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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没事。”血煞沙哑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后她不由得又是一喜但从他那虚弱无力的语气中不难辨出憔悴与疲惫。不过好在这至少说明,他只是累了,并没有受伤,如果是遍体鳞伤的状况,她可没信心能撑住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啊。再加上自己根本不会什么医疗方面的技能与常识,也不知道怎么急救,现在这状况,反倒让她松了口气。
“不对,这是能松口气的时候吗?!”当这念头一闪而过时,她像是赶走苍蝇似的在脑海里大声否定道。碧莲转身看
去,目光却落在了他右臂的伤口上,只见那鲜红的,像似剑刃一般闪亮的伤口处还在不住地往外渗血,隐约渐渐泛起墨黑色。
“公子,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走近血煞身边,握住他那受伤的右臂,“我没事......”话音未落只见他忍不住一阵吃痛,面色也白了几分。显然这是在逞强,就算她再蠢再笨;就算血煞再怎么掩饰,他的身体可比精神要诚实多了。“生命宝贵,怎可如此轻贱?请让我看看!”
语气执拗而坚定,带着些少女的稚气,不等血煞再说什么便扶着他坐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撩起他的袖子,那殷虹似血的肌肤,像是簇拥着那道闪电形状的伤口,像溪水一般缓缓流动着似的,很快的蔓延到了整条手臂。好严重,看着那鲜血,争先恐后的向外喷溅而出,仿佛像是炸裂的焰火一般绚丽多彩,见此,碧莲一阵抓耳挠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一样手舞足蹈,完全陷入了疯狂状态。她知道,这种伤再不处理的话,只怕这整个手臂都会保不住。
这时,一个平静却稍显柔和的声音飘入耳畔:“知道吗?伤疤可是男人的象征哦。”待她诧异不已的抬起头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仿佛比那春日的阵阵微风还要温暖几分,犹如太阳,不,比太阳更热烈;更温暖的笑容。不过,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和摔倒磕破了膝盖的孩童一样,那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为了让她放心的笑容。对,也就是说,那完全是在强颜欢笑。因为,他能做出这种笑容来,这本身就足够让人吓一跳了。
更别提,那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为了取悦观众,刻意做出来的一样。“不会笑就不要勉强啦,真的很蹩脚哎!”对于他善意的谎言,碧莲毫不掩饰的指摘道,接着便捧腹大笑起来。立刻,只见血煞脸色瞬间变成犹如生锈了的茶壶一般铁青,心想,这个表情可是自己酝酿了很久的,结果被她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给击得支离破碎,简直岂有此理!
接着带着一副仿佛受了很大打击似的颓废不已的脸色,只见他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撇过脸去。见状,碧莲慌忙安慰道:“好啦,好啦,算我不对啦,一句玩笑而已,别当真嘛。再说了,还不是你的反应太有趣了,我这才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嘛。”她陪着笑脸,这么说道。半晌,不料血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顿时让她尴尬不已,央求道:“你要怎样嘛?”
同时,碧莲心里哭笑不得的想到,这人还真是小孩子哎,也许只是表面看起来让人觉得凶神恶煞?这么想着,不停地围着他转圈,最后干脆,直接用手把他的脸像掰香蕉似的转了个角度,让血煞面对着自己,故作无辜委屈的说道:“小女子冒犯了,还请您网开一面。”说着做了个微微屈膝的动作,学着那些婢女的模样,端端正正的给血煞行了一礼。
这动作顿时看得血煞目瞪口呆,只见他一脸的震惊,甚至差点咬到舌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碧莲这一套是从哪学来的。随后忽然看见她正在用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自己,那表情像是在说:“怎么样,还不错吧?配合一下啊~”这会儿轮到血煞如坐针毡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只见他整个人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正被碧莲一双亮闪闪,仿佛天真无邪似的目光死盯着。啊,真受不了,这感觉,就好像如芒在背似的。半晌,如鲠在喉似的缓缓吐出三个字:“起......起来......吧。”嘴像是被沾上了浆糊似的,毫无意义的吞吐着空气。
碧莲终于忍不住,面红耳赤般的捧腹大笑起来,因为血煞这种反应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是太有趣了。那算是在害羞吗?不,那绝对是在害羞,因为他此时正在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似的忸怩着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仿佛被烈焰烘烤过一般红到了耳根,如果这都不算是害羞的话,那还叫什么。还是说他面对女孩子时会患上奇特的害羞症状?
