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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既欲存生,便不许在此害民。”白鹤童子去时所留雷符,乃是保命之用,姜子牙如何舍得在用一张,这便挥手道,“你等这便去吧,寻一静地,若能潜心悔过,他日自可修成正果。”
“多谢仙长慈悲!”五妖性命得保,自是欣喜非常,急忙忙叩首,“仙长隆恩,我等粉身碎骨也是难报舍命之恩,愿从此归于仙长一侧,牵马执蹬,权作感恩孝敬。”
“这……”姜子牙新来朝歌,更无熟识之人,宋家之人,亦不好差使,见五鬼诚恳,亦可做差遣之人,这便同意下来,“如此也好,你等这便随我归于宋家,切记,莫要惊扰了他人。”
五鬼听命,这便隐身随行,马招娣在家中久候多时,迟迟不见姜子牙归来,心中自是着急:“这人不过卖些笊篱,如何这晚未归,莫不是拿了那钱,去朝歌鬼混?”
姜子牙新得跟班,自是要好好进行一下思想教育,这便将玉虚宫中,所学所知,尽数显摆出来,五妖乃是山野鬼魅,如何听过这等奇闻,自是认真非常,听得仔细,这一讲演,时间自然晚了,直到亥时,才踏着月色归来。
马招娣苦等姜子牙多时,见之自言自语,急急忙出来相迎:“相公此去多时,不知赚了多少银两?”
姜子牙忙得一拍膝盖,心中暗叫不好,前番妖凤忽起,便将笊篱吹得不知去了何处,后有得了五妖随同,自己大喜过望,已然将赚钱之事,丢在了脑后,这将面色一红。
马招娣见姜子牙不说话,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未转银两,那笊篱去了何处?”
“回家路上,巧逢妖物劫道,此番只顾降妖,那笊篱已然不知去处。”马招娣一介凡妇,如何见过鬼神,只道姜子牙唬骗自己,这便大怒道:“你这贼人,莫不是将那银两花了,却来唬骗与我?你且说来,是不是在朝歌城中会了哪个相好!”
“马招娣你休得胡言,我姜尚怎会做那龌龊之事!”听姜子牙直呼自己名讳,马招娣顿得一惊,尔后便是大气,一手揪住他之衣衫,这便撕扯:“若不会相好,怎会一张铜板也未带回!”
“混账!我姜子牙岂是那种不肖之人!”
“那你倒是将今日所赚银两拿出啊!”
“今日未赚银两,我说之你如何不听!”
“未赚银两,如何到了深夜放回,你定是在朝歌有了旁人,才会如此!”
“混账!我虚活了古稀之年,从未见过你这等泼悍之人!”姜子牙正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般欲哭无泪,更是心中郁闷,这是哪一辈子做下冤孽,如何欠了此人缘分!
马招娣听姜子牙咒骂,心中更是恼火,这便起身,与之拉扯起来,五妖亦没见过如此不讲理之人,可此乃主人家事,众人如何说话,这便早早撤去,以免祸及自身。
这边宋异人放欲入睡,听得旁屋吵闹,心怕出了祸患,急急跑来:“贤弟、弟妹,深夜不好好安睡,这是做甚?”
马招娣一见宋异人前来,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急忙哭道:“宋伯伯不知,你这贤弟……你这贤弟,竟在朝歌有了旁人,将今日所赚银两皆花费在了那人身上!”
“今日赚的银两,什么银两?”宋异人自然不知今日之事,姜子牙受马招娣之扰,自不敢说鬼神之事,只得言笊篱被人抢夺了去,自己怕妻子责怪,这便回来晚了。
“姜子牙!你休要胡言,那笊篱能值几个银两,谁人会抢?你骗我不够,还在花言巧语,哄骗宋伯伯!”马招娣听闻此言,更是闹个没完,宋异人无奈之下,只能将姜子牙拉出:“贤弟啊,若得人选,在宋家成亲便是,如何惹出这等祸事?”
“这……咳!仁兄啊,那笊篱真是丢了,你我八拜之交,还不知我人品如何?”姜子牙更是有苦不得说,这便将马招娣叫之赚钱一事,俱与宋异人诉说。
“哈哈哈……原是如此,赚钱岂不易尔,贤弟明日往粮仓中,斗了食粮,到朝歌卖了便好,此不比笊篱强上不少。”宋异人听之大笑道,“愚兄不才,或是旁物缺失,这钱财最为不缺。”
姜子牙听之,自是拜谢,马招娣闻有赚钱之道,自也不闹,这一夜折腾不表,只说来日方明,姜尚便挑了面斗,直往朝歌而去,不多时果然有人来问:“卖面的,你这食粮如何变卖?”
