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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真正的神灵？”
听到黑伯坚定的声音，血兽的身子不由一震，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依稀记得，数千万年前，你们这些老人，也是这么说的，让整座牢狱都随着你们沸腾了起来。而如今漫长的时日已经过去，还能记得的能有几个？”
“或许，能够坚持到现在的，仅有你一个了。”
“不。”
黑伯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既然你们还保留着这套阵法，那肯定还有一个在坚持，就是那个将你变成这副模样的人。”
“他是谁？”
说到这里，黑伯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如同一把锥子，直刺血兽赤色的眼眸，企图看到他心底深处的那个影子。
“他……”
受到黑伯庞大精神力的压迫，血兽的双眼顿时变得迷茫起来。然而，待他刚刚开口，企图说些什么，脸色陡然大变。
毫无任何征兆，一道黑色的丝线，陡然浮现出血兽的体表。一瞬之间，便已经分裂成万千丝线，布满血兽的身躯。
“轰！”
看到黑色丝线浮出的瞬间，黑伯当即脸色大变，抽身便退。一瞬间，便退出了百丈之外。而再观血兽，却已经无端爆炸，化为了一滩肉糜。
血兽，竟然自爆了！
“黑伯，他怎么了？”
没有看到黑伯出手，血兽便已经自爆，就连何旭都看出其中有几分不寻常的地方，当即出言问道。
“是灵魂契约。他违背了誓言，命运法则直接将他轰杀了。”
黑伯脸色凝重，看着血兽爆炸身亡的地方，眼中充满谨慎。
“没想到，短短数千万年不见，他竟然已经将命运法则，修炼到了如此境界！”
仅仅数千万年不见？
听闻此言，何旭不由暗暗咋舌。
对于这些活了亿万年的老怪物来说，数千万年，还真是如同一瞬，根本算不得什么。
“黑伯，您怎么苏醒了？”
“难道，您已经完全康复了？”
自从来到蛮天大陆以来，黑伯便一直陷入沉睡之中，只有月余前，曾苏醒过一次。何旭对他是颇为想念，如今他已苏醒，何旭的心情自然大好。
“康复还算不上，只是好了六成而已。”
黑伯神识传音，与何旭交流，“其实我前些时日，便能够醒来。只是沉睡状态对我修养来说进度更快。这一次，若不是你遇到了它，我也不会主动醒来。”
它？
何旭略一错愕，当即领悟，黑伯所说的正是刚刚身陨的血兽。联系刚才黑伯与它之间发生的一切，何旭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不像是蛮兽，也不是人类，他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黑伯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足足过了三两息的时间，才回过神来。
“昔日的他，是一名人类，更是一名神级武者。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被人改造成了一个只会战斗和听人指挥的怪物。”
昔日的神级武者，竟然化为了一尊怪物？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旭惊诧，心中立刻泛起诸多不解。而当他正欲开口，将心底一切狐疑问出之时，视线陡然扫过黑伯抓在手心的一块漆黑令牌，让何旭陡然心头一动。
“这块令牌，是什么？”
“它？”
没想到何旭竟然会问到令牌的事情，黑伯不由略一错愕。但随即，他的神色便恢复了寻常。
“看样子，你也感受到了它身上气息的熟悉。”
“不错，这块令牌，的确与你有一点关系。打造它的原材，与你丹田中的那尊黑塔，本是同源。”
牢狱令牌竟然与黑塔的质地相同？！
何旭震惊了。而只是瞬间，他才发现，黑伯所说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经黑伯的一提醒，何旭这才看出，事实的确如此。
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辛密？
何旭有种预感，自己仿佛已经碰触到了某种上古秘闻，甚至有关天渊牢狱与整个上古战场的小天地。
哪知，就在何旭准备侧耳倾听，欲从黑伯口中得到其中的一切秘密时，黑伯却没有顺着刚才的话语继续向下说，而是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角度。
“你知道，这片战场，曾经发生过一场殃及三千大世界的顶级大战吧？”
“上古大战！我知道。”
虽然不知道黑伯会问这个，但在他询问的瞬间，何旭便已经点头作出了答复。
“上古大战？”
然而，当听到这四个字，黑伯却是不由裂开嘴角，不屑的笑了笑。
