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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般风情与谁说风雨
陈阿婆看着一口酒一口馒头一口小菜的白灼,脸上露出了十分慈爱的笑容,“小公子,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地方的?”
白灼咽下了口中的馒头,用手指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唇角,颔首道,“我是听其他酒馆里的店小二说的,他说您这儿的白花酒是最地道的了,就是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在做生意,所以我看天色还不算晚,就想来亲自瞧瞧看。”
陈阿婆笑了笑,“竟是如此。我这儿啊,可是好久都没来客人了。”
白灼不解道,“这是为何?您家的酒和小菜都很不错,怎么会没了客人?”
陈阿婆叹了口气,“诸多原因,也是一言难尽。”
白灼点了点头,继续喝酒,不再追问。
太阳慢慢的开始下落,夕阳的余晖洒进了店里。白灼看着酒杯中的阳光,一时间有些晃神。这里真是个能让人心安的好地方。
“喂,老太婆,再来一壶酒。”沈江晃了晃已经空荡荡的酒壶,喃喃的说道。
陈阿婆白了他一眼,“酒没有了。”
“你又骗我,快去拿酒,我又不是没钱。”沈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小锭碎银子扔在了桌上。
陈阿婆拿起碎银,问道,“你从哪儿来的钱?”
沈江低着头玩儿起了酒杯,没有回答。
陈阿婆提高了音量,“你又去赌了?”
“你别管。”
陈阿婆正要数落他几句,却听到白灼问,“这里有赌场?”
沈江睨了她一眼,“自然是有的。”
“那赌场里都有哪些玩儿法?骰子?赌大小?猜单双?”
沈江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他看了看眼前这个似乎对赌场一无所知的小白脸,挑衅的笑了笑,“小白脸,你连赌场都没去过?”
白灼收回目光喝了口酒,淡然道,“去过赌场,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微微一挑眉,“你要是能在赌场技压群雄,那才是不得了,否则十赌九输的有什么意思?”
沈江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技压群雄?”
白灼瞅了瞅桌上的碎银,继续喝酒。
沈江一手拍在桌上,将脸凑到白灼面前,挑衅道,“喂,小白脸,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白灼看出了他眼里的戏谑,漠然的回了一句,“没钱。”
沈江笑出了声,“你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这样吧,你给我十两银子,我保准给你赢一百两回来?如何?”
白灼不动声色道,“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十两,你还我一百两,那么剩下的就都归你?”
“没错。”沈江漫不经心的回道。
白灼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成交。字据什么的就不用,毕竟有阿婆见证,我想你也不会说假话。”
沈江不置可否道,“这种事儿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不需要骗你。”
陈阿婆看着沈江又在犯浑,不禁皱着眉劝道,“沈江,你这又是干什么?这小公子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你这是要把人往浑水里带?”
沈江假装没听到,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白灼摆手笑了笑,“阿婆,不用在意。我也不过是想去开开眼罢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陈阿婆一脸担心,“小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这赌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儿三教九流的什么人没有啊。你要是去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办?”
沈江咽下了口中馒头,不屑道,“有我在,他能有什么事儿?”
陈阿婆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干点儿好事儿?还有你瞅瞅,你这衣服穿的是什么样子?胡子也不刮一刮,头发就这么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路边的乞丐!”
沈江不在意的挑了挑眉,继续吃着自己的馒头。
白灼低着头笑了笑,也没做声。
酒馆里就听到陈阿婆中气十足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出。
慢慢地,夕阳落下了山头,陈阿婆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白灼靠在桌上,又喝了一杯。
沈江看了看白灼,将她的酒杯夺过放在了一边。
白灼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我。”
“小白脸,就你这酒量,还是别喝了。”沈江漠然道。
白灼抿抿嘴唇,有些意犹未尽地说,“这酒真好喝。”顿了顿,“你真是好福气,每天都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沈江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能喝到。”
白灼移开了视线,心里想着自己也就这么一猜,随后淡淡道,“蒙的。”
沈江看着白灼侧脸,心里暗暗想道,这小白脸长得怎么和个姑娘一样,不仅长得像,声音也不够爷们。
侧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沈江道,“时间差不多。小白脸,咱们可以出发了。”
白灼听他这么一说,很认真的回道,“这位兄台。虽然我知道叫我小白脸是你在夸我,但是一直这么叫,总觉得有些别扭。换个称呼行不行?”
沈江睨了她一眼,“那叫你什么?小红脸?”
白灼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想着自己大概是喝酒有些上脸,“我叫白二。不是什么小白小红脸。”
沈江笑出了声,“小白脸还真姓白,可是巧了。”顿了顿,“不叫你小白脸也行,就叫你小二好了,和店小二一样,你说好不好?”
白灼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好吧,你还是叫我小白脸吧。但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叫你要饭的。
“你叫谁要饭的?”沈江神情狰狞的说道。
白灼无辜的摆了摆手,“好了,不与你逞口舌之快,你我还是互称姓名,如何?”
沈江盯着她瞧了片刻,“随你。”起身,走向门外,“走吧。天快黑了。”
然后大声的朝屋内说道,“老太婆,我和小白脸先走了。你夜里记得关好门。”
白灼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人是叫自己小白脸叫顺口了,改都改不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也起身跟着沈江离开了酒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巷子越来越暗,白灼有些心惊胆战的跟在沈江后面,一不小心似乎踩在了干枯的树叶上,“咔嚓”一声,吓得白灼浑身一僵。
沈江似乎感觉到了白灼的紧张,带了些嘲讽口吻说道,“小白脸,你别怕,我不会把你卖了。就你那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样子,根本卖不出什么好价钱。”顿了顿,“不过似乎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你这样的,说不定真要把你卖了,还能赚点儿钱。”
白灼瘪了瘪嘴,心里想道,这个家伙懂得还挺多。
一路上沈江各种冷嘲热讽,白灼都没理,终于前方似乎就要到巷子口了。
“喂,就快到了,马上就会亮堂起来,小白脸,你不用怕了。”
白灼愣了愣,看着前面人的背影,或许这个人刚刚一直碎碎念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害怕?
低着头笑了笑,这个要饭的,也许不是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