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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皆有后手，齐老大他们这样人的身边，也绝不可能只子炎一个医生。
所以这个医生，便是应急的备胎之一。
“梦魇。”齐老大咧嘴冷笑。
他们这样的人，居然会有梦魇，开玩笑吧！
现实生活里，他们经历无数，早已经百毒不侵，梦境里还有什么值得沉沦的呢？
“是……是的。”医生脸侧滑下一滴汗。
齐老大就是齐老大，在他的身边即使呆着，那压力还是很山大的。
然而就在医生话落的瞬间，病床上的楚云漠毫无征兆的，忽然睁开了双眼。
两眼间，不带半丝多余的情绪，除了清明，还是清明。
医生自然被吓了一跳，齐老大见此倒是见怪不怪了。
挥挥手示意医生出去，这才看着楚云漠出声。
“没有出境记录，没有任何信息，人如果没有凭空消失，那就还在这个城市。”
不是问候，不是关怀，齐老大的话再简单和直接不过。
梦魇也好，执念也罢，他知道楚云漠想要什么。
不管是报复，还是什么，他对楚奇就像他对秦阳一般。
宁可伤害，宁可相杀，也绝不放手。
“……”楚云漠不说话，看了他一眼之后，注意到身上插着的管子，二话不说地动手拔掉。
齐老大见此，也不阻拦，骨子里他们都是骄傲而强悍的。
只是，见着楚云漠的身子，因为眩晕而狠狠晃了一下之后，齐慕繁终于开口。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没找到人自己就挂了，老二，医生说你梦魇。”
“呵……”楚云漠轻笑。
喉咙里的笑声，沙哑而干燥，仿佛乌鸦的叫声一般难听刺耳。
“对于你执念的梦，我并不感兴趣，只是，你该好好想想了，你要的到底是什么？”齐老大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最近其实很忙，尤其楚云漠这算是半挂了，所有的事情更是如山一般堆积在了他身上。
“老大，他在医院，性命无碍。”
刚出门，守候在一旁的云辉便开口着。
说的，自然是秦阳的消息。
“看着点，别死了。”齐老大点点头，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对于秦阳，他是真的决定下血本，趁此机会好好教育一番。
在医院里呆了两天，浑身上下除了外伤，也没了别的大碍。
秦阳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再加上那威胁电话三天两头地过来催，他终于还是决定了出院，为钱的事情再想想办法。
然而，祸不单行，最近老天似乎格外的膈应他。
办好出院手续，刚走到医院门前不远处的公交站边，一辆面包车忽的停了下来。
几双手，二话不说地朝着秦阳伸来，我要绑架你的状态，完全不言而喻。
虽然受了伤，但秦阳好歹还是能够挣扎一下子的。
而这一挣扎，便就迎来了一线生机。
得到秦阳住院的消息，李允翔正巧过来看秦阳，没想到一到这附近，就看见这般刺激的画面。
非但如此，那主角居然还是他的好基友。
废话自然不必多说，大少爷当下就大发神威，上演了一出屡试不爽的英雄救美戏码，将半个身子被拽上车的秦阳，给硬生生地又拖了下来。
事实证明，大少爷所谓的练过，的确不是说说而已。
拳脚横非，你来我往。
那些人，在大少爷的拳脚之下，终究惨败而逃。
“我说你，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气喘吁吁的扶着秦阳，大少爷明显也是有些hold不住了，他虽然练过，可毕竟不是专业的打手。
这对付一群人，他还是比较吃力的。
不过幸好，那群人似乎也只是业余的绑架人士，否则他俩今天都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秦阳摇摇头，见着李允翔一副快要透支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
李允翔这人，虽然平时不怎么靠谱，可现在确实是相当靠谱的，他刚刚救了他，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
“你没事吧。”异口同声地，两人问着对方。
噗的一声，似乎是因为心情的放松，似乎只是因为彼此默契的语言。
一时间，两人同时又笑了起来。
接下来，有李大少爷保驾护航，秦阳自然安全到家。
为了照顾医院里的秦阳，秦小雨不好容易跟经理请了几天假，当秦阳贸然出院回家之后，秦小雨虽然颇有微词，但她终究未曾多言。
生病和住院，从来都不是穷人可以随时负担的经历。
秦家兄妹和李允翔三人早已熟识多年，尤其秦小雨和李允翔骨子里也不是偏好安静的性子，三个人一见面，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就冒了出来。
当然了，说的还是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老朋友在一起，除却事业，更多的还是回忆当年。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秉承照顾病人的良好品质，秦小雨便自告奋勇地进了厨房，只剩下客厅里的秦阳和李允翔二人。
