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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儿,你是好些日子没有认真学习了。为娘寻思着该给你找位先生了。”晏滋依旧不气不恼,平平淡淡的说出要找先生的事情。
与很多孩子一样,年儿一听到又要找先生瞬间就不乐意了,苦着脸一脸的沮丧。
晏滋笑着安慰道“读书是一定要读的,如此长大了才有出息。为娘不是教你要报效国家吗,年儿不肯用功读书又不肯习武,既不能文又不能武的如何报效朝廷。要向白大人或者盛将军那样能文能武才有大用处。如今的苦也不过是为将来的甜打基础罢了。年儿乖,要听为娘的话。”
晏滋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与孩子对话,她知道小孩子是要哄的,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哄着来,尽管自己不喜欢小孩子,但不得不放缓语气让孩子听起来舒服些。
没有办法,年儿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干儿子是要委以重任的,即便是不喜欢读书识字却也没有办法,干娘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可不敢违抗。
见孩子点头,晏滋终于笑了,立刻请人去把端木先生叫来。
在她看来白骥考虽然博学多才却是个忙碌的人,何况此人是敌是友也不知个清楚。端木先生虽然是他的师兄却是不问世俗的,看得出来是个隐士高人所以愿意将孩子交给端木先生**,祈祷着将来能够成为有用之人。
宫人们终于把端木先生请来了,晏滋抬头一看,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碎月和的打磨使得他更加的清高脱俗,任凭世态如何炎凉世俗如何复杂始终没能侵染他的身子,他的言行举止间还是那样的清高仙气腾腾。
晏滋抿嘴一笑,表示很满意,她果然没看错人,端木先生还是曾经的端木先生一点也没变。
“端木先生请坐。来,年儿,快给端木先生看坐。他可是你的先生,对先生要客气些。”晏滋尽量的学着平常人家母亲哄孩子的口气对年儿说教。
不过这些在端木先生看来总是少了几分和谐,多了不少的别扭。首先以晏滋那种果断狠辣的做派就不适合说这些温柔细绵的话,一说出来就叫人直起鸡皮疙瘩,连端木先生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了。
孩子乖乖的搬着凳子过来,端木先生顺便看了一眼孩子,的确是长得水灵讨喜,只是始终是别人家的孩子,晏滋这样大费周章的培养别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好事。
端木先生虽不是歧视别人的人,但这件事可大可小,尤其是关乎着江山社稷以及子嗣延绵,换谁也不会如此草率的用别人家的孩子。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他一定夸赞几句,但晏滋想把他作为将来皇位的继承人,端木先生就由衷的横生出一种排斥,排斥这个孩子。
但始终是孩子,不能与他懊气,端木先生还是与平时一样相视一笑欣然接受孩子搬过来的椅子,一拂衣袖端坐。
又看了一眼孩子,才开口“陛下此次叫草民来,应该不止是介绍这个孩子吧?”
晏滋微笑,递去一个佩服的眼神“端木先生不愧是先生,这么快就看出了朕的意思。很简单,朕觉着您饱读诗书是高人,想让孩子跟着您读书识字,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端木先生嘴角微抽,眼底流露出一丝排斥,不过应着光线问题,加上表露的不太明显,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难得陛下瞧得起草民,只不过草民才疏学浅,学的也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如此教坏了小王爷该当如何?这个罪名可是厉害的很,草民实在担当不起。”
端木先生婉言拒绝了,这要是换做她的亲儿子他一定会倾囊相授,偏偏是干儿子,那么就有待考虑了。
晏滋听得出来端木先生此言就是不想教授,可是放眼望去能够委以重任的也只有他一个,不论如何都要求得端木先生为年儿教授。
晏滋又是微微一笑,试图掩饰之前的尴尬,然后又推搡着孩子倒茶给端木先生喝,这杯茶倒是有意思的很。
小孩子眨巴着天真的小眼睛乖乖端茶过来,端木先生倒是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杯茶要是喝了就等于接受了这个孩子,但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晏滋面子,到是为难了端木先生。犹豫了好半天愣是没敢伸手去接。
小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看了一眼晏滋不知道如何是好。
