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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金庸世界风雨
路过一步一步忍耐着,依旧是不疾不徐,慢慢地走出了天龙门和朝廷武士的包围圈。田归农不敢上前拿人,只得悻悻收兵。
路过正琢磨怎么来个华丽谢幕时,牵头忽然又是几骑飞驰而来,惊得他的心再一次跳回了嗓子眼。
“田归农在这边!”驰马在最前头的人扬声喊着,后面远远地又传回呼应声。路过本欲退到路边让路,一骑经过时,忽地勒缰停了下来。
“路大侠,原来你在这儿。”马上一人蓝衫长剑,正是前日里祁家剑派的祁时宁。
路过“唔”了一声,前头人马一骑一骑过去,最前面的却是已经与田归农接上话了。只听一人喝道:“田归农,你的死期到了!”
“既然路大侠在此,请路大侠主持公道。”一个高瘦个子的中年汉子打马上前,拱手作揖。他背上背着长剑,剑柄与祁时宁相同,正是祁家剑的掌门祁连安。
你们这群手下败将,宝刀不敢偷,毒药不会下,鬼才给你们主持公道!
路过正想说自己“公务繁忙”,另外一骑又到了。这次是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马鞍前横着一条镔铁棍。矮胖汉子宽大的脸庞笑得五官都挤到一处去了,他嗓门极大,却有些气弱,得意道:“我就说路大侠是想考验我们。祁少侠?”
祁时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正是路过前日给他的毒药,恭恭敬敬地又递了回来,道,“对不起路大侠,想用迷药的手段实在是病急乱投医。我们要报仇就得光明正大地报。田归农宝刀再厉害又如何,只要有路大侠在这里,我们不怕!路大侠,你且看着!”
他说完,重新勒转马头,跟着冲了过去。田归农在掌门人大会上伤的掌门实不在少数,这些掌门平时在江湖上也都是各自有些交情,因此,十六家联合起来,又邀了几家仗义不怕得罪田归农的,一起来报仇雪恨,人数加起来,总共五六十人众。
天龙门一见来了这么多敌人,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再一看,其中十多人都曾是田归农的手下败将,且如今断手断脚,都只是充充人数。掌门人都不过如此,门下弟子就更加不会放在眼里了。
田归农轻蔑一笑,哼道:“就凭你们?输赢各凭本事,秋后算账也亏得你们还敢称一派掌门,趁早解散了好。”
“凭我们是不敢与你挑战,但我们有路大侠主持公道!田归农,你多行不义,投靠朝廷,乃武林之耻,今日我们就为武林除了你这个公害!”
其实之时,江湖门派投靠朝廷者不在少数,也不是什么耻辱。这些在天下掌门人大会上败下阵来的,自是没机会为朝廷效力了,也就不怕与投靠朝廷的划开距离了。
路过躺着也中枪,只得上前,站在两方阵营中间,说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都各自在理,我若偏袒了哪一方都有失公允。这样好了,就今日这一战,想出气的出气,想报仇的报仇,不论输赢,以后都一笔勾销。否则,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门派纷争,损失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朝廷可都沏了茶上了瓜子,等着看咱们的好戏了。”
他说着,瞄了那些朝廷武士一眼,他们的任务只是捉拿胡斐,天龙门与江湖门派的恩怨与他们无关。一见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也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起退后几步,与天龙门拉开距离,表示你们内部矛盾,内部解决。
路过微微一笑,退后两步,抱起双臂倚在田边一棵小树上,摆明中立,两不相帮。谁死谁活最后也别来找他的麻烦。
“好!”断手断脚的残疾门派们此时也不只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个一个都上来,站在了田归农面前,依次报着自己的门派,阐述与田归农的仇恨,无非都是在掌门人大会上,被他用宝刀断了兵器又断了手或足。这些都是掌门人,也有四五个门派派出的是代掌门,表示掌门因为伤重过世,有的因为惨败成为废人,无颜见人而自杀而亡。
总之,全都是一把血泪的仇恨。路过不认识他们,记不住细节,却也能从他们的语气里体会到那种不共戴天的愤恨。
若有本事,他真想亲自杀了田归农,最好是凌迟!
