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枝

殴羊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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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和性子如定逸一般甚为火爆,仪琳的话说得不甚清晰明朗,乍听之下仪和满头雾水,不知所以,眼见着定逸与不戒和尚似乎打出了真火,每一招每一式无不凶险万分,一个不小心便要非死即伤,心中更添三分焦躁。她固然不知这两人实在是武学宗匠,一招一式虽看似凶险,但既无杀意,又留有余力,自可点到即止。当下对仪琳大声道:“到底什么原因,你这般模模糊糊、前后颠倒的说法,任谁能听的明白?”

    仪和身为同门大师姐,平素威仪颇重,仪琳向来对她既敬且怕,在她大吼之下,一时间竟不敢再说,生怕惹恼了这性子急躁的大师姐。

    仪和见自家师妹脸上惊惧之色颇浓,眉宇间如受惊小鹿般,柔柔弱弱,顿时心肠一软,握着仪琳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道:“仪琳师妹莫要见怪,我不是吼你的。”

    仪琳立刻摇头示意无妨,眼光中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平日里仪和虽然心肠很好,但脾气急躁,火气甚大,经常将一众师妹惹地不大愉快,但她可从不会这般温言道歉的。仪琳哪知仪和看着她自幼长成,亦姐亦母的情感早已深入骨髓,此刻见仪琳梨花带雨,娇柔不堪的可怜模样,怎能不教她心肠变软,这才破天荒的好言安慰。

    自仪琳处问不出个结果来,仪和也不再问,她素来知道仪琳单纯如纸,绝不会撒谎,既然之前她那般说法,想来她自己也甚为迷糊的。当下全神贯注看着定逸与不戒和尚。

    岳兴在不远处坐了下来暗自运功疗伤,不戒和尚内力极为深厚,那一掌虽没用尽全力,但也有三分力道,若非岳兴身负《先天功》这般道家绝顶神功,怕是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才可复原。

    闭目运功,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经脉中,化作一缕缕精纯已极的真气,由气海往上挪移。他胸腹受创,乃是任脉受伤,兼之五脏六腑俱在此处,所受之伤原本极难调养,但他真气上行,由气海穴开始,经过阴交、神阙、水分,一直到了膻中穴,忽然脸上涌现一股浓郁的紫气,接着一口血箭喷出三尺远。

    一旁的仪琳被岳兴突然吐出的血箭吓了娇呼一声,神色间颇为紧张,暗自祈求诸天佛祖菩萨保佑。倒是仪和比她见多识广,知晓岳兴正在运功疗伤,连忙止住仪琳的呼声,以免打扰他的心神。

    岳兴对外界一无所知,喷出了一口血之后,陡然间感到胸间极为舒畅,清凉的真气行至膻中穴,胸腹间一片清凉舒爽。倏地,真气继续上行,经过玉堂、紫宫,速度极为缓慢地往上升去,过了两刻钟,终于穿过重重障碍,抵达承浆穴。随后真气回返丹田,归于气海,接着又一路往下,势如破竹,直达会阴穴。

    至此,岳兴倏地睁开双眼,双眸中神光生辉,忽然张嘴发出一阵清啸。这次的啸声激越高昂,比之先前大为不同。正在争斗的定逸和不戒和尚被啸声惊扰,顿时罢手,两人斗了许久,不出杀招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正好借着岳兴的啸声,就此作罢。

    不戒和尚看着岳兴红润的脸庞,嘴里啧啧有声,也不知在感叹些什么。

    定逸师太先是看了不戒和尚一眼,她心中知晓自己实则并非不戒的对手。两人相斗只是意气之争,并无深仇大恨,是故一直点到即止,这才斗了许久。若真是身死相搏,不戒和尚内力较定逸要深厚几分,用上兵器,拼着受伤,定能击杀定逸。而且即便是眼下这般相对温和的争斗,定逸也绝对没有获胜的机会。她的剑法固然精妙,但短时间拿不下不戒和尚,一旦久斗,她内力不济,势必会为不戒打败。

