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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进行下一场药浴。”归不咎的下一句话让苏御刚刚平复下的内心狠狠一颤。
“你好好休息吧。”没有给苏御说话的机会,他直接走出屋子……
这一夜,苏御不眠,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想到归不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按入木桶之内,躲在被窝里的他更是生出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那一缕缕钻进自己身体的绿液就好像一条条怪异的虫子,现在想来依然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他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苏御茫然。
之后两日,生活还是平常,他依旧整日呆在那些充满各色典籍的房屋内翻阅着书目,不过这一次,他主要翻阅的是一本本医书,他想要知道,那些绿液到底是什么?不过对于一名之前对医道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的少年来说,想要揣度出一名浸淫此道数十年,对于各种药材的利用早已出神入化的药叟的心思,无疑难如登天。
他翻阅了两天,仅仅找到了一株描述与自己当时在木桶旁所见相似的药物,名为蝎尾草,伴随毒蝎而生,天生剧毒,乃是炼药的药引,对此他不得其解。
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当日浸在药浴中感到不适之外,这两日正经中的内力倒是膨胀了不少,探究半日无果,苏御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但他依旧不断研究着医书,或许,他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渴望,丹田的痛楚,是否可以化解呢?
渐渐地,随着苏御对医学深入的了解,他越是深深的痴迷于其中,一个个配方,一个个草药,各司其命,从他拿起一本医书之刻,似乎上天重新为他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一片多彩的世界。
脑海之中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药草不时地划过,让他闭目养神间,眼前的世界都是斑斓的。
平静的时间持续到第三日傍晚,苏御的身体突然有了变化,不是那日的药浴所引起,而是丹田中再次出现了熟悉的疼痛之感,苏御蜷缩在被窝里,痛苦地闭着眼睛苦苦忍耐着,经历过一次次痛苦后,他的耐力明显增强了不少,这一次,他只是轻微地哼着,他没有去找归不咎,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突然想起了都爷爷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孩子,该吃药了。”这一句话,不断在他脑海里回荡,“这是病吗?”苏御不解。
他生出无限的思念,“二黄、傲因、爷爷……”痛苦之中,这些名字一次次给予他力量,让他懂得坚持下去,随着体内再次涌现出一股干涸之感,苏御突然感到自己对玄阴内力的感知变得十分明显,如同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想到了当日归不咎就是以玄阴内力帮助自己舒缓痛苦的,于是冒着冷汗慢慢地控制着正经中的一丝内力回归丹田,如溪流入海,那道玄阴内力直接就消失在了丹田之内,好似被什么东西吸收了。
在内力消失得刹那,苏御感到他的痛苦也减轻了一丝。抓住了一丝希望,他不断控制着内力涌入丹田之内,痛苦在逐渐降低,就在经脉中的内力几乎消失殆尽之时,他身体的骨骼血液中又再次涌现出一道道的玄阴内力,不断补充进入第一道正经,然后被苏御运转入丹田之内。
“这是那药浴中浸入自己体内的力量!”他猛地醒悟,原来药浴之中让他饱受煎熬的东西,正是这玄阴内力,他们没有进入自己的经脉,没有进入自己的丹田,而是直接进入到自己的血肉之中!现在他们被吸纳而出,涌入丹田,正和当日归不咎给自己注入玄阴内力一模一样。
随着内力不断涌入丹田之中,苏御脑中突然响起一声轰鸣,一声愤怒地咆哮传出,似虎啸龙音,威震方圆。
苏御脑海蓦地一痛,同时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脑海中被开辟出了另一个世界,混混沌沌,一只巨龟出现,头目狰狞,身上驮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它好像被什么东西挑衅了,咆哮间便欲兴风作浪。
在它出现之时,苏御的五感莫名的清晰起来,他的思维也变得十分清明,他感受到了天地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随着巨龟的吼叫,这些气息翻腾澎湃起来,不断地涌入到自己身边。
随着这股气息越加浓郁,苏御蓦地醒悟,“这是爷爷的力量!”怪不得总让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股力量与都殒天当日散发出来的气息格外相似。
苏御尝试着将这些力量吸入体内,他感受到巨龟的震动就是为了这些气息,而这些气息也好像与他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苏御心念刚动,这些气息便猛地向他体内蹿去。
在苏御混沌的脑域之中,巨龟的气息更加澎湃,龟鼻一吸,无数气流涌入,呼啸声不断,反映在苏御的脑中,仿若雷鸣,不仅四周的气息被它吸入,苏御体内的玄阴内力更是一下子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苏御感受到自己身体之中伴随着一种新生的破茧开裂之感,在十二正经,八道奇脉,任督二脉之外,一条格外特别的脉络逐渐成型……
他不知道,这条脉络在修行的世界里,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源脉。
翌日清晨,苏御起身,睁眼一刻,他感到世界变了,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随着他呼吸,这些气息涌入自己新开辟的那道源脉中,游遍全身。
“那只龟是什么?那种力量......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此刻苏御深信不疑,昨夜不是一场梦,那只龟虽然是脑海中浮现,却格外的清晰,那石碑上雕刻着的碑文,复杂之中散发出一道道金光,必定不是幻觉。
“或许那是一只神兽吧。”苏御放下心思,步出屋子,向着书房走去,昨夜一场痛苦,得失之间自有天定。此刻的他身影出尘,隐隐有独立于世俗之外的高洁之感。
他不知道,都殒天给了他一扇窗,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而他自己修筑了一扇门,跨出了通往那个世界的第一步。
书屋内,苏御盘膝打坐,感受着丹田之中的变化,少顷,他露出了一丝苦笑,现在他的身体之中,半点玄阴内力也感受不到了,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开辟几道正经,可惜了那一成的功力。
他仔细感受了一遍又一遍体内新开辟的源脉,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无法调动其中半点的力量,试着以催动内力的办法去尝试,也是毫无所得。
半晌之后,他哀叹了一声,虽然自己看到了更高层次的世界,不过面对这诡谲的武林,自己可以自保的力量还是太少了,内心也生出一丝悲苦,一身内力全被巨龟吸收了,他如何对归老交代?
