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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和,有如缕缕金沙洒落,偌大的花海一望无际,有沁人心脾的芬香,亦有让人身心舒缓的安逸。清风摇绿枝,凉露点苍玉,阳光之下,整片花海显得波光粼粼,有种晶莹而璀璨,亦透着一种宁静。
花海之中,徐缺与紫衫女子相对而战,徐缺还是少年,个头略矮于女子,目光正停留在脚下的花朵上,若有所思。紫衫女子微微俯视他,目光凛冽,似在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无人说话。
良久之后,紫衫女子螓首微低,翻开手中《浴血偏方》观阅少许,眼皮抬起时,眸间已满是异色。
“也就是说,你已经照着这本东西,蜕去旧皮,迈入了浴血境二层?”她淡淡问道,不提浴血偏方四个字,反是称为这本东西。
徐缺无奈的点了点头,很惆怅,有些不想接受自己两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竟不是主流的浴血修炼方法这个事实。
紫衫女子再次打量着徐缺,冷漠如冰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笑意,让徐缺有些小心慌,他觉得,这笑意更多的是不怀好意。
“今后你可以继续修炼此物。”紫衫女子说着,将手中《浴血偏方》扔到徐缺脚下,如若施舍。
这般举动,令徐缺愈是不喜,也不管地上的古书,转头观望四周茫茫花海,问道:“怎么离开这里?”
“随时可以。”紫衫女子淡淡说道。
“我问的是怎么离开。”
“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开。”
“……”
徐缺嘴角忍不住一抽,若是可以,他很想将这高高在上的女子按在自个腿上,狠扇其臀,年幼时他偷喝老酒鬼的酒,就曾被这样教训过,然而此刻也只能是想想,并没那实力去实践。
他轻闭双眸,将意识汇聚丹田,寻到那块玉佩,再一次撞上,可这一次玉佩毫无动静,他睁开眼,自己依旧站在原地,紫衫女子也微低着头看他,淡漠的神情似乎夹杂一丝玩味。
“没用。”徐缺有些气恼。
“因为我还没同意放你走。”紫衫女子淡淡说道,同时纤手轻挥,霞光再现,陡然托起地上黄皮古书,落在徐缺怀里。
“跟我来。”她转过身,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往花海远处而去。
“你……”徐缺发现自己被耍了,却无奈,他根本无法逃脱这女子的魔掌。
只是女子最后主动将古书捡起来,倒是让徐缺稍改一丝看法,在原地沉默片刻后,他还是迈步跟了上去,心中也打起了另一种主意,既然不让走,那就逼得对方求他走。
紫衫女子的步伐很慢,像散步,仿佛从来都不赶时间,徐缺轻而易举的追至,看着她那精致的侧颜,问道:“姑娘是哪里人?”
“……”女子没有理会。
“姑娘今年几岁?有意中人了吗?长得如何?”
“……”
“生孩子了没有?”
紫衫女子猛然停了下来,冷冽的目光顿时扫向徐缺。
徐缺一怔,惊愕道:“孩子……多大了?”
紫衫女子眉头紧皱起来,扫过徐缺一眼后,却没有答话,仿佛看穿了徐缺的用意,嘴角微微掠起一丝,继续迈步前行。
徐缺锲而不舍,继续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红颜!”女子破天荒的回答了。
徐缺愣了一下,问:“红颜祸水的红颜么?那跟我挺有缘的,我是天……”
他忙止住了话语,差点道出自己的体质,疯老头那句天煞星人人见而诛之的话,还是深深印在徐缺脑海。
反是紫衫女子听到红颜祸水四字,却没有动怒,嘴角依旧轻轻扬起,似乎已经看穿徐缺的把戏,偏偏又不点破,继续慢步前行。
“红颜,这到底是哪?”徐缺也放慢步伐与她并肩同行,但奇怪的是,每一次都不知不觉的落后半步,他又不得不紧跟而上。
“海市蜃楼!”红颜淡淡说道。
“那不是一种幻象么?”
“你见过?”红颜再次停下,看向他。
徐缺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有人说那是神仙住的地方,也有人说那是一种光合折射,仅是幻象。”
“都不对。”红颜摇了摇头,再次前行。
徐缺又跟上:“海可以指花海,那楼呢?”
“楼到了。”红颜轻声说道,同时也正好止步。
徐缺一怔,转头看向眼前,顿时目瞪口呆!
花海到此为止,脚下不知何时已然变成汉白玉铺砌的地面,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尽头云雾缭绕,朦朦胧胧,有一道石桥无座无墩,横空而起,直通云层之上,那里无数琼楼玉宇,天人出没。
“拜见楼主!”这时,两道年轻的身影突然从桥上掠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跪倒在红颜面前,声音整齐而恭敬。
徐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向自己身旁女子。
红颜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些许玩味的目光看向徐缺,宛若对徐缺的表情很是感兴趣。
徐缺说道:“你是楼主,那你爹呢?”
“……”
红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包括那两名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也脸色一变,身子甚至轻颤,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看问话之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红颜似乎已经动了怒,却生生压了下去。
“没什么,只是见你年纪轻轻有这般成就,羡慕了。”徐缺淡淡的摆了摆手,心中却自喜,已然摸清楚这女子不会伤他性命,那他的小算盘也将会成功。
“我年轻?”红颜脸上笑意莫名其妙的重现了,深深扫过徐缺一眼,旋即目光又移向那两名跪地的人,说道:“将摘星阁主寻来。”
“是!”两名年轻人再次磕首,起身告退,头一直不曾抬起,直至转身离去时,才匆匆扫过徐缺一眼,脸色古怪之极。
“你要找帮手?”徐缺挑了挑眉毛,看着红颜问道。
“不是。”红颜淡淡回道。
徐缺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自己的小算盘仿佛对这女子一点用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头,心中又起一计,问道:“那个给我龙象玉的疯老头,是你爹?”
说完,徐缺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他也没有真正的十足把握确信,这女子不会杀他。
然而红颜却不曾动怒,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依旧,轻声道:“他是我第一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