“万年前的大战，怎么能被称为上古大战。其实，像那样的大战，从数千万年前至今，已经发生了上千起！”
“每一场大战，都殃及了三千大世界，顶尖战力，战于一团。”
万年一次，发生了上千起？
听到这则消息，何旭完全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然而，不管他的表情如何震惊，黑伯却丝毫不为其所动，依旧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如此漫长的征战，只是一个计划。这些大战的源头，其实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这块令牌的来源地，天渊牢狱！”
“从数千万年前开始，天渊牢狱中的至高神级武者以及魔头，便已经开始了这个计划。”
“制造神灵！”
神灵？
听到这两个字，何旭终于从震撼中醒了过来。
“神灵是什么，难道至尊神级武者，还算不得神灵么？”
“当然算不得。”
黑伯眯起双眼，眼中神色复杂，让何旭根本无法揣度，“至尊神级武者，在寻常武者看来，或许能被称作神，但只要挂着‘武者’的称号，他们也只能算作人。”
“神灵，是天地意志的化身！”
玄奥。
黑伯的话，着实太玄奥了，让何旭听得云里雾里。但虽然细究起来并听不懂，但何旭也能感受到，黑伯话语中对神灵一次的推崇。
“这片战场，与制造神灵有什么关系？”
联想之前黑伯所说的一切，何旭终于再度慎重的提出了一道问题。
“当然有关系，这座战场，便是我们为制造神灵而建造的。”
这片天地的建造者中，竟然有黑伯！
还未等何旭为这条暗藏的讯息发出惊叹，却又立刻被黑伯之后的言语吸引过去了全部心神。
“每当大战将起，像之前那头血兽一样，便会有九十九头血兽，从天渊牢狱中走出，他们手持牢狱令牌，是为了构建一座大阵。大阵之名，唤作封天！”
封天大阵！
“封天大阵的作用，只有一个，它会自动将整个小天地封锁成一座囚笼，只能进，不能出。”
“并且，只要是在这座大阵中死亡的武者，精气神都将被这座大阵完全吸收，传递入阵心，为他们制造出的神灵幼体，提供能量。”
原来，封天大阵竟然也只是制造神灵的一道工序。
听到黑伯的解释，何旭心中终于了然。但是随即，他便有了新的问题。
“血兽是从天渊牢狱中走出？”
“不是说，天渊牢狱中都是达到神级的武者么，那头血兽为何只有引神境的战力？”
传说与现实的不符，让何旭心中充满不解。而当听到他的询问，黑伯的脸上竟然少见的出现了一抹哀伤。
“因为，他的神火已经被剥夺了。”
“不仅如此，他的绝大部分修为，也已经被强行剖离，成为了新生神灵的养料。”
“天渊牢狱，既然能被成为牢狱，自然是有进出限制的。神级武者与魔头，都无法自由出入会遭到规则的抹杀。因此，为了走出牢狱，放弃神火与修为，是必须的牺牲。”
“虽然，他并非是自愿献出的一切。”
好生残酷的现实！
一尊神级武者，竟然会遭遇到这悲惨的一切。
何旭听得目瞪口呆，心神颤栗。
“这牺牲也太大了一点吧？”
“不大。是必要的牺牲。”
黑伯脸色漠然，冷冷说道。“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就要有放弃一切的觉悟。”
“想要掳取大道，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数千万年来，为了打破牢笼，我们牺牲的神级武者又何止上万。细细算来，得有十万余人了。”
“十万余神级武者的牺牲，只是为了打破天渊牢狱的桎梏？”
这样的牺牲，在何旭看来简直是最大的浪费。
“只是十万有余而已。你知道，整个天渊牢狱中，有多少达到神级的武者么？”
“有多少？”
听着黑伯说的轻描淡写，何旭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十万，仅占其中百分之一。”
千万神级武者？
纵然已经被黑伯吐露的一系列上古秘闻震惊到了麻木，但听到如此庞大的数量，还是让何旭瞬间脸色大变。
要知道，一个小国的总人口，也不过是千万而已。而这，却只是天渊牢狱中神级武者的数量，让何旭怎能不惊颤！
如果天渊牢狱真的被打破，那世上该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神魔遍地走，帝皇不如狗？
正当何旭胡思乱想间，却听黑伯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再者，我们要打破了，也不仅仅是天渊牢狱的桎梏，而是笼罩三千世界的整个天地！”
黑伯目光如电，刺向何旭眼眸，让他心神难宁。
直到此时，何旭才终于明白，昔日黑伯的教导，要让自己成就神灵之体，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是期望自己能够超越神魔，成就神灵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