哀叹了口气,苏御静下心来,盘膝吐纳,当务之急,还是再吸纳点内力,有一些总比没有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空荡荡的正经之中,慢慢多了一丝丝的内力,让苏御惊喜的是,这些内力和过去的玄阴内力一样,并无半点差别。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正是玄阴门弟子主修的功法,名叫玄阴功。书中详细记载了玄阴内力的各种吐纳运行之法,这种内力不同于其他一般的内力,它带有一丝阴寒的特性,想要修出这种内力,必须要是同门长辈以本身的内力作为引子,帮助门下弟子开辟一道正经,由此方可以使得日后的内力变得阴寒。
当然也可以像他一样,直接被归不咎在灌输一成功力,由此开辟的经脉之中,自然存在的也是玄阴内力。
玄阴内力的源头据说是玄阴门内的禁地,名为寒阴洞,此洞是宗门的修炼圣地,其内寒气对修炼玄阴内力有天大的好处,不过也不是普通弟子可以承受的了的,因此长老以下禁止踏入一步。
也正因为玄阴内力的特殊以及入门极难,在整个并州之内,同阶之中可以说是少有人可以抵挡。
玄阴功分为九层,每提升一层,玄阴内力都会提升一个品质,练至第四层,可在与人交掌之时,冻结对方内力,练至第七层,玄阴内力可以附着在刀剑等兵器上,与人对拼时,可由兵器传递到对方体内,防不胜防。若是直接出手,一掌拍出甚至可以将对方冻成冰雕,端是厉害无比。即便是面对同一层次的高手,他们也需要消耗数倍的内力才可以抵挡玄阴内力的寒力,往往坚持不了一时三刻,就要体力不支,被其所伤。
苏御打坐之时,感受到自己体内玄阴内力一缕缕汇聚,生出一丝好奇,对着面前的木桌一掌拍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几道木屑扬起,桌面却是纹丝不动,苏御稍显无奈,不知是因为这玄阴门的桌子太过结实,还是因为自己内力太多弱小。
在他尴尬间,一声轻笑传出,只见一个可爱的脸庞撑着窗沿,正是墨回,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来的。
苏御看到她在窗口,面露喜色,不知为何,每当看见她,几日来时常绷紧的心就会稍稍放松,或许是在她身上,苏御感受到了一种与西岳村中玩伴相处时的自由愉悦之感,不等她开口,就先声夺人道:“谁允许你偷窥我练功了?”
墨回一蹦之间便已坐在窗沿之上,听闻他的话,一吐舌头,狡辩道:“谁偷看你了?”说话间面上却是一红,心中想着苏御刚才专注而又无奈的样子非常有趣。
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又或者想起自己可是师姐,墨回又肆无忌惮的狠狠看了苏御的面庞一眼,才甚感尽兴,一种不虚此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随后喜滋滋地说道:“本来是担心你昨天经历药浴,身为师姐我当然要来关心你一下啊,现在看你精神不错,看来我是白白担忧了。”看见苏御安然无恙,墨回的心里也替他开心。
听闻这话,苏御心中产生一阵温暖,不由得想到墨回这少女又是如何承受那非人的痛苦的,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得不说少女的心思总是敏感的,似乎是感到自己的话,牵动了苏御的心绪,她安慰道:“小师弟,不要悲伤,下一次的药浴还要等很久呢。”
苏御一笑,直白的安慰虽显滞涩,却是真心。不过心下却是暗想:“你不知道,明天我就要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了。”
怕这位可爱的伙伴担心,他舒展眉头,躬身一揖,“多谢师姐挂念。”语气严肃,引得面前人又一阵大笑后开口说道:“你之前一定是一位大家公子,不然为何说话文绉绉的?”
“姑娘以后一定是位巾帼豪杰,不然为何笑的丝毫也不贤淑。”
“好啊,苏御,你竟然敢嘲笑我。”一阵打闹声中,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
晚霞红退,夕阳落晖,夜幕之下,走在回去路上的墨回与一道人影碰面,看着站在屋前的墨离,她略显尴尬道:“哥哥你还在这里啊?我和小师弟玩得久了一点,把你忘了。”
墨回没有丝毫计较,担忧问道:“小师弟今日情况如何?”
墨回听到他的话,不由想到今日种种,心中一喜直接扬声道:“很好呀,一点也没有我们当初的样子呢。师弟的体质真是好呢。”
闻言,墨离没有露出开心的神色,反而沉沉不语起来。
看见哥哥脸上的忧虑之色,墨回也感到一种凝重,不再嬉皮笑脸,就在她想要询问之时,下一刻,墨离所说的话让她面色大变,“小师弟恐怕过几日就要进行下一次药浴了。”
“什吗!”墨回惊呼一声,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不行。”二字随即脱口说出。
她深刻的记得,即便早已经过两次药浴,他们在上一次的药浴中依旧饱受折磨,每经过一次药浴,他们的身体都好像对那些药物产生了更大的排斥,就拿上一次来说,他们在药浴过后大病了一场,即便归不咎耗费了众多的药材将他们治好,依旧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她不知道自己与哥哥还能进行几次药浴,也不敢想象下一次的后果。
今天她笑声那么多,其实是因为看见苏御一点事也没有,心情大好。或许是他太希望苏御没事了,没有发现,临别前,小师弟眼中的一抹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