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不周仙山

冬约夏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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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生怕血煞会做出什么威胁自己的事,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那炯炯目光中仍有着丝丝遍布的恨意。那明摆着是对自己的恨意。在那清明澄澈的目光中再也找不见昔日的温和与无邪的天真笑容,昔日好友如今却心同陌路这未免有些可笑。当然,血煞也没把这放在心上,现在一心只想着碧莲刚才所说的话。

    他不明白的是,面对这么沉重,而且生死攸关的话题,她,那个看起来神经大条,甚至笨得无可救药的女孩,怎么能这么轻松的说出来呢?这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勇气?他不知道,但是看着那张若无其事,仿佛发自肺腑的笑脸,血煞理解了,“你啊,真的很像太阳呢!”是的,对血煞来说,碧莲就仿佛高挂在那浅蓝色天空中的“太阳”一般。如果说自己是躲藏在暗处的“影子”的话,那她毫无疑问的就是追逐着他的“太阳”。

    不料血煞话音刚落,顿时惹得碧莲的脸像是个“捣碎了的番茄”一样红到了脖子跟,甚至头顶上都开始冒烟了,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大锅加了辣酱的牛肉盖浇饭”之类的感觉,总之看上去非常好吃。只见碧莲忸忸怩怩地红着脸小声问道:“这是......什么......什么......什么意思呢?!”说着瞪圆了眼睛,十分期待的看着血煞,嗯,准确来说就是“又被锁定了”的感觉,不过这回可不是“饥肠辘辘的狮子”了,而是只理直气壮的“等待被夸赞的小白兔”这样的感觉。

    看着她那两眼放光,充满期待的表情,血煞也许是感到有些害羞了,本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但是从碧莲那满怀期待的表情来看,毫无疑问又被曲解的不着边际了。

    “真是的,她到底理解成什么了啊!”血煞在心里像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带着“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表情看着碧莲,目光到处飘忽着,总之是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这种目光比太阳还耀眼--也就是说,自己根本不擅长去应付。而且看碧莲那表情,分明是把血煞刚才的话当成了“告白”一样,就是这一点,让他很是头疼。现在血煞心里想的是:“到底是将错就错呢?”还是说“解释一下比较好?”血煞的视线在这两个既定选项之间游移不定。

    其实也还有第三选项,那就是沉默不语。但是,血煞有种“如果保持沉默,就会立刻被处以死刑”的感觉,简单来说也就是再一次领教那家伙的哭闹。那简直是比“狂风暴雨”还要可怕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血煞再也不想看见了。总之,要说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那就好比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可口又美味的可丽饼”融化掉的感觉一样,相当的纠结。

    但是不回答也不行,之后,血煞带着一副“准备忍受千刀万剐”似的表情说道:“你啊,到底是理解成什么意思了啊?如果你摆出那副表情,是以为我会告白的话,那可要让你失望了。”血煞俯下身来,处在与碧莲视线相对平行的角度,像是从未被打断似的,接着说道:“因为,我对‘飞机场’可没什么兴趣哦。”话音刚落,血煞像是心满意足的重新站直了身子,带着一本正经的笑容想着:“这下,总算是解释清楚了吧?”同时,在心里大大的舒了口气。

    但不知是因为雾气的关系,还是两旁那犹如蛇形一般的树影的关系,总之有些看不清碧莲的表情,周围出奇的安静,甚至连鸟鸣声都消失了。碧莲低着头,一声不吭,视线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的胸部与血煞的脚面来回不停地晃悠着。现在他的表情就像是那种“不停地往外冒着黑色气体的烟囱”一样的感觉。总之,虽然碧莲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对血煞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貌似按下了什么决不可触碰的“开关”一样的东西。

    而且毫无疑问现在那个“开关”是处于全开状态,想要去关上,已经来不及了。想到这里血煞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好受。碧莲一边手捧着自己那像是“平原”一般的胸部,一边转头带着可怜兮兮,就像是条“落水狗”似的表情看了看婉儿的胸部,顿时明白了血煞为什么会这么说,同时心里冒出了“同样是女人,但是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啊!”这样的愤愤不平的想法。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婉儿的尺寸相比自己的就是“山脉”的感觉,这让碧莲简直快要泪流满面了,不对,应该说,在心里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接着,只见她以比百米冲刺还快的速度,闪电般的直冲到婉儿跟前,说实话那速度让婉儿也大吃一惊,似还没弄清状况似的茫然问道:“干......干什么?!”然而,碧莲就像是根本无视她的疑问似的,一双目光死死盯在那高高隆起的山峰上。那摸样看起来就像是“饿昏了的孩子,终于找到食物。”一样的目光,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善意。

    对婉儿来说,那就像是在说:“敢动一下,就杀了你哦!”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碧莲一本正经的严肃气势所威慑,她真的没有动弹一下,甚至连拔剑都忘了,就这样像个雕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接受碧莲视线的洗礼。其实,婉儿若是在此时拔剑把她砍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原因嘛,也许只是因为对这女孩的好奇吧?

