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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似乎更大了些,直教人寸步难行,但蚀龙似乎并没有受太大影响,这三九天的冰雪刮得有些让人受不了,便是如赛罗这等修真之
人不觉也被冻得面红耳赤、身体不禁颤栗,御剑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幸而有蚀龙在一旁以真法护体。倒也无大碍。行了一段路程,二人
忽然发现前面的雪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走进细看,却是两排足印,有深有浅,照此看来应该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左边的,
赛罗一眼便分辨出了是老虎的足印。右边的,
瞧蚀龙面色便以猜着了一二。蚀龙面色越来越阴沉,细看,怒意尽显,却是一片肃杀之意!
仿佛比这周遭漫天飞舞的冰雪更寒上几分!二人寻着足迹,一路追寻过去。自不必说,雪貂母子只怕已被那玄虎擒住,只怕凶多吉少,也
难怪蚀龙如此盛怒。多年来,蚀龙、玄虎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玄虎觊觎蚀龙身怀雷灵珠由来已久,一直想据为已有,苦于实力与蚀龙相差
甚远,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雪貂本打算带孩子们出去散散心,至于自己和夫君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时至今日,也不想再做深究,虽说心有不甘,这么多年独自
抚养孩子的艰辛苦楚......酸甜苦辣,冷暖自知。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并不该把它们也牵连其中。“娘亲,父亲长什么样?”每次孩子们
这么问,雪貂总是默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每每只是淡笑,却是眉头轻锁,道:“和你们一样。”
脑海中时时浮现出蚀龙的模
样,每到这时唇边都有淡淡的笑容,似欢喜、似感伤,更多的是幸福,有了孩子,便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吧?不愿他们活在仇恨之中,因
此一直以来隐瞒了蚀龙乃他们生父的事实,只是想让他们健康、快乐地长大。
看娘亲如此伤怀,也不便多问,心中已是恨透了蚀龙,因此,前几日在穴窟内才会有如此反应,对于蚀龙的突然造访自是心怀不满。
在他们脑海中早已对父亲这个词变得很陌生了,抛下他们与娘亲,独自一人远走高飞,在他们眼里看来,未免太过无情。自是不愿接受这
个薄情寡恩的父亲。雪貂看了看身边的孩子,自从被玄虎擒住,囚禁在这九重冰狱已不知有多少时日,自己还能撑个一时三刻,只是孩子
们,若是再不找到食物为他们充饥的话,只怕会......
“娘亲,我......我好困......”细听来,近似梦呓,雪貂起身,将孩子们尽量靠
自己近些,以身体的温度,去温暖他们,并低声安慰着:“爹爹会来救我们的......小薇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虽是如此说
,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逃出生天,小薇又靠得雪貂近了些,身体由于饥饿似不停地颤抖,雪貂心中很是难受,这全怪自己无能
连累孩子落得如此地步,心中又气又急,但也无济于事。只能不停地柔声安慰着孩子,除此之外,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让孩子们
多坚持一刻便是一刻,自己的生死,已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想到此处,柔声:“小薇,来,张开嘴......”细看竟是把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块送进了孩子口中!
似是太饿了,并没有抗拒,把肉咽了下去,渐渐的呼吸平稳些了,面色也恢复了血色。渐渐有了些气力,也许是累了,便趴在雪貂怀
里睡去了,不觉,雪貂身子早已被鲜血浸染,原本洁白无瑕,此时却......十指连心,痛茹骨髓!然而雪貂却面色不改,纵然十指连心。
又怎比得上心中的痛楚!与孩子相比,这实在是微不足道。凝神细视,却有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角。
很是欣慰,又是无奈,若不是要照顾孩
子,荒废了修行,也不至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咎由自取罢了。如若不然,要出这九重冰狱又有何难!轻叹,世事难料、身不由己。有心要
照顾孩子们周全,只是现在的自己功力已大不如前,尚可求得自保,要出去却是有点力不从心。自问实力本不在那玄虎之下,一对一可胜
他,但是四个孩子在身旁,难免会使自己分神。万一伤了他们,悔之晚矣。无奈也只得放弃了。闭目,恢复些气力才最是要紧。
忽听门外似有骚动,立时清醒了几分,顾不得疼痛站了起来。蓝色的眼眸紧盯着前方,眉头紧皱,眼神寒意尽显,一片肃杀之意!任
任何人看了,不禁不寒而栗。虽有伤在身,余威仍在,足可震慑生灵。直觉感到来者不善,定是玄虎无疑了。
果不其然,玄虎媚笑着走进
来,道:“这儿住的还习惯吗?我的手下可有招待不周之处?”雪貂冷哼一声,道:“有话直说,何必装模作样!”直视玄虎,分明无半
点畏惧之色,一时却让玄虎哑然,不禁后退几步,看雪貂神色,定是要与自己玉石俱焚。一时间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
着雪貂,若是贸然出手,伤及自身,岂不得不偿失?自己要的只是雷灵珠并无意为难他们。只是想用他们作要挟,逼蚀龙交出雷灵珠即可
。自己也清楚雪貂非泛泛之辈,若是真动起手来,只怕两败俱伤。陪笑道:“夫人何必动怒,我本就无意冒犯,只是请夫人在此小住几日
罢了。”此等鬼话,雪貂又怎会相信,寒声道:“你想要什么?!”