晏滋也是僵硬了一下,嘴角微抽,看来端木先生的确是不想接了这活,可是自己已经没了别人,若是他再不帮忙那么所有人都在反对册封小王爷的事。偏偏性格固执,越是反对的事情就越是要做,端木先生越是不肯接受就越是想要让他接受。
“端木先生,不过是一杯茶而已,难道对一个孩子都过不去?还是不给朕面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晏滋明显脸色阴沉下来,口气里带了几许威胁,压迫的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罢了罢了,连她自己都不珍惜这个江山,都觉着册封别人家的孩子是件为所谓的事情,他一个草民又能如何。
端木先生冷笑着无奈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虽然是带着几许怨气,不过也算是承认了年儿这个学生。晏滋总算是放心了,立刻叫年儿上去叫老师。
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处理的便是孩子口里的晏犁舅舅的事情。
晏滋可是纳闷得很,孩子不是与亲生父母更加亲近吗,何以言语里都是晏犁这个舅舅。很明显孩子近些日子接触到最多的人便是晏犁。
晏犁堂兄可是晏滋最熟悉不过的一位兄长,胸无大志不学无术,不知怎么的处理旱灾灾民的事情倒是挺好的,好像没出什么大乱子。
等等,也不对,晏滋眉头微蹙忽然想到上次看望灾民,那些灾民愁眉苦脸的都以为他们要被处置了。这是怎么回事,朝廷可是表明来意是助他们渡过难关的,可以他们的理解与朝廷表明的来意相差甚远,难道真是晏犁管理无能?
晏滋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定要好好查查。忽然想到盛临圣近些日子总在白府附近转悠,仗着自己府邸与白俯是相对的,一出门就能看到便总是转悠。
他以为晏滋不知道,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想找到一些关于白骥考不忠于朝廷的证据,偏偏晏滋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她可舍不得白骥考成为叛臣,更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虽然自己也心存怀疑但不容许别人追查。白骥考的事情她自会处理,正好这件事需要人去追查,把盛临圣叫过来查此事也好调开他的注意力。
红袖一挥又命人去请了盛临圣过来,盛临圣还是一副的大将模样清高桀骜一步步坦荡荡而来,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晏滋面前。
虽是人臣,但晏滋与他查着一头之高,说话得晏滋抬头仰望着他,这气势似乎就往盛临圣这边倾斜了。不过晏滋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将自己的高贵冷傲摆在第一,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有自己的办法,就是请盛临圣坐下,自己站着,如此便成了自己居高临下了。
盛临圣也没太放心上,都已经习惯了。
晏滋亲自端了茶过来放在他手心里,这才说起今日目的“之前朕与年儿说话,年儿口中提到了舅舅晏犁,并且说他也喜欢宅子。寻思着一个孩子忽然开口要宅子的事情背后应该是叫人挑唆,而这个人应该就是晏犁了。正好朕也怀疑晏犁好久了,想着以他那不学无术的性子根本挑不起大梁,旱灾灾民一事表面上处理的还算妥当但内部究竟有没有处理好还有待考证。朕身边能够相信的人也没有几个,你且帮着去查查这个晏犁吧,若真有问题立刻抓来见朕。”
盛临圣冷笑,嘴角上扬勾起邪魅的弧度,眼底流露出一抹鄙夷,这是在逼死她吗?晏滋看的震惊,同时也以同样的弧度回敬“哼,你这是什么表情,在鄙视朕吗?”
盛临圣站起身俯视晏滋,摆出一副你说呢的表情看着她,丝毫没把晏滋当皇帝看“早就说过晏家的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给予他们赏赐的时候就已经劝过你,可你听了吗?之后封赐小王爷之事又让师焰裳劝过,可你还是没听。如今出乱子了才想到要找我们帮忙,怎么不等到江山社稷倾覆的那一刻再让我率兵出征收复失地呢?”
盛临圣滔滔不绝怒气冲冲的说了一通,这些话早就憋在肚子里好久了,都快憋坏了,不过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晏滋主动提起还有求于自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出来。
晏滋被盛临圣痛斥心里也是窝火的很,长这么大还没被什么人痛斥过,痛斥她的人长大了都没什么好下场,毕竟现在她才是江山的主人。但是对于盛临圣却没了法子,他可是自己的师兄所以不免有些格外开恩的意思没想到过要如何处理。
可这种不处置使得盛临圣说话越来越难听了,门口还有宫人在呢,就这样骂骂咧咧的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晏滋表示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