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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哥我只比你小两岁而已，我找你没什么事儿，老家能出什么事情啊，爷爷奶奶也就那样，年纪大了哪能没啥事儿啊，而我今天这不正好放假嘛，高三的人也是人啊，假期虽然不多，但那也还是有的。你啊，就放心吧，大家一切都好，我这就是问问你在外面的状态……】
明媚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地轻快笑意，秦小雨说着，声音忽然一顿。
【你好么？】
“很好。”
【那就好，你好不容易走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不？】
透过冰冷机器传播过来的声音虽然熟悉，但是比起真人来说，终究还是少了几分真实。
但这，已经足够在外的游子，缓解思念的心绪。
【家里的事情有我在呢，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了，小雨。”
接下来，是片刻的沉默，虽然两兄妹的感情向来不错，但是手机通讯终究是和面对面不同。
【哥，没啥事……】
“小雨，快高考了吧？”秦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是啊，还有一个多月。】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不真切的飘渺。
“你放心去考试，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哥……】
那声音一惊。
秦阳心里一抽，“别这样小雨，我是你哥，只是我的能力也确实有限，你到时候避免不了会半工半读的。”
【我知道，只是你……】
“我是男生，而且好歹已经在外面一年多了，没事的。另外，你去办张卡吧，过两天我就把钱给你，你到时候拿出来一些做家用……”
【哥……】
“好了，小丫头是不是偷着哭鼻子了，没事的。另外高考的时候，我可不能像你前几年那样在考场边守着啊，所以你要自己加油，对了，想考哪个学校啊？”
【我想去你们学校。】
“我们学校？”秦阳心底一凉。
“小雨，你知道我当初会来这个学校是因为意外，所以我不希望你……而且这个学校……这里离家很远，而你正常发挥的话，是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的。”
【可是你们学校，学费便宜，而你也在那里，不是么？】一句话，两个人之间淡淡的硝烟顿时消失，两个人彼此也都沉默了下来。
【不说了，你保重吧哥。】
良久，秦小雨挂断了电话。
秦阳坐在花园里，怔怔的看着那金灿灿的郁金香，明明刚刚看上去还是鲜亮醉人的花朵，现在不知怎么的，仿佛弥漫着漫天的凄凉一般，就像是生命走到尾声的时候，极致的燃烧与绽放一般。
秦阳知道自己的妹妹，那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姑娘，其实心里的坚持比谁都厉害，她已经决定了来这里，谁也阻挡不了。
而她一旦来了这里……
秦阳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巨大的触手死死地摁住脖子，除了呼吸困难之外，脑子也渐渐地不清不楚起来，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着黑。
“今天怎么出来了啊，其实在花园里转转挺好的，总在屋子里闷着，可不利于身心健康。”就在秦阳还为秦小雨的事情深思熟虑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来到了他面前。
“你是……”秦阳记得这个人，在齐慕繁闯进自己屋里的那一晚，他见过这个人。
只是名字……对了，姓白，白什么来着？
“白夜，你管我叫什么都行，只要别叫我小白。”男人外形俊逸，眉宇间一片洒脱，这是个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人，因为你一看见他就会下意识地觉得他很好说话，很好相处，当然了，聪明人都知道是假象。
但有时候，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假象在前，人与人之间才会有深入相交的可能，起码正常人的生活应该是这样。
秦阳嘴角抽了抽，淡淡地道，“哦。”
“你看起来有心事。”挨着秦阳身边的凳子，白夜相当随性地坐下，当然了很注意距离，两人之间隔了几乎两个人的位置。
“是么？也许吧。”
“年轻人哪有那么多的烦恼，这个时候正是应该没心没肺一往无前的时候啊，天塌下来不过一层气儿，房子没了还能街边睡呢，年纪轻轻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也许吧。”
“你这孩子……”白夜摇摇头，眼神颇有些感慨的看着天上的浮云。
“孩子……”秦阳轻笑，“我已经成年了，而且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
“皮相，能代表什么？真实的年纪，是要看这里的。”伸手指了指秦阳的心脏，白夜冲秦阳轻笑着继续：“而你的心，在我们所有人面前，都简单纯粹的和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心……”
“或者也不仅仅是心，你浑身上下，尤其是眼睛，人们不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么，而你的眼睛很干净，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你整个人全部的心绪。”
也许，正因为这样，齐老大才会对他一见钟情。
白夜心中了然，在黑暗中浸泡太久的人，的确是对那些干净的、阳光的感觉会分外的留念，说是救赎也好，说是莫名其妙的癖好也罢。
对于温暖的执着，不管是想要留在身边的珍藏起来，还是彻头彻尾地毁掉，这样的执念，是人都难以免俗。
秦阳怔了怔，忽然轻笑着看向白夜。
“你说的的确很有意思，但是……经历尚浅，社会认知度不够，这样的人在学校里面到处都是，我是比不上你们成熟，可是我不傻。”
这个人，虽然他看不透，可是在这样拥有和善皮囊的人面前，你可以确实可以心境平和，所以秦阳的声音平静的就像是在跟朋友说话一般，面对齐慕繁之时的那些忐忑与小心，早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白夜一愣，忽然笑出声，“是啊，你不傻，所以秦阳，你应该明白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拾阶而上才是正道。”
齐老大对秦阳的特殊，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可向来是一个荤素不忌的主儿，然而如今却开始洁身自好，造成这样大变化的执念令人心惊，当然了，也正因为这样显著的改变，所以秦阳和他之间只会是更加的如履薄冰。
齐老大那个人，向来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这样霸道的感情就像是一条无限制收紧的藤蔓，随时都可能会将人缠绕的窒息而死，而秦阳如果不懂得这一点，那么他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