玄虎身子一震,不想雪貂竟会如此直接,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却也
并不惊慌,肃声道:“雷灵珠。”雪貂脸色更显阴沉,眼眸尽是轻蔑之意。雷灵珠乃世间至宝且对修为大有助益,天下间人人垂涎,玄虎
自然也想得到。轻哼一声便没有再多言,心下却不禁暗暗替蚀龙忧心起来,但转念一想,他真的会来救自己和孩子吗?在他心中,雷灵珠
的分量只怕比自己多出好多呢。
巧的是,血煞一行也发现了这足印,并一路沿途追踪,半道,却与赛罗一行不期而遇,赛罗自是欢喜不已,自那一场雪崩与雪失散之
后曾一度心灰意冷,认为今生无缘再见,此刻见到三人平安无事,怎能不喜?刚想上前诉离别之苦,却被血煞拦下了。
赛罗不解,便问:
“有何不可?”血煞张口欲言,终是没有说出口,也没再阻拦,他明白赛罗此时此刻的心情,便退到了一旁。赛罗上前,拥住了雪,不想
,却被雪大力推开,雪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举让赛罗倍感诧异,便问:“雪,你怎么了?!”若是从前雪定不会是这般反应。此时却变得似
不认得自己一般。心中不由得疑惑重重。雪面泛怒色的看着自己,道:“公子怎可如此轻佻?!”
此话一出赛罗登时目瞪口呆。公子?!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雪岂是初识,又怎会唤自己作公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血煞将赛罗叫到一旁,离众人远了些
,赛罗挣脱血煞,脱口而出道:“雪她究竟怎么了?”心中早已又气又急,面色阴沉,眉头紧锁。
自不必说,很是担忧,血煞见此,也自
知敷衍不过,肃声道:“你且放心,少主她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是失忆罢了。”赛罗惊愣当场,哑然说不出一句话,失忆?!怎么可能?
大脑一片空白,雪失忆,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忘了一切?连他也记不起了吗?俩人一起经历的种种也忘了吗?心中直是暗潮汹涌,无
奈,看血煞面色不改,心中腾起莫名怒火,竟不自觉的冲血煞吼道:“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血煞深吸一口气,面色铁青,肃声
道:“能让少主恢复记忆的只有你,然后,好好珍惜吧......”罢了,转身,走远了。忽的,却是顿住脚步,转头,低声:“我又岂会不
在乎?!”
既然无缘,何须执念,修炼千年,相偎只是一瞬间。如梦如幻,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白衣如故,只是,物是人非。对他来说,她还是
那么地熟悉,她还是她,一切都不曾改变,变了的,也许是自己吧。选择尽弃前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不会如自己这般心痛了,
“能让少主恢复记忆的只有你,然后......好好珍惜吧。”
血煞的话言犹在耳,却是转头看了看雪,见雪也朝自己这边看了看。露出一个
不自然的笑容,眉头轻锁,无奈、感伤,萧索全写在了脸上,还有一丝隐隐安慰,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移开视线,望向别处,眼波
流转,轻声叹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心思,不知为何,这时的自己,竟不敢与她对视,尽管,他是那么的爱她。
可是现在又有何用呢,
她已记不起他,现在的雪,令自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虽近在咫尺,却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仿佛天空中一抹绚丽的彩虹,却是怎么也抓
不住。似真似幻宛如梦中......
“酒能生祸,你还是少喝为好。”血煞走到他身边坐下。赛罗似没听见一般,仍旧自顾自的喝着,血煞见此也没再多言,也由得他
了,或许,这能让他好受些,醉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风雪更猛了,无奈四人只得暂且歇脚,砍了些树木,搭了间屋子暂避着噬人般的
风雪。四人在屋内生了篝火,也是不觉得寒了,“血煞,赛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血煞怔住了,显然对此有些出乎意料,一时间竟也不知
如何回答,却是哑然,赛罗却站了起来,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婉儿本想追出去,转念一想,还是让师兄自己静一静比较好,因此也就没
有去打搅他。再来,自己也对此颇为好奇,想听听血煞究竟会如何评价她这个师兄。血煞顿了顿,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了,最了解
赛罗的,并非是他,而是......
