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阮氏女再出毒计

清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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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沉仙阁早早关了门,一行人围坐在二楼的雅间上恭庆连清澄出狱,水灵玉给众人杯子里倒满酒,不待他们端杯便率先拿着杯子站起来对连清澄说:“公子,此次小玉无心之失害你入狱,这杯酒我敬你,祝您今后无灾无祸,一生安乐。”

    连清澄低笑,执酒与她碰杯,“难得见小玉对本公子这么客气,受宠若惊呀。”

    “公子惊什么,这无心之失有一次就够了,要再来一次,柔娘的心都要疼死了呢。”

    柔娘俯下柳腰挽上她的手臂,玉指轻轻拂过她的双唇。

    连清澄忙动了动胳膊将柔娘推开,腆笑道:“本公子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酒杯相碰,觥筹交错。

    肃羽放下杯子看着连清澄沉声道:“请公子怪罪,阮芳华那里.........”

    “她要是有心做什么,一百双眼睛盯着也没用,本公子不也照样中招了吗,不是你的错。”

    连清澄打断他的话,她不喜欢让肃羽时时存着这般亏欠的心,这个世上的人有哪个是尽善尽美的,总有一些谁都意料不到的事等着他们。

    “可是公子如今被放出来,她岂不是还会加害公子,不如我们现在就派人把她杀了免去后顾之忧。”

    柔娘拧眉冷哼了一声,秀手微微握紧,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都欺负到公子头上,真当他们这些人是怕了不成。

    “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她还会耍出什么手段。”

    连清澄温声制止她,此次阮芳华连害太子和柳含语,今后要对付的人可不仅仅是她连清澄一个,她倒想看看,那个女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有一件事,公子可能还不知道。”

    肃羽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看向连清澄。

    “什么?”

    “皇上大寿前,阮芳华和太子在东宫发生了一些事,皇后和阮府那里一直瞒着。”

    连清澄蓦地睁大水眸,原来,这就是阮休伯与柳慕贤之间出现裂痕的原因,难怪她要那般做,凤归宇毁了她的清白身,她便让柳氏一族永远蒙羞。

    外面传来几声猫叫,她侧耳听了一瞬,走过去打开门。

    “可巧,我们这儿刚喝上酒,不如一起饮一杯如何?”

    落雁站在门口优雅的笑了笑,手抚着怀中的猫说:“小阿黑不听话,我带它到街上走走,你们喝吧。”

    “一只小猫哪有那么娇宠,它不是记得路吗?让它自己去外面玩会儿就好了,本公子难得出来,怎么,这个面子都不给?”

    连清澄淡笑,伸手抱过落雁怀中的猫放到地上,小猫刚一落地便跑走了,她无所谓的撇撇嘴,将落雁拉进雅间。

    “哪有你这么无理取闹之人,不喝酒还硬拉着人喝的。”

    落雁无奈,坐在肃羽和寒烈中间摇头笑了笑。

    “公子的个性便是如此,姑娘还不了解吗?”

    寒烈给她添了副碗筷,硬朗的眸中也含上几分暖意。

    “喂,大个子,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过。”

    柔娘不悦的瞪着他,磨牙霍霍。

    “我那么对你的时候,也没见你领过情。”

    “我什么时候不领情了,你给我说清楚。”

    柔娘不依不饶,抓上他的手臂不放。

    连清澄抿唇低笑,好事多磨,这两个冤家就该是如此,但愿柔娘能早些看清自己的感情。

    “说吧,你拉我进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喝杯酒这么简单吧?”

    落雁轻语,深沉的盯着连清澄的脸。

    “嘿嘿,本公子就想问问,那南夷的五皇子是个什么人物。”

    “少年英才,一战成名,这还用我告诉你吗?”

    “此次阮芳华害太子和柳小姐发生苟且之事,房内燃了大量的鱼欢散,你总不希望我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吧?到时他一定会问那是谁的,你猜我会怎么回答?”

    连清澄邪笑看她,满满的威胁。

    落雁垂眸冷笑,“阿邪会允许你这样做?”

    “他是他,我是我,我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连清澄沉着脸喝了一杯酒,她不喜欢落雁总是拿凤归邪当挡箭牌,即使她是他的亲人,可凤归邪的生命里,承受不了那么多的血缘之累,更何况,他也从不需要那个东西。

    落雁紧紧握着杯子,美目一阖,而后微微睁开,“五皇子在南夷是战神的象征,他杀伐果断,对百姓却亲爱有加,而画艺更是南夷一绝,没有人能赢得了他。”

    “早说不就好了”,连清澄满意的笑了笑,心里暗暗有了几分计较,扔了酒杯对坐着的几人说:“我先行回府,你们自便。”

    他们知道她是想应对之策去了,明日与龙非白的比试仍是一场硬仗,若他真如落雁所言是这般厉害之人,那公子若想赢,怕就难了。

    “主人”。

    月光笼罩的别院中,龙非白合眸躺在软榻上,听见身前的一声低唤,他睁开眼漫不经心道:“来了吗?”