活泛的氛围，因着秦小雨的离开，忽然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也是，该说的，不该说的轻快话题，不知不觉他们也都说了很久了。
“那个，你最近也消停点的吧。”一张口，就是正儿八经的话题，说这话自然是秦阳。
也不怪他这么说。
毕竟他们已经说了大半天的过去，而他最近的经历又实在跌宕，更想起之前去警察局保释李允翔的事情。
多种情绪综合之下，他自然而然就这么关心地提醒了。
毕竟，人更多的还是活在当下和未来。
“不消停不行啊。”李允翔谈了口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秦阳一愣，他本以为大少爷会反驳一下的，他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招架大少爷的一堆歪理了。
可是现在。
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李允翔吗？
将秦阳的反应看在眼里，大少爷叹了口气继续：“那天从警察局出来，我就被老头子带回家了。”
“……”秦阳恍然大悟。
可打死他也不相信，李叔的教育此次会成功。
李大少爷会改邪归正的话，早改了。
而大少爷接下来的话，果不其然，正好解释了他的状态变化。
“老头子停了我所有的卡，还特地关照了人，看着点儿我，就连我的跑车也被他收回去了，这次要不是我机灵，非被关小黑屋子不可……”大少爷越说越惨，就仿佛是被逼着卖了身的小娘子一般，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秦阳沉默。
显然，他是想起了以前大少爷没钱的萎靡样子，更幸好，他并未曾抱有什么李允翔大彻大悟的希望。
他很早就知道，如果李允翔痛改前非，除非天上下红雨。
说来也实在矛盾，明明如此笃定大少爷的本质，作为朋友，他却还是希望大少爷能够脚踏实地、本分做人。
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拉扯，秦阳深知李父的严厉不过只是一时，否则李允翔也不会养成这个性格了。
等李父松口之后，李允翔势必更加变本加厉。
“我一直没问，那天到底怎么回事？”秦阳这才转开话题。
进警察局的原因，他去保释的时候，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但看着周彦尧和李允翔一起出现在警察局，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发毛。
“没啥事儿，就是意外罢了。”李允翔明显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他花花公子的形象从不避讳，但要是因为这种事进警察局了，这始终还是有失颜面的。
“真的是意外么？”秦阳问。
“你什么意思？”李允翔皱眉。
“周彦尧，我总觉得他……”秦阳说着，皱了皱眉继续：“允翔，你我都不傻，他会这么放过你么？”
“不……不会的吧！”李允翔干笑着。
秦阳深呼吸了一口气：“当初，如果不是你，他会错过高考吗，他会去坐牢，甚至于离家出走吗？”
“为什么大家都总提这件事？”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李允翔忽的站起来看着秦阳，神色烦躁而不耐。
“你别忘了，当年的事你也有一份，都说我不对，是，我是对不起他，可那又怎么了，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傻逼和倒霉。”
秦阳沉默了一阵，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是不是也防着我呢？”李允翔冷笑。
秦阳心中一冷，说：“我是在关心你，如今的周彦尧，也许很危险。”
如果说曾经的周彦尧只是冷傲淡然，那么如今的那个人则是藏锋面和，他看上去的确是世俗和简单了许多，甚至于整个人都比从前更贴地气了。
可秦阳始终忘不了，忘不了再见时的这种陌生感觉，那是令他十分不安的一种毛骨悚然。
“我爸也见过他了，秦阳，你真的想多了。”
李允翔开口说着，他知道秦阳是为自己好。
可男人应该看重理性的事实，而秦阳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过分女性般地相信直觉了。
“是么？”秦阳怔了怔。
“我爸都没让我小心他，你放心吧。”
一定程度上，大少爷对自己父亲的话，还是相当认可的。
“你爸，也见过他了？”秦阳问。
李允翔点头：“所以，放心吧。”
能够在官场长盛不衰的人，在察言观色上向来是首屈一指的，他父亲既然没让他小心周彦尧，那就说明这个人是合格无害的了。
秦阳还想说什么，秦小雨已经把午饭准备好，张罗着两人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