    定逸看着不戒和尚,心中怅然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岳兴。适才岳兴受伤颇重,但这一会工夫后竟然变地神采焕发,丝毫没有病态。

    岳兴此次借着不戒和尚一掌之力,震散了任脉中的堆积杂质,加上自幼打下的坚实基础,更兼《先天功》神妙奇异,竟然一举打通了任脉,真气运行两遍,顿时内伤好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些许筋骨尚有些疼痛,不过也无关紧要了。

    岳兴长身而起,神清气爽,恨不得再哈哈大笑一番,但四周众人环视,他也不好孟浪,见众人都盯着他,正想着如何开口时,不戒和尚忽然大笑道:“小子赁是要的,比这些恒山上的大尼姑、小尼姑可要强多了。”

    此言一出,定逸立刻恶狠狠地瞪着他,语气不善地说道:“贼和尚你说些什么?”

    不戒毫无顾忌,目光扫视了仪和等尼姑,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这小子生生受了我一掌,顷刻之间竟然伤愈无碍,这份本事别说你门下弟子,就算你定逸老尼姑也没有吧。”说着忽然又涎着脸,对仪琳笑道:“琳儿你看这小子甚为了得,确是做夫婿的上好人选,要不你再想想吧,是不是就选了他做你的夫婿吧。”

    仪琳原本就对这个话题甚是恼怒,此刻不戒和尚在她一众同门面前旧事重提,顿时双颊通红如炭,羞恼之下双足一跺,差点又哭了出来,娇嗔道:“爹爹你莫要再胡说了,我是佛门子弟,怎可有这样的心思?”

    这次定逸也不与不戒和尚争吵,仪琳既然佛心坚定,她也大可不必与不戒和尚多费口舌。不过岳兴之前被不戒打了一掌,此刻心中知晓他是心烦意乱之下所为,但仍免不了怒气难消,顿时道:“大和尚,我好心好意来助你,没想到你却遭了你的一记神掌,你爱找谁做你女婿尽管去找,可别往我身上揽事了。瞧你这以怨报德的模样,我可不敢跟你攀上亲戚关系。”

    不戒和尚对此毫无惭愧,理直气壮、气势汹汹说道:“我的琳儿看不上你,自然是你不好,你既然不好,我打你也无可厚非,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不过我现在看你倒是十分顺眼,又觉得你还是不错的,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一定会说服琳儿嫁给你做老婆的。”

    岳兴对这个颠三倒四的和尚实则是感到头疼无奈,心想自己没事找事,干嘛要起了心思助他一助,以至落到如斯田地。其实岳兴对仪琳并非没有丝毫想法,只不过他更多的是因为原著的缘故,对这个小尼姑多有怜惜,说到男女之情倒也未必有多少。

    而且仪琳单纯可爱,一心向佛,对男女之情尤为克制,原著中即便对令狐冲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恋,也仍然竭力克制着自己。或许对她而言,佛才是她心中最为圣洁重要的东西。岳兴因为怜惜仪琳而来,若真的应承了不戒和尚,让仪琳背弃了心中的信仰,岂不是让她置身于另一种凄苦之中?

    岳兴尚未出言,一旁的仪和忽然跳了出来,满脸愤怒地看着岳兴,怒声道:“你这登徒子何必在我们眼下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仪琳师妹已经打定注意将一生奉献佛祖,你还是快点滚出恒山吧。”

    岳兴一愣,随即神色变冷,胸中怒火翻腾,他一心来此助人,无端遭受定逸的冤枉,又被不戒重伤,此刻连恒山的小门徒竟然也大言不惭教训起他来,好似他真的要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似的。

    “嘿嘿,”岳兴冷笑一声,目光森冷,扫过定逸以及她门下弟子,甚为不屑地说道:“恒山派上下果然是一副德行,自上到下都是这样口舌如剑,惯于出口伤人吗?怪不得恒山派在武林中大名鼎鼎,有这样厉害的舌剑,哪一门哪一派也是万万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