    “没有,只有这只猫来了”。

    “要它有何用”。

    龙非白掌风一出,地上的猫弹跳起来撞到柱子上,一双幽森的绿眸冷光尽失。

    一旁的手下见此,吓的脊背微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把它送回去”。

    龙非白冷冷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起的黑猫,起身进屋。

    连清澄负手走在路上,被月光投出一个长长的影子,蓦地那地上突然多出一道黑影,修长温妮,紧紧挨着她的。

    “你跟在我后面多久了?”

    她笑问,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一袭白衫鎏金佩,信手拈来清风颜。

    “从你进沉仙阁喝酒,就一直在”。

    凤归邪温笑,高大的身体将她牢牢困在胸前。

    “落雁说,龙非白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嗯,我知道。”

    “那,你不担心吗?”

    凤归邪停下脚步,柔目视她,“我应该担心什么,澄儿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了?”

    “倒也不是,哎,怎么说呢,总感觉那个五皇子,怪怪的。”

    她轻皱秀眉,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凤归邪抚上她的脸轻笑,“这宫里宫外的人,又有哪个是正常的,明日比文,先书后画,京都城的第一才女你都能赢,还怕一个五皇子吗?”

    “阮芳华又不是龙非白,野鸡长得再好看,到底不是凤凰。”

    “呵呵,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在夸我。”

    凤归邪低笑,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鼻唇相触。

    连清澄怔了一下想要躲开,整个人却像定住了一样挪不开脚步,她茫然无措的睁着眼睛,看他的薄唇缓缓印上自己的。

    “澄儿,闭上眼。”

    “为什么?”

    她不解,如此重要的一刻当然要牢牢看清。

    凤归邪抿唇,头微微向上挪了一点,唇瓣覆上她的眼皮,连清澄觉得瘙痒难耐,只好闭上眼,他满意的沉笑两声,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上那冥想许久的绵软。

    连清澄只觉紧张的难以呼吸,偏偏他还霸道的吻着她的唇不放,她憋红了脸,握起秀拳轻轻捶着他。

    良久凤归邪才将她放开,狸目温润流转。

    “这样,你就能用心感受我了。”

    她的脸因为羞怯又覆上红晕,似想缓解自己的难堪,她轻咳一声问:“你说明日先比书后比画,难道阮芳华也会参赛吗?”

    “嗯,父皇今日亲下的命令,她躲不过。”

    “那她岂不是要暴露了?”

    她惊讶的望着凤归邪,昨夜在地牢她才向皇上提议升了阮休伯的官,没想到今日就唱了这么一出,皇上怕是并不知先前阮芳华的诗全由其妹所做,所以才想借机让阮芳华赢了比试提拔阮休伯,只是明日两国使臣皆在此,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怎可能再为所欲为。

    “与其担心她,你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赢了龙非白。”

    凤归邪伸手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她以往的个性,只怕巴不得阮芳华明天当众出丑。

    月隐云行,晚风吹林,今晚,注定是很多人的无眠夜。

    阮芳瑶裹着一件披风站在院子里,自那场大病好后,她时常会在夜晚初静下来时在这里站上一会儿,被撕烂的花灯像离了根的绿叶,她几番修补,却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小姐,起风了,回房吧。”

    桑儿走到身后轻声叫她,阮芳瑶却遥遥盯着夜空出了神。

    “小姐........”

    桑儿难过的咬着唇,走过去轻轻推了她一下。

    “怎么了?”

    阮芳瑶回神看她,面色微微泛白。

    “小姐身体刚好,别在院子里吹风,小心又病了。”

    “本就是残累之躯,多一病少一病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归没有人会记得。”

    阮芳瑶苦笑,姣好的俪面上泛着愁绪。

    “妹妹这么想,可就错了。”

    长廊里蓦地传来一道清凉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阮芳华信步走至她面前,温声笑道:“自然是有好事告诉妹妹。”

    “姐姐的心意妹妹领了,只是前车血鉴,妹妹不敢信。”

    “哦?”阮芳华挑眉,向她走近一步,“如此,我看那连世子在你心里也算不上什么。”

    阮芳瑶微怒,攥着手说:“你什么意思。”

    “明日三朝比试,我想让妹妹同我一起进宫。”

    “呵,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阮芳瑶冷笑,她就知道,这个姐姐此时来找她,绝非好事。

    “上次妹妹为了连世子气火攻心,在床上躺了几天才好,父亲与连王敌对多年,定不会同意你嫁入连王府,可是妹妹如此思念连世子,姐姐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不能相守,姐姐却可以帮你见上他一面,也好过你在这里日思夜想。”

    “你能让我见到他?!”

    阮芳瑶急声问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

    阮芳华心下一笑,拉起她的手温声说:“自然,明日连世子也会进宫,只要你答应姐姐一事,我便带你见他。”

    阮芳瑶缓缓抽出手,面上有些犹豫,姐姐的心思深不可测,她让自己做的若是十恶不赦之事,日后岂不是更无脸面见到那人了。

    阮芳华见她踌躇不定,挑着秀眉冷嘲道:“还是,妹妹所谓的爱,不过是孤独一人站在这院中暗自神伤便够了?连见深爱之人的勇气都没有,一点代价都不敢付,未免也太过轻浮了些。”

    阮芳瑶被她说的眸中一痛,咬了咬牙,霍地抬起头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