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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卑微且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继续对视着那双眼眸，干脆且利落。
其实，沐云瞳自己都觉得恍惚得不行，自己也都觉得不切实际，是的，她都没有想到过，原来有一天，她沐云瞳说起谎言来，会是这么的让人深信不疑，而且，假话说到，自己都险些相信，相信，她沐云瞳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感恩，感觉不到别人的好，一味的任性，一味的对自己好的女人。
是的，曾经她的确是的，自私，自利，残忍又过分。
但是这一刻的她却并不是，她是真的因为深爱过这个男人所以才会选择想要和他离婚，想要给他最好的。
所以哪怕是有千百个人会说她沐云瞳不识抬举，会说她沐云瞳冷血残忍，但是她却还是要做出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这是她能为殷烈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儿。
而对于殷烈来说，她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但是她想，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就算一开始也许会很难过，很伤心，当然也会恨她，也会怨她，但这一切却终究还是会过去的，一切也都会随着时间的催化而逐渐恢复平淡。
毕竟……再强大的爱情，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毁。
“瞳瞳，你一定是再说气话，别傻了，我不会因为你不能怀孕了就不要你的，所以别再多想了，来乖乖躺下好好养伤。”即使此刻的他，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但是他却还是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抬手轻轻的开口安抚。
然后细心的开始给她放下摇床。
沐云瞳看着殷烈的态度，心里微微一沉。
“殷烈，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不相信吗？还是，你不敢相信？”沐云瞳询问着，语气里有着咄咄逼人，似乎想要让殷烈正式她对他的残忍一般。
“你要我相信？”殷烈坚定的反问沐云瞳，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止了下来，望着沐云瞳，眼眸里都是对于她的讥讽之色。
就算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她沐云瞳就是他殷烈的老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只要他不愿意放手，那么她就只会是他殷烈的妻子，一天是，永远都是。
沐云瞳听着殷烈那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淡淡的怒了，看着殷烈无尽的冷笑。
“殷烈，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你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是吗？但是，你再不愿意承认这些也都是事实，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这你必须得承认，而我对南蔚瀚现在虽然也没有感情了，但是，至少曾经爱过，只是对于你，我却完完全全从头到尾都只是感激，感激你对我的好！可是那不是爱情，也不是婚姻，当然，我也是到了此刻才突明白，没有感情的婚姻是真的很难维持的，即使有心想要维持也很艰难。”沐云瞳嘲讽的开口随即轻轻摇头，而身上的伤口，也因为她突然开口说了那么多话儿开始隐隐作痛。
“是我们都太天真了，现在毕竟不是以前，我们竟然拿七八十年代的思维来定义现在的婚姻，这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了。”沐云瞳说着，语气里都是淡然。
显然……
此刻的她说的话，很明显的将曾经他们结婚前说的话全部给打了回去，残忍而决绝。
“就算是愚蠢又如何，我就是愿意愚蠢下去。”殷烈冷哼，放在长腿旁边的双手也同时跟着用力抓起，紧紧握拳，青筋也跟着暴露无疑。
此刻的他是愤怒的，受伤的！
“你愿意我却不愿意。”沐云瞳坚定的开口：“你爷爷你妈妈他们都对我那么好，我是个有感情的人，我虽然不爱你，但是我却不能再继续欺骗你，我良心上会过意不去的，你明不明白。”说着同时，脸上也都是诚恳。
殷烈再次讽刺的笑了。
“良心！”不屑的轻嗤着，殷烈冷笑：“沐云瞳，因为你他妈从来就没有良心！”粗话，总是再忍不住的时候会冒出来。
殷烈凶狠的开口说着，说完的同时，那双带着火焰的眼眸也依旧仅仅盯着沐云瞳：“沐云瞳，你他妈就算不爱我，就算良心过意不去，我也不会和你离婚的，因为至少，要我和你离婚是绝对不可能，所以……既然你今天说开了，那么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彼此折磨彼此吧！就算是折磨到死，我也不会放过你。”说着，话语里也恢复了冷静。
只是，那冷静之中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好的彼此折磨彼此？折磨到死？”这是殷烈居高临下的而看着她说的，说完之后便转身‘哗’的一声推开包厢门傲然离开了。
沐云瞳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殷烈那激怒离开的背影，胸口也开始瞬间就空落落的，抬手轻轻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缩紧病床上，卷成一团，伤口上的疼痛越加明显，但是却不及殷烈离开时那抹眼神带给她的震撼。
她是想要他好好的，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想要他好好的。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因为真的爱过，所以才会想要让他好，只是，每个人的想法并不相同，你觉得对他好的，他不一定觉得对他好。
就像现在的殷烈一般！他一点都不觉得沐云瞳这是再对他好。
有时候人的选择和想法真的很奇怪，沐云瞳以为自己的做法应该能够让殷烈失控的，也会让殷烈选择和她离婚的，这样也许两个人都可以解脱。
但是，殷烈他却选择宁愿彼此折磨到死也觉得不愿意放过她。
呵呵……
是爱得太深吗？
身上麻醉剂的效果已经褪去，被切掉了半个肾的她，此刻开始隐隐作痛，整个人都十分的想死！
有一种痛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沐云瞳自问此刻的她已经达到了这种级别，至少，这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的疼痛。
抬手颤抖着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哭得双眼红肿的她，此刻却已经忘记了心里的痛，身体上的痛已经将她的思维带离。
抬手紧紧抓住病床旁边的响铃，沐云瞳艰难的想要伸手却发现自己根本连稍微移动的能力都没有，浑身是汗的她，疼得也已经几乎都快要晕厥了。
可以忍的，不痛，真的，不痛的。
沐云瞳躺在床上，实在没办法的开始对自己进行吹眠。
殷烈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冲上医院的天台，再天台上失魂落魄的抽着香烟，一包，两包……不一会儿的时间，他的周围就全部都是香烟头子。
但是这些却还是无法改变他此刻的烦躁之色。
他知道的，沐云瞳这一定是再说气话，她说过她爱他的，亲口说过的……
可是为什么却再听到她说伤人的话语的时候，他也开始游移不定，他难道真的爱到如此卑微，卑微到害怕事实真相吗？还是，真相本来就是这样？
烦躁的从天台上下来，殷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思绪整理好，但是却还是拖着步伐往医院的病房走去。
他想，再彼此之间还没有想清楚一切的时候，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一辈子，难得有一个认定想要在一起的人，他如何能放弃，当然，就像他自己说的，哪怕是彼此折磨到死，他也不会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