人吃了个精光,后来虎头妖去大格井村吃人时,大格井村人主动献了几个人,所以才被吃了二十来人……”
胡侯简直不敢想象,二十多条人命,居然被轻飘飘地认为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主动送人去给妖怪吃,并且这事还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老朽觉得,我们不但要主动送人给虎头妖,还要送最好的,那就是童男童女,让虎头妖吃舒坦了,它才会少吃几个我们村子的人。”
“送谁呀,谁家闺女和儿子舍得啊……”
“娘,你不要送我给虎头妖吃好吗?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村民们都舍不得自家小孩,虽说平日里都烦他们调皮捣蛋,可毕竟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啊。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老朽认为村中富户应该带头,我觉得胡家的桃花就不错,刚满十岁,人又长得俊俏可爱……。”
胡侯虽说才与胡家的人相处三个月,但可以感受到无论是那个常年卧病在床,很少见面的母亲,还是老管家和下面的仆役丫鬟,都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看待,小桃花就更不要说了,小小年纪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刚才自己害怕却还要安慰别人。
胡侯猛地跳起来,将衣襟往腰一扎,双手的衣袖一撸,立显以前的江湖本色。
“你个老梆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胡家现在没人当家作主,孤儿寡母好欺负,居然敢打我家桃花的主意,今儿个我把话搁这儿,谁敢对我和我娘,还有对胡家下面的管家仆役丫鬟乱打主意,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告诉你们,人没有,命有一条,就看你敢不敢要。”
这话说得十分光棍,惊呆了所有村民,完全颠覆了村民们以往眼中温文尔雅的二少爷形象。
胡侯继续不依不饶说道:“老梆子,你怎么不把你家小孙女百花送给那个虎头妖吃呢,我看她也挺可爱啊!”
“对,二少爷说得对,百花也很可爱呀……”
不知不觉胡侯身后站满了胡家的仆役丫鬟,大家同仇敌忾,胡侯的娘则在旁边低声抽泣着,埋怨自己命苦。
“臭二石头,坏二石头,你才给妖怪吃,我再也不理你了。”
八岁多的百花躲在大管事身后,脆声声地骂胡侯。
“拿刀来。”
胡侯大喊一声。
“贤侄,别激动,我身为村长,又是你父亲身前的至交好友,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将你家中的人送给妖怪吃,我倒觉得要送人给妖怪吃,也应该送最老的人。”
村长朱继祖听见胡侯要动刀子,忙拉着劝慰。
“朱继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只适合给妖怪吃,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没帮你说话,你怀恨在心?”
人都有自私心,轮到自己头上时,谁都不高兴,大管事就这是这样的人。
“大管事,我岂是你心中想的那种小人,我是说公道话,要说妖怪吃人,它肯定不喜欢吃童男童女,没什么味道,只有越老的人,吃起来才越有嚼头……”
胡侯一阵好笑,也不知这朱继祖和大管事有什么恩怨,这种理由都能扯出,好像两人都吃过人肉一样,但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大快人心,谁让大管事起初争对胡家。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这两人还在想着自己的私人恩怨,真真让人寒心。
“拿刀来。”
胡侯又大喊一声。
“贤侄啊!你千万不要激动,你看,我都已经开始劝大管事,让他为村子献身。大管事,这可是扬名立万,流芳百世的好机会……”
朱继祖赶紧劝道。
“胡侯,你拿刀干什么,别忘了,我是你长辈;朱继祖,你身为村长,应当吃苦在先,享受在后……”
大管事开始担心起来。
“我拿刀干什么,哼,哼……”
胡侯从一村民手中接过一把钢刀,冷笑着。
“把门打开,反正都是一死,是男人就跟我冲出去,管它人妖、虎头妖,和它拼了。走,大家跟我降妖除魔去。”
“啊!”
村民们再次呆住了,又重新认识了一遍以前眼中那个懦弱的二少爷。
大管事却暗地松了一口气。
“好,真英雄,是条汉子,我来帮你……”
朱长寿激动得跳出来,随后就被朱继祖一巴掌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