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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一口气跑到机库,幽影战队的飞行员们已经将战机停靠在各自的机位上,开始做战后整理工作。他焦急地寻找茉莉的身影,然后便看到银发黑肤的美丽女孩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自己机位前。
艾泽跑过去,停在茉莉身前:“喂,暴力女……你,你没事吧?”
女孩的目光有些呆滞,仿佛思想被带到了另一个空间,听到艾泽的关切时,她只是看了艾泽一眼,又低下头去。
“喂,你怎么了?是哪受伤了吗?”艾泽蹲在茉莉身边看了她身上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茉莉这个状态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开始担心起来。
“为什么会是他……”茉莉嗫嚅着,“为什么会是里德……”
艾泽的心一紧:“你说什么?里德?里德是谁?”
茉莉美丽的大眼睛忽然就淌下泪水,一滴一滴在她白色的飞行员制服上溅起水花。
艾泽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重重撞了一下,顿时手足无措:“喂!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别吓我好不好?”
茉莉哭得泣不成声,周围的飞行员们都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们的队长——那个一直活泼开朗,活力十足的美丽女孩,还是头一次在众人面前哭得这么伤心。
艾泽的心里顿时起了怜惜之意,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搭在茉莉肩上,轻声安慰她:“别哭别哭,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不好?我一定能帮上忙的!”
那个比他还要大四岁的女孩此时形象全无,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艾泽只能尽力平复着她的情绪,为她递上纸巾。
好不容易茉莉才停止了抽泣,她用力擦了擦眼泪,看着陪在她身边的金发少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艾泽,只是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件事,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好吗?”
看着茉莉心事重重的眼神,艾泽只得点点头。
这个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先平静一下比较好吧。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酣战正盛,面对“炎龙之怒”舰队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辛迪勒仍然有条不紊地发出一道道指令。相比之前,这场战斗却并没有那么疯狂而激烈,更像是两个强者高手在过招,出手冷静,但一招一式都无比强悍有力,直戳对方要害。
蔷薇十字号加入战斗后,立刻成为帝国舰队的利刃,几次切入联盟军的防守,险些让联盟的防线溃散,这让联盟舰队倍感吃力。
然而辛迪勒似乎十分了解蔷薇十字号的性能和行动方式,派出有最强装甲之称的“巨神兵”护卫舰对蔷薇十字号进行阻拦,巨神兵护卫舰不仅拥有三重能量护盾与非常坚硬的物理外壳,更拥有亚原子引爆装置,可将敌方射出的鱼雷炮火引爆,更能形成光子冲击波反伤敌人。用最坚固之盾去防御最强之矛,这就是辛迪勒的战争艺术。
时间已过去五个小时,长时间的战斗对主攻方位的“炎龙之怒”不利,在迟迟无法攻下堇青石区域的情况下,戴泽尔上将不得不下令暂时撤退,返回象牙塔要塞补充弹药,准备不久后再次进攻堇青石。
联盟军迅速开始对舰队进行维修与弹药补充。夜刃舰队在获知帝国军已撤退的情况下,从联盟空间哨站返回堇青石行星基地。
这一次,夜刃军团共损失了九艘战舰,包括幻光号在内的剩余战舰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只有新月号的情况稍好一些,不需要维修。
幻光号受损较严重,暂时无法再上战场,辛迪勒指派莉雅等幻光号成员暂时加入基地驻军,防止敌军攻击地面部队。
在听说夜刃军团失利的消息后,罗兰总司令明白,既然双方都有光学迷彩和引力波雷达,隐身就失去了意义。他立即下令驻守在翡翠θ行星的第四舰队火速前往前线进行支援。然而在支援部队到达之前,能不能守住堇青石防线,就要看辛迪勒以及前线所有军士能支撑多久了。
当入驻基地防御部队的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后,已是夜晚时分。
幻光号和其他夜刃军团战舰上的伤员被转移到基地的医院里,阿修雷只是让以赛亚医生为他做了些处理,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一次不管莉雅怎么严词逼迫,黑发的保护者都不肯再回到医院休息了。
彼时,以赛亚医生和埃德尔参谋长一起来到莉雅面前,为她汇报夜刃军团的伤亡情况。
“本次战斗夜刃军团损失战舰9艘,受伤人数254人,阵亡227人,26人下落不明。”埃德尔接过以赛亚的伤者报告,将信息汇总后,把显示着长名单的PDA递给舰长。
听到这些数字的时候,莉雅的表情再也无法冷静,悲痛清晰地写在脸上,接过PDA的手都在颤抖。
“这些舰长和士兵都是在我的指挥下牺牲的……都是我的责任……”少女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看着眼前那些面孔,其中有许多都十分年轻,他们的名字已被印上血红色的阵亡标签。
当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被概化为一堆冰冷的数字时,又有谁会去关注他们每个人背后的故事?战争像一头猛兽,只顾狂奔,它绝不会停下脚步,回头注视那些被它踩在脚下的人们。
“舰长,你没必要这样责备自己。这次敌军的反扑是谁也没想到的。”以赛亚医生点上一支烟,悠悠地说到,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刚刚做完了好几个手术的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可是,如果我的指令能再快一些,说不定能够拯救一艘——不,也许是两艘战舰。”莉雅极力忍耐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可是表情依然很悲伤。
“小姑娘,这可是战争,不是模拟战也不是电子游戏,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忽然,尤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穿着毛翻领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过来,金褐色的发丝在夜风中飞舞,“而且如果没有你的快速反应,恐怕夜刃军团这次会有团灭的危险呢。”
莉雅还想说什么,以赛亚医生点头附和了走近的海盗船长:“我成为医生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够看淡生死了吧。希望舰长也能像我一样。”
“我真的可以吗……”莉雅垂下眼帘。
尤金看着少女沮丧的模样,把有着伤亡名单的PDA从她手里夺了过来:“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哦,你会慢慢习惯的。你可是我们的军团长,可要尽快振作起来,带领我们去向帝国的混蛋们讨回这比血债。”
听到尤金的鼓励,莉雅痛苦的心情得到一些释怀,她用力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定会的!”
看到少女轻松了些,尤金勾唇一笑,手搭肩膀一把将她搂过,一脸狡诈地看着旁边明显因为他的动作而拉下脸来的阿修雷:“木头人,小姑娘借我一下吧,开导这种事还是要交给我来做比较好哦!”
莉雅脸一红,一把推开尤金的手:“你又捉弄我!还真是死性不改!”
“好啦好啦,走,去我房间,我给你弄一杯‘屠龙者’尝尝!这可是我最新的调酒成果!”尤金拉住少女的手,半拖半拽地把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