言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始终将心爱之人放在第一位的人。虽有时有些热血冲动,但无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总之,恐怕是这天
下间最痴情之人。”婉儿笑言:“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师兄就是这么一个人。”血煞轻哼一声,露出了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这一笑不要
紧,直把婉儿逗得前仰后合,不曾想这从不苟言笑,整天摆着一副严肃样的大将军笑起来却是这般有趣。细看,竟不知是哭是笑了。却连
雪亦不觉轻笑出声,这使得血煞不免有些尴尬,便也收住了笑容。忽的,雪转头,瞥见身后治着一柄宝剑。剑身通体雪白,却是银色剑柄
,正泛着似有似无的幽幽青光。自不必说,这是无念剑。
不觉,学竟看得痴了,十指轻触,指尖微凉,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认得这柄剑,却是怔怔出神。婉儿试问:“姐姐可识得此
剑?”雪摇了摇头,婉儿面色黯然,漠然,尽是失望之色。除了自己的名字,雪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但,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
清晰起来,在朦胧中那男子佩的正是这柄剑。
只是怎也记不起,他的名字。“什么?!皇族?”雪很是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婉儿说的
话, 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罢了,怎会是魔界皇族少主呢?雪当即笑言,道:“婉儿姑娘休要说笑。”婉儿见此,也没有再说
什么,似有些不快,道:“姐姐不相信我么?”雪也是一愣。自己究竟来自哪里,父母又是谁,还有,血煞为何会口口声声称自己作少主
?也是将信将疑,怎么也想不明白。
血煞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自是知道,少主她定还记得一些,只是不愿想起来罢了。于是起身,走了出去,让婉儿与雪独自呆在
屋内。有些事,这时不便说出来,既然少主不愿想起过往,又何必勉强。“怎么不进去陪着她?”赛罗微笑,细看,很是无奈。道:“进
去了,又能怎样呢?她已经不需要我了,不是吗?”血煞也不言语,却也并不否认赛罗所说的,雪现在的状况,赛罗在与不在却也是一个
样子。也是一声叹息,便问:“接下来准备去哪?”赛罗稍稍平静了些,语气柔和了。
道:“雪貂母子被玄虎囚禁在九重冰狱,得设法将
它们救出来再做打算。”闻言,血煞却是沉下脸色,怒意尽显,赛罗也不奇怪,提起玄虎,血煞心中怎能不气,多日前,曾与玄虎大战一
场,念那畜生对自己还算是尽忠职守本想饶他性命,不想却几次三番遭那畜生暗算,更令自己身中剧毒痛苦不堪。岂能饶他!恨不得将他
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这纷纷乱世,滚滚红尘,处处杀戮,充斥着繁杂的喧嚣,何处才是清静之所?注定敢爱的人一身伤,又有谁能逃脱这命运的摆布。堕
入红尘,便永劫轮回!饮着月色,转身走远了。“参见将军。”血煞微微抬手,道:“本座要你查明九重冰狱所在,如今可有眉目了?”
那侍卫登时哑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却是无言以对。血煞合眼,寒声:“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一阵寒芒闪过,细看竟是那侍卫自行
了段了!血煞连眼都不眨,斥道:“废物!”
赛罗驻足远处,看着这一幕,也不禁为那下属感到惋惜,无奈血煞从不听劝,自知纵是开口也救不了那人性命,不过在自己看来未免
有些过于残忍,血煞自是也注意到了。
冷哼道:“本就不值得怜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无用,留之何用!”撇了赛罗一人独自走进
屋中,雪却已经睡下,唯一的一张床榻又被血煞独占,婉儿又急又气,怒道:“你怎这般无理!”不想,血煞全当没听见似的,婉儿转念
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竟是顾不得许多,径直往那床上一趟,这一下,惊得血煞立时跳了起来,脸色铁青,婉儿却是笑道:“今晚委屈你
了,将军。”罢了,却是心中窃笑不已,血煞气极,但又不好发作,无奈只得席地而坐,赛罗失笑,拍了拍血煞的肩,一副我理解你的样
子。血煞一声不语,自是没有好脸色。
却是看了看熟睡中的雪,眼神变得柔和些了,起身走到床榻旁,静静的坐下,唇角终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是那样的快乐与欣慰,她睡
得是如此安详、恬静,隐隐还带着一丝笑容,是想到什么快乐之事了吗,还是,想到自己了?
轻触她的脸畔,手伸到一半却是止住了,雪
不喜如此这般的做法,笑了笑,缩回了手。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在此之前,我会好好保护你。赛罗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着,好好保护
你......自从跟着自己以来,似乎没有过过一天安稳快乐的日子,总是颠沛流离,劳心劳力,说起来自己还总是要他照顾。真是惭愧。完
成这事之后,他便不再理这世间事,这里让人伤心的回忆太多了......“你等再去查访,若是无果,提头来见!”那些下属早已被吓破了
胆,哪敢不从,唯恐自己变成下一具死尸,血煞向来说到做到,绝不容情,若是办事不力,只怕真是要变成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