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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的话语。
明明只是一场无所谓的玩笑，但在他那恬淡的语气中，反而叫人觉着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你……”李允翔恶狠狠地看着他，眼神如凛冽寒刀，恨不得生生将他绞成碎肉一般。
“允许，你觉得咱们之间适合这么谈话么？当然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周彦尧的面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那幽幽的眼神，喜怒难辨，只是略微地经过自己而已，严青便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凌厉。
“那个，要不然你们先……”
“介意，为什么不介意，你这样搅人好事，我怎么不介意？”径直打断严青的让步，被单下，李允翔早已双拳紧握。
是个人都有脾气的，他近来之所以躲着他，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毕竟他们到底是多年的朋友，而他确实也因为当年的事情愧对周彦尧，所以他实在没想好自己应该采用怎样的尺度去报复。
可如今看来，对方这胡搅蛮缠的，是真打算不死不休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就是介意，我也是不能离开的。”周彦尧轻笑，深沉的眼里一片幽冷。
“你不走是不是？”李允翔冷笑着看他，“行，你不走的话，就自己呆在这里吧。严青，咱们走。”说着，一把将男人揽在怀里，作势就要起身。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留下。”轻飘飘地丢下一个信封，周彦尧冷静地看着李允翔，说：“我来找你，你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么？还是说，允翔你其实在怕我？”
目光，随着话语的一字一句，开始缓慢地逡巡在李允翔的身上。
“怕你大爷的。”李允翔动作一僵，整个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朝他吼着。
他知道周彦尧的意思，不就是提醒他过去半个多月的囚禁和玩弄么？
怕，这个字眼像是一根钢针般，狠狠戳进了大少爷心尖。
笑话，从小到大，他这几近一米八的大个头，还真从没有怕过谁？
他会怕他。
“看看吧，我觉得你应该需要和我好好谈谈。”
视线落在那厚厚的信封上，周彦尧的目光一点点地深沉起来，仿佛包含着巨大的力量一般，他微笑着眯了眯眼睛，忽然又成了那个面色温和的好好先生了。
“呵呵。”大少爷冷笑出声，忽然弹簧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本就没来得及脱掉身上的衣物，刚刚更飞快地拉好了裤链，如此站起身来，除了衣服有些褶皱之外，整个人依旧趾高气昂的与寻常无二。
周彦尧眉头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扶额，说：“我劝你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了，总是这么冲动可不好。”
李允翔瞪他一眼，转身紧了紧严青身上的被单，说：“你先出去。”
严青是谁？
那可是见惯了眼色的，刚刚如果不是李允翔拦住了他，他早溜之大吉了。
金主的私事儿，他这样的身份一旦干涉，那么这段关系也就彻底到头了。
如今金主发话让他避嫌，他自然求之不得。
“你也就能找找这些出来卖的。”周彦尧的语气依旧平静，喜怒不变的脸上，像是感慨，又像是嘲讽一般。
严青走到门口的身子微微一愣。
是啊，他就是出来卖的。
可接下来李允翔的话，却让他冰凉的心，再次回暖了。
他说：“出来卖的怎么了，靠资本吃饭，丢脸么？”
没去管后续如何，只这一句话，他便打心眼里觉得够了。
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李允翔平日里是有些仗势欺人没错，可说到底，他不过是充分利用自己既有的优势罢了。
至于别的，他确实没有过分的歧视谁。
周彦尧不怒反笑，听见那轻微的关门声，说：“没想到，在这帮出来卖的人里面，你倒是找了个贴心的。”
“贴心？周彦尧，你要是出去卖，你可以更贴心的。”李允翔冷笑，是嘲讽也是恶毒的咒骂。
扮猪吃老虎的伪装，不向来是他擅长的么？
“不过，我倒是极度怀疑，你如果卖的话，到底能不能卖的出去。”
似乎是思考了一阵，周彦尧极为认真的说：“能不能卖出去，我也都不会去尝试，只是你……允翔，你觉得要是把你卖出去，会有多少人来买呢？”
“买你妈逼的，周彦尧，你它妈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当你是个人，才在这里听你狒狒。”一句话，再次轻而易举地踩中了李允翔的痛脚。
大少爷说着，拿起一旁的信封，二话不说地就朝着周彦尧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周彦尧忙一把避开。