不管怎么说,血煞单单只是坐着都仿佛觉得头顶上能喷出炽热的气体来,就仿佛煮沸了的水?这么说可一点儿都不为过。过了一会儿,只见他为了驱散荡漾在空气中的这微妙气氛,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去外面走走,你......你好好休息。”说完,就飞似的窜了出去。
云,如薄纱;似棉絮般地飘着,时而卷曲;时而回旋,晶莹的似要渗出水来,几欲透明,是那般的洁白似镜,层层叠叠聚拢在一处,似那波光粼粼的浪花,上下翻涌起伏拍打着那座座山峦,仿佛少女那柔若无骨的手掌,抚摸着归来的恋人,一点点轻轻地为他拭去额头汗珠。
高耸巍峨的山峦在层层叠叠的云彩簇拥环抱下时隐时现,朦朦胧胧仿佛也有了丝丝的羞怯,远处颗颗青松乔木拔地而立,坚挺笔直的站着,拨开那如纱一般柔软的云朵,探出头来。片片枝叶迎着暮慕晨风,悠然自摆,一时间漫野皆是片片翠绿碧色,如海一般,显得优雅而清新。
林间、溪间潺潺水声;徐徐清风,带着丝丝甘甜从指尖掠过,使人心头为之一松,虫鸣鸟叫争相传来,入耳动听。处处生机盎然此等湖光山色、绝佳胜景使人心醉。
街头巷尾来来往往人群多如牛毛蝼蚁,也是悠然自得,徒步缓缓而行,时而窃窃私语,面有异色,片刻行色匆匆快步而行,暖阳余辉撒向大地,映着每一个角落,虽有些刺目,但暖暖的很是舒服,带走了些阴寒;驱散了些死气。
“有什么事吗?”诗诺见那店小二默不作声只是打量着自己,难免有些不自在于是又问了一遍,谁料许久之后那店小二忽然指着自己一脸的惊恐状:“你是那个魔女,你是那个魔女!......”边说边挥手冲了上来,诗诺面露不悦,一个仰面倒驰掠去,避开了那店小二的纠缠,不过衣裙一角被那人抓下一小块,她叹了口气,说道:“小哥,你认错人了。”
婉转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些严肃,显然不想与那店小二继续纠缠,便径直走向了父亲近旁的座位,此时店内鸦雀无声仿佛能听见众人那轻微难辨的呼吸声,众多目光,不约而同纷纷望来,大多冷漠而又阴郁。
一身白衣素裙,清丽倾城的容颜,细眉雪肤仿佛吹弹可破般的洁白无瑕,清秀精致的五官;乌黑微卷的秀发如瀑布一般一泻千里垂到腰间;一双有神而空灵的眼,透出深深的颖与慧;双眉细如丝宛如云,透出点点冷傲与脉脉温婉;红唇好似那初冬红杏,淡而烈;这相貌恍若仙女。
亦像极了一位女子,十年前的一位女子.......店小二见状挥拳扑来,诗诺面露怒色,脚下轻动,如惊鸿飞燕,闪到了店小二身后,店小二忽然间动弹不得,只觉背后似被一硬物抵住,有丝丝寒气缓缓浸入。众人望去,顿时咂舌:只见一柄银白色光晕的利剑正抵在那店小二背部,再往前些,便可取他性命。又想到被错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因为从装束到打扮,自己都与娘亲如出一辙,那家伙说的,恐怕多半是自己的娘亲了。
可即使弄明白了原委,她也懒得解释,因为看这店小二的模样,即便自己说清楚了,把误会解开了,他也不会听的,因为在那家伙眼里,她便是那无恶不作的“魔女”。
“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诗诺冷声质问,咄咄逼人。“哼,你这魔女要杀便杀,我没打算能有命活着!”诗诺不再多言,只道魔女杀人向来如家常便饭一般,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罢了挥剑欲砍,这时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朝自己如排山倒海似的压来。扭头看去,赛罗正一脸肃容的看着自己,抓住她持剑的右手道:“别惹事!”
“爹,这人行事疯疯癫癫,好没道理,你为何不让我教训他?!”诗诺恨恨作罢,仍是不服,这时人群渐渐围拢而来皆对着诗诺指指点点,多有附和私语声,“这位小哥,何事动怒?”赛罗拨开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到那店小二面前问,虽这么问,但是心中已猜得七八分。
只听得那店小二恨恨道来似乎余怒未消:“当年你——”他指着诗诺,目光盛怒,她不以为然,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在一张空桌旁坐了下来,对眼前事毫不理会。只见那人几乎是只顾指着赛罗鼻子说道:“你去过凌云窟后,重伤火麒麟引得那家伙事后发狂,继而咬死了全镇的人,其中包括我的父亲!”
那店小二越说越气,嗓子都嘶哑了却又是悲从中来,想到父亲临死时的惨状,忍不住流下泪来。“那又怎样?!”话音未落,诗诺便冷冷反问,面有冷色,有着一丝不屑;一丝悲愤。
心想多半这人是与娘亲有什么恩怨,自己又长得极似娘亲这才错认。“爹,娘亲是被谁害死的?”闻声,赛罗亦沉默了,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女儿,良久默然,因为只有这件事,他不能告诉女儿,不能将仇恨传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