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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被草鞋堵死,可庖二丙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绚烂起来。抬手拽出嘴巴里的草鞋,“呸呸……”大声的向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庖二丙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笑个酣畅淋漓起来。笑得嘴有些抽筋,指着墨守笑道:“看吧?我就没见那个行政长官用草鞋塞人嘴的,巨子,咱就是个蟊贼,穿上龙袍也不像那太子……”
满屋子人脸上的轻蔑与嘲笑,令墨守的脸更黑了几分,他甚至有种想将这几个人掐死的冲动。可也只是想想罢了,一个自己的爱女,一群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能拿他们怎么样?
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墨守觉得自己很郁闷。手有些微抖的卷了一根土烟,狂吸了几口,烟草的辛辣穿过鼻腔,在肺里翻腾了片刻,墨守长吐了一口气,两条淡青色的烟龙由鼻孔中喷了出来。“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知音难觅呀!”墨守仰天长叹道。
“咦?”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蔷薇挑了挑眉,看着父亲问道:“爸,你当真要去竞选行政长官?”
墨守白了蔷薇一眼,拔了拔腰杆,郑重其事的看着蔷薇答道:“是的,这件事在几年前爹就在谋划,现在时机成熟就提了出来。”
“为什么?”蔷薇有些疑惑。
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墨守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说道:“还不是为了墨家?作为巨子我又怎好眼睁睁的看着墨家败落与我的手中?”
脸上的忧色更胜了几分,手指敲打桌面的频率也加快了些许。“墨家经过千多年的休养生息,如今人员的数量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人多是好事,人多力量也足。可这年头一无兵荒,二无天灾,世道太平、钱不好赚呀!”
想起自己在“奎木狼星”赚取每一个大子的辛苦,蔷薇对自己父亲的言语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的附和道:“是呀,每一个白子都要用血汗去争取,不好赚、太不好赚了!”
赞许的看了一眼蔷薇,墨守有些阴沉的说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坐吃山空是绝对不行的,想要墨家长久不衰就需要大量的金钱做后盾。可是现在利润足些的行当都被政府把持,差一些的也都握在商业世家的手中、插足进去难比登天。做了千多年的无本买卖,现在也不好做,祖训当头,墨家的手只有伸向政府,打它的主意。‘联邦储备’的那几条运输舰劫下来,获利还好、可死伤有些多,墨者是墨家立世的基石,伤不起!”
都敏俊手一抖,手里的茶盏晃了一下,有些热的水溅落在他的手背上,烫起了几小片潮红的斑。“联邦储备”被劫案可以说是轰动一时,这居然是“贼窝”的人干的?
都敏俊看向墨守的视线中崇敬的情绪添了几分,都敏俊心里小有期待,期待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真正成为那些热血汉子中的一员。
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嗓子,墨守挥着手、很有气势的说道:“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会令墨家走向消亡的。所以我们要在稳固传统优势的前提下,探询新的利益增长点。我的心并不在这小小的墨星上,或许以后墨家将统领四大星系也是说不好的!嘿嘿……”
当个官就有利润?收受贿赂那才能的几个钱?蔷薇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小声地问道:“爸,蔷薇有些听不懂,你说了半天,利润在哪?”
“小笨蛋!”墨守有些责备的瞪了一眼蔷薇,解释道:“墨星的税收分为两部分,一为国税,这个是要上交给星系的;二为地税,这个是归墨星行政院统筹使用的。行政院谁说的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政治斗争留下的弊端,一手遮天,你说这部分地税会有多大一部分流入墨家?再者说还有资源星的开发……”
蔷薇不笨一点就透,两个眼珠瞬间闪亮起来,喉间鼓动、费力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饺子上桌,墨守也丢开了竞选的话头,转而极详细的询问起蔷薇这三年来的经历。虽说夜魅会不定期的传递回蔷薇的讯息。但是夜魅却无法做到事无巨细的了解蔷薇的一举一动,所以墨守还是好奇的问询起来。
蔷薇的回答很简单,穷、潦倒、讨过饭、为了一个白色星币给人擦过皮鞋,甚至在最艰难的时候想去夜总会“卖.处”,总之归纳起来就两个字“缺钱”。
“卖.处?屁……谁要是敢买,老子就屠他满门……”墨守脸变得有些黑,决定以后要是去了奎木狼一定好好给夜魅松松皮子,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照顾有加?果真是人言不可轻信,屁……
在墨守的怒意中,几大盘的饺子被众人风卷残云般的消灭干净。蔷薇打了个饱嗝,油腻腻的嘴唇在妖娆小姨脸颊上胡乱的蹭了几下,指了指地上大包小包墨守准备好的礼物,命令都敏俊扛着,去院落的各处探望墨家的老人。七大姑八大姨、连襟的舅老爷……一圈转下来,蔷薇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累断了。
回到妖娆小姨的草庐,蔷薇连衣服都不愿脱,一头扑倒在床上,没一会、就响起了细微而又香甜的鼾声。
蔷薇是被渴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一眼木窗外的天还黑漆漆的。只有桌上的烛火跳动着,散发出昏黄色的光,柔和的照亮这间并不是很大的卧房。
房间确实很小,最多也就只有蔷薇寝室的两个大。床是木床,没有什么装饰,简单至极。房间是蔷薇母亲未嫁时住的,母亲死后、这间小屋就被蔷薇占为己有。一切的家具用品都还是母亲或者是置办的,几多年来蔷薇都没有动过,她眷恋这抹熟悉,在这里她可以找到些许在父亲身上永远体会不到的暖。
看着跳跃的烛火,蔷薇发了一会呆。点蜡,这也是母亲的习惯,她的眼受过伤,现代化的照明会令她流泪不止。恍惚间,蔷薇又似看见小时候母亲摸着自己的头,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自己入睡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