    但是说实话被这样的像是“接受审讯”一样的视线盯着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她正想开口表达不满,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按在了自己身上。使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有些怪异,但是柔媚入骨的娇喘,要问婉儿为什么有这么反常的举动,那是因为碧莲把手按在了“绝对不能触碰”的地方,那个地方只要是女孩子,被碰到的话都会发出这种“很不正常的正常”反应。“你到底在做什么。”婉儿发出了满含怒气的质问。

    但是,碧莲只顾着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然后在自己身上同样的地方摸了摸,忽然,像是毫无征兆就突然降临的“暴风雨”一般带着哭腔说道:“果然是这样,公子你喜欢‘山脉’类型的女孩子!”说着带着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表情回过头去怒瞪着血煞。直到这时,血煞才明白碧莲为什么有看起来那么奇怪的举动了,原来那家伙是和别人比身材去了,正巧有个很好的素材摆在眼前。

    但是这该怎么说呢?似乎在各种意义上都不对劲儿啊,虽然说女孩子会在意这方面的事,是人之常情。但是把她们俩放一块儿的话,无论怎么比也不可能一模一样,虽然碧莲的心情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由于血煞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能瞠目结舌地“啊?”了一声,带着不明所以似的表情。紧接着像是忽然明白了碧莲说什么似的,迫不及待的解释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那怎么可能!”虽然有心想要解释,而且这听起来也的确是十分充分的解释。不过在碧莲看起来,与其说那是解释,不如说那更像是训斥。至少,血煞的表情看起来完全就仿佛在说:“别犯傻了!”一样。

    碧莲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血煞立刻以一个冰冷到能杀人的表情让她闭嘴了,碧莲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就仿佛是“塞了过多肉馅”的肉包子似的,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用能把地面整个儿翻过来的响亮脚步声走着。远远看去,地面都微微陷了下去,这毫无疑问也是在表达不满。因为她早就认定了血煞是那种“水性杨花”的花花公子,虽然这与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偏差就是了。别说是水性杨花了,血煞迄今为止还从没有和雪之外的女孩子说上超过三句话。

    这也是为什么他排除万难也要踏上西域这片土地的原因之一。“你竟然会有那种夙愿,真是可悲呢!”让血煞有些意外的是,这次问话的是婉儿,而这一路上她从未主动向自己搭话过。虽然这有些令人意外,但是能主动搭话,就表示婉儿其实并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酷。也许也可以抓住这一点,把她的蛊术给解除掉。如果能让她成功摆脱控制的话,那就太好了。

    而婉儿说的,就是他与碧莲之前谈论的关于“还魂术”的事。本来原以为她不会感兴趣,而事实上婉儿所表现出来的也确实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一字不漏的全记在了心里。而且,从刚才的语气来看,她分明是在嘲笑自己,这让血煞非常不爽。“不可以吗?”血煞若无其事,但明显是压着怒火似的反问道。“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可不可行的问题,而且肆意玩弄时空的话,是要遭到报应的哦!”

    婉儿冷静的指摘到,虽然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但对血煞这种“想要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想法除了觉得疯狂之外,没有别的更恰当的感想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在常人眼里,死者应该“入土为安”这无论是在现在,还是更遥远的过去都没有改变过,更不用说牵扯到死者灵魂这类东西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换做寻常人,那是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的。

    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他想这么做的理由,但是这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是有违天理的事,既然如此,逆天而行是一定会遭到惩罚的。“那又怎么样?”血煞出奇淡定的回了一句,顿时让婉儿如鲠在喉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心里只剩下“这家伙脑袋不正常。”这样一个想法。虽然他确实很强,这一点自己也承认,并且深刻体会到了。但是即便如此,也实在是不能苟同血煞的想法。

    因为,死去的人都希望在幽冥之府得到安宁的生活,没有人会喜欢“死而复生”这种事的。也许是感到继续谈这个话题太无趣了,因为,只凭寥寥数语她就清清楚楚知道了血煞不是那种会听劝的人,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再多说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于是,她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说要去鬼界,但是我们连那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难道你认得路?”话音刚落只见血煞把这话理所当然的当成了夸赞似的,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是啊,没错,我出入那地方就像是进自家后院一样。”

    这回,轮到婉儿情不自禁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毕竟,能把群鬼聚集之地比作是“自家后院”这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该说是自信过了头呢?但很明显的是,血煞两样都占全了。虽说如此,他也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换了任何人如果听说是要去那种明摆着“有去无回”的地方,只怕他会立刻掉头,撒腿就跑吧?因为比起那种地方,恐怕还是自家后院要安全得多。

    婉儿不动声色,接着双手交叉在胸前问道:“那么,那地方在哪儿?”虽说是没把情绪写在脸上,但婉儿心里已经在泛着嘀咕,像是“这家伙根本搞不清状况!”比如“这人绝对是去找死。”之类的想法已经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对血煞她真的是处在既佩服又无可奈何的,这么一种自相矛盾的情感中,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个人了。血煞在她心里就像是个“多面魔方”一样的东西。正在自己沉浸在那多如牛毛一般的思绪中时,血煞的声音,就像是朝钟暮鼓一般突然间传了过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名叫不周山。”

    这时婉儿忽然发现,虽然他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但血煞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真的不想去那儿一样。”总之,是既失落又咬牙切齿的,相当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