那厚厚的信封，啪地一下砸在墙上，像是一朵烟花般，瞬间炸开。
飞舞的纸片，糜烂的画面，漫天飞舞中，像是星星点点的余火一般，顷刻间便四分五裂地散在地上。
“你……”
看清那些纸片上的东西，李允翔双腿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似的，身子狠狠一个踉跄，还是急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这才维持住自己的身形。
“你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周彦尧轻笑出声，蹲身从地上随便捡了一张举在李允翔面前，说：“你是常年玩这个的，所以你肯定懂。如果你真的像这张照片中这般，一丝不挂地被捆到那些人面前得时候，你说……”
“闭嘴。”
一把抢过那照片，李允翔恶狠狠一拳挥了过去。
周彦尧轻松避开，一把捉住那绷得僵硬的胳膊，一边平静地开口说：“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拍照？其实，我以为你会料到的，毕竟这是常识不是么？”
“你……”李允翔更气愤了，双腿一勾，径直朝着对方最为脆弱的小腹下方而去。
周彦尧两眼一眯，先一步侧开，狠狠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直接就把李允翔给踹了出去。
“咳咳咳……”
砰的一声闷响，大少爷半趴在地毯上，一边费力地咳嗽着，一边挣扎着起身。
然而那身子才刚刚一动，那只坚硬的皮鞋，便如同铁杵一般死死压在了他的后背。
周彦尧踩着他，屈膝蹲下说：“你打不过我，认命吧。”
声音平静，眼神无波，却夹在着滔天的冷漠与强势。
“你起开，给老子起开。”如同八爪鱼一般四肢乱蹬，可身后那只脚就像是将他钉在了地上一般，任凭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依旧撼动不了半分。
大少爷前所未有的狼狈，可即便如此，也愣是不肯认输半分。
“你总是这样，如果你可以像照片上这样乖乖的，多好。”李允翔说着，目光落在李允翔眼前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那个人，正专心致志地含着另一个男人的身体。
满脸酡红，双眼微眯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享受到了极点。
特写到极点的镜头，就是李允翔再自欺欺人，也难以告诉自己说：这张照片是假的，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是你，是你逼我的，是你给我下了药的。”李允翔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珠子瞪的像是随时会从眼眶里爆出来一般。
周彦尧叹了口气，几乎是温柔地抚上那线条流畅而精致的脸蛋。
“是啊，是我给你设的套，可人们不会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们只知道，你，高高在上的李允翔大少爷，被人给从头至尾、彻彻底底地玩儿了。”
“你……”发了狂似的，李允翔狠狠地撕扯着身边的照片。
周彦尧见此，也不拦着，只开口十足地鼓励着说：“你撕吧，这满地都是照片呢，如果不够，我再叫人复印了拿过来，给你继续撕。”
好整以暇的态度，就像是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
李允翔身形一怔，苦笑着丢了手里的照片，艰难地转身看他，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周彦尧只是笑，面容诡异难辨，整个人的情绪也异常莫测。
“是，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当年贩毒的明明是我，可我却告诉警察说那个人是你。是我害得你进了管教所错过了高考，也是我害得你被赶出家门，更是我害得你因为伤人而进了监狱，是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尝试着用一切办法弥补你的。可是你，真的就这么恨我么？如果你真的这么恨，你大可以爷们儿一点地直接打死我，或者废了我，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周彦尧我看不起你。”
“如果我真的打残你呢？”周彦尧说着，置于对方后背的脚，忽的移动到后腰的脊椎处，微微用力碾了碾。
“就是这里，我只要打断了你这里，你的下半生必定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从此狼狈到死。”
“……”李允翔身体狠狠一颤。
“看吧，我只是说说你就害怕了。你其实从来外强中干，胆子小不说，还总是怕疼，打个针都能号上个半天。你还总是死要面子，随时随地都不忘……”
“你别再说了。”
李允翔大声地打断他，声音满是难言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