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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正在和女朋友玩碰碰车的余子邺,猛然一个哈欠,余欣忙问着,“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儿。”余子邺摇摇头,忽然笑着,“你刚刚是不是想我了?”
“你滚犊子……”
那边两人兴致正好,这边秦阳脑袋发麻,他其实真错怪余子邺了,余子邺根本就不知道他和这个郑晨有私怨,而秦阳自己也是大意,明知道郑晨这人在这里他还答应了余子邺。
哎,他不该把郑晨当成不计前嫌的宰相肚。
这世上好人和坏人永远成正比,身在不同的系,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个人一年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到处诈骗捡小便宜的人?”
“……”
“大家都记住了,这个人啊,就是个贪小便宜的家伙,而且你们还不知道呢,他当年大一的时候来文学社报名,都已经在社团呆了一个礼拜了,后来一到手入社费的时候,整个人那样子啊……”像是说着一个笑话一般,郑晨看了看众人,然后继续说着。
“……”秦阳的心,像是被冰块包裹了一般,没有半丝的温度。
“这也就算了,毕竟谁没有个手头紧的时候啊,可是这家伙,他居然偷了社团的钱……所以啊,他后来就被踢出去了。”
“踢出去?”那之前跟秦阳说话的男生蓦然瞪大双眼,他这才想起当年的缘由来,“当初不是咱们经常有活动要准备,然后他有事参加不了,自己退出的么?”
“自己退出,你真当他会自己退出啊,社团里的钱那么好拿,他自己会退出么?他舍得……”
“够了。”秦阳冷冷地看着这个面色扭曲的人。
“够了?”郑晨嘲讽地看着他,半是威胁,半是刻意地开口:“这就够了,这就受不了了,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怕我说么?我要是说出来,你还好意思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么?”
“你……”秦阳恨恨地看着他。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他当年申请退社是不对,可哪里来他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罪名?
“我知道你想说我诬陷你,可是你看看周边这些人,你问问他们,你问问他们谁相信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学生中有地位有权利的郑晨,一句话就能改变群众的想法。
人最怕的就是被泼脏水,因为只要你被泼上了,没有人会管谣言是真是假,他们只会相信你就是谣言说的那样不堪,不是愚昧,只是下意识为之的本能。
“……”不用看,秦阳就知道周围的目光有么令他尴尬,因为他解释不了,无从解释,他就像是一个站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即使心里如何的焦急,这样的局面也终究难以避免。
“看吧,你自己也……”郑晨正要继续,一个铿锵有力地声音忽然打断了他。
“学校把校车派给你们,让你们来义务劳动,你们就是在这里闲聊的么?”
众人纷纷朝着那声音的主人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考究的西装,一脸的睿智中尽显正气浩然。
这样的语气,这人是学校的领导么?
众人纷纷纳闷,是学校的领导的话,他们怎么没见过了呢。
不同于众人的反应,郑晨是见过这个人的,倏地瞪大了眼睛,“校……校长……”
校长?众人再一次狠狠地怔住,平日里他们能见到的不过是偶尔出现的副校长,这个人并不是啊。
“你们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从来没上网查过这个学校么?”那称作校长模样的人淡淡地看着众人。
一句话,不偏不倚地透露出他的身份,就是那成天不见踪影的正校长、学校真正的一把手。
众学生汗颜,拿到通知书就行了,谁管你谁谁谁啥样啊。
学校的模式所有人都清楚,一把手向来是负责学校的外围事物商榷和管理,从来是到处参加交流会,然后争取权益的,而真正管理一个学校的,往往是副校长和各种主任。
他们不认识他,也实属正常。
“学校培养你们,是要把你们往仁善美的方向引导的。”教育者特有的威严和慈祥不容置疑地落在郑晨身上。
郑晨的额头开始不住地冒汗,就算他说的是真话,可在同学面前这么揭别人的短,那就是素质不佳,而这事儿居然还被校长大人亲自逮个正着儿。
“那校长,我们就先去劳动了。”郑晨尴尬地说着。
劳动,劳动个屁,他们带着铁锹来,这里哪有冰给他们铲,不过是走马观花罢了。
“行,后山的蔬菜正好该收获了,那么你们就去帮忙吧。”说着,转身离开。
“好……”
众人拿着被他们抛弃的铁锹,飞快地朝着后山走去。敢不去么?校长大人都亲自发话了。
“真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虽然我们学校个别学生确实有点……但是学校都会有这样良莠不齐的现象,我们学校的学生大部分素质也都还是不错的,您看……”众人眼中形象神圣高大的校长,此刻正难掩尴尬地解释着。
他们学校需要发展,需要升阶,他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人今天在这里,眼巴巴地赶过来争取他的支持,却没想到学生们闹出了这么一阵幺蛾子。
校长那叫一个悔啊,本来想着不管学生表现如何,这人看见学生们这么多人前来的积极性,还是会觉得这个学校不错的,却没想到……
早知道今天直接让这些学生不用来了。
“你说的在理。”男人淡淡地点头。
“那您看这个学校考察的事情……”校长小心地问着,他面前穿着简单的年轻人却姿态从容,半点没有不适。
“会有人来考察你们学校的,至于你的心愿,贵学校的硬件质量达到了要求,一切自然无事。”
“可这……”校长还想说什么,那人轻笑一声忽然打断了他。
“校长,我这次是来休假的,你不请自来,已经是打扰我的生活了。”声音依旧周到而礼貌,但那话语中,已是不悦。
“不好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校长一惊,忙赶着离开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性,他也和很多人一样摸不清楚,但有一点,这个在一波波反腐斗争中突然冒起来的年轻人,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那滴水不漏的性格,要摸清楚都难,更何况抓把柄……
年轻人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拎起地上的竹篮,然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