可是他没本事,还得时刻小心着,别让对方看出破绽了,反而来杀他。
掌门人对上掌门人,弟子们对弟子们,也不怕以众敌寡胜之不武,都拼着最后一口气,当作名誉之战。田归农长剑宝刀,几个回合就又伤了几个掌门,这一次,他更狠,只要有可能,宝刀断人兵器,长剑刺人心窝。
路过见天龙门以寡敌众犹占上风,不由得暗暗心急。旁边的胡斐早已按捺不住,趁着现在有帮手,要再次冲上去取田归农的人头,顺便也是帮助各大门派。
路过忽然想起一事,伸手拦住了胡斐的去路。胡斐急道:“路大侠……”
路过低声道:“别急,我不是不让你报仇。但田归农的宝刀着实厉害,你去只是枉送性命。你父母坟地离此处不远,我却知道苗人凤曾经在坟前……墓碑之后的三尺处埋了一把宝刀,此刀可与田归农的宝刀相匹敌,你飞马去取来,再报仇不迟。”
胡斐一听大喜,也不问路过如何知道,拉过一匹空马绝尘而去。路过望着他的背影,再回头看着混战的双方,他脸上波澜不兴,脑海里却疑云乱起。刚才在向胡斐解释时,他本不知道宝刀的具体下落,只道是坟前供奉之处,胡斐多挖一会总能挖出来,但就在当时,脑海里却忽然清晰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墓碑之后的三尺处”,轻柔婉转,仿佛原著里的南兰亲口在他耳边低声相告。
平阿四在此处建庄园定居于此,也是为了胡一刀夫妇守墓,因此坟地离此地并不远。不到一刻钟,胡斐就已经折返回来,他手上一把长刀,刀光如水,在残阳下流转不定,仿佛夕阳落江,瑟瑟红红。
“田归农!你的死期到了!”胡斐在马上大喝一声,纵马冲进了混战圈子。田归农正全神贯注对付着三人的围攻,本拟一刀下去,再削掉敌人兵器。哪知半路忽然流光闪烁,只听铮的一声,声如击磐,清响不绝。田归农大惊,跃开三步,看了一眼胡斐手中的宝刀,又举起自己的宝刀检查,两者均是丝毫未损,正堪匹敌。
胡斐本来还有所担忧,如今一看他的长刀不怕田归农的宝刀,且长刀比宝刀更长更适用,立即精神大振,展开家传刀法,与田归农缠斗起来。田归农擅长的是剑法,宝刀原本只是辅助,如今辅助失效,反而成了拖累。他剑法原就不如胡斐,因此几招过后,渐渐败下阵来。他心中一急,喊道:“黄樵文沛司徒雷,钦犯在此,你们还不动手么?”
朝廷武士们本来打着看好戏的心态袖手旁观,乍见胡斐忽然神勇异常,正自惊讶,听闻田归农的喊声,如梦方醒地各自抖着兵器上前助阵,田归农因此而得了些喘息。
因为有了胡斐的加入,形势立刻又倒了过来。路过心中松了一口气,料定这场“主持公道”必有公道之结果了。忽然一个人影从混战中窜了过来,路过眼尖,迅速扫过去,只见一个少女扑了过来,落在他面前的田埂上。少女左臂被伤,鲜血染红了袖子,洁白的面颊上也满是香汗,还黏着两片枯黄的残叶。正是当时田归农身边那个偷看他的小姑娘。
“路大侠,求你救救我爹。”少女抬头看到路过,眼中露出惊喜,伸手来抓他的衣摆。
路过不闪不避,任她抓住,脸上如沐春风的微笑,道:“妹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田青文。”
路过微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也聪明得紧。好吧,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田青文一愣,抓着路过衣摆的手僵了僵,随即慢慢地放开了。她咬咬唇,从地上爬起来,歪着头,露出一段白如皓玉的颈项,在夕阳下,真是怎么看怎么美。
他早知她是田归农的女儿田青文,这小姑娘很有些手段,但个人作风却不大好,与师兄有私情,与未婚夫也暧昧,最后居然同师兄生下儿子后直接掐死,还打算再嫁给未婚夫,最后事情暴露,这小姑娘居然还有本市让两个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真是奇怪,美貌如香香公主,他抱在怀里,费点力气也能按捺住激动,但看着这田青文,他反而忍不住有些心旌动荡。
路过道:“妹子,你就抓着我用剑挟持,让他们都住手。不过他们会不会听,咱们倒是可以试试。”
他把田青文的用意直接说了出来,田青文反而犹豫了。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另一手握着剑,却是始终递不上来。她的确打着擒贼先擒王的计划,想用苦肉计接近路过,让他毫无防备之下失手被擒,哪知道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破了。
路过刻意忽视掉她的长剑,只盯着她染着红霞的脸蛋,柔声道:“你挟持我,我就没办法主持公道了,到时候你带着天龙门的人都走吧。”
田青文犹豫不决,眼中居然沁出了泪,跺脚道:“那你呢?他们必然能猜到你是故意的,如果……如果他们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你会身败名裂的。”
路过笑道:“只要这招能凑效,名利不过身外之物。倒是你,若是天龙门今日灭门,只剩下你一个孤女,就算我可以让他们放过你,你若不开心也是没用。”
田青文咬咬牙,看着自己的父亲已经满身是伤,看着天龙门还在苦苦支撑,她泪如雨下,举起剑又放下,举起剑又放下。
路过在心中连连自责:“哎,真是罪过罪过,没想到泡妞这么容易,我也没办法。”
正在路过偷笑而田青文天人交战时,忽然一骑飞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及至田埂,那骑者一拍马背,从鞍上飞身而起,再一踮马鞍,张着双臂,便如同大雁一般,朝混战中飞去。只见他一步一踏,踩着众人的脑袋,如凌空虚渡一般,飘忽若凫。他手上挽着剑花,没人能靠近他。他在半路只把手往下一捞,随即提起一个人来,脚下不停,继续往前,跳出了战圈,落在庄园大门外的空地上。
田青文大喜道:“太好了,爹爹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