听人询问,姜子牙顿时打了一个精神,心道,开市的来了,急忙回到:“您要多少面。”
那人嘿嘿一笑,拿将出一个铜板:“来一文钱的。”
“你……”姜子牙心道,买面如何有这种买法,心中自是不顺,可今天若不将些银两回去,家中之人,更是难以应对,无奈之下,只好低头称面,“客观稍等,不时便好。”
“战事急报,众人让路!驾!驾!”便在此时,忽得一人大喊,便见一匹战马疾行而来,姜子牙急忙闪在一旁,却将面袋忘了,这方要回头,却见马匹疾驰而过!
“噗!”得一声,战马马蹄踏在面粉之上,直将面袋踏破,直带将之甩飞出去,面粉纷纷扬扬而起,自是散了一地,便是此时,忽得起了一阵斜风,直将面粉吹到姜子牙脸上。
姜子牙急忙回头,已是填了一嘴的面粉,急忙将之吐出,顾不上全身面裹,急忙将面袋子拾起,哪里还能见到完整粉细,买面之人一见如此,自然去了。
“唉,天道为何如此浅薄!”姜子牙不由叹息,此番家中,又少不得一番吵闹,便在此时,忽得听一人言:“谁道天子浅薄?”
姜子牙抬头,却见一脑满肚肥之人令一对人马而来,见之惨样不由一笑:“当今天子盛德,你言之浅薄,是何用意?”
“非是言天子浅薄,乃是言天浅薄,官人误会我之意思了!”姜子牙急忙辩解,这不辩解还好,一辩解反倒出了问题,那胖子身边,一黑衣瘦子急忙将折扇一甩:“天之浅薄,岂不是说天子不肖,来人,将此人与我拿了!”
姜子牙大惊,方要施土遁之术,却不料身形一滞,已被众人压住,那胖子一笑:“来人,收入天牢之中,以待打理。”
众军言是,这便将之收押,可怜姜子牙,面未卖成,反倒先成了囚徒,那黑衣瘦子,见之远去,却是笑道:“此番,陛下之托,终是做得不错。”
“那是,不道我是何人!”这两人自然是费仲、尤浑,前番得张帝辛吩咐,姜子牙若来朝歌,不得让之好过,此番事成,自是高兴,“你且遣人去宋家庄,言姜子牙被捕,让宋异人那钱来赎。”
不多时,宋异人便接到朝歌来讯,心道姜子牙一向稳重,如何出了这般事情,这便带了银两,直往费仲府衙求情,一应口水自是费了不少,银两也花费颇多,方才将之释出。
姜子牙年近七旬,如何受过此等大气,会宋宅之后,更是大气,怒道:“都是你这贱人,如何这般事多,反害我受那无妄之灾!”
马招娣听之更怒,这便说道:“你之惹怒了官爷,反而回头怪我,买面都能干净到天牢中去,你分银两未行赚取不说,还将宋伯伯银两去了不少,我马氏不才,也未你等这般厉害!”
“若非你整日吵嚷,我怎么会去做那无用活计!”姜子牙愤恨难平,自是难以消遣,“女流之辈,如何这般事多!”
“你之无能,反来怨我!你姜子牙果真是个衣服架子,便是只道吃食,与猪狗何异!”马招娣更是怒气不减,针尖对麦芒,自是不肯向让,“我马氏嫁你,真是上辈子早了孽,这辈子瞎了眼!”
“贼贱女流,竟敢辱骂丈夫,真道没了王法不成!”马招娣听此哪里肯忍,直接动手扑上,姜子牙更是大怒,一手将之甩与地上,“休要多言,明日便一直休书与你!”
“姜……姜子牙,你这薄情寡义之人不得好死!”马招娣顿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姜子牙看之生气,这便拂袖而去。
宋异人也不想落得如此后果,急寻之奉劝,哪知姜子牙心意已定,任宋异人磨破了嘴皮子也是要休妻!
宋异人无奈,只能去劝马招娣,可此人更是厉害,桌子板凳将之打出,说此生再不见姜子牙这等负心之人!
宋异人本想成两人好事,不想姜子牙、马招娣翻脸如此之快,这便闹得不合,若时日长久,岂不是要出人命,无奈之下,只能连夜去马家庄寻马洪,言退婚之事。
马洪见女儿如此悲惨,亦是大怒,不等姜子牙将休书写好,拉了马招娣便走,宋异人作为中间媒人,面上自是无光,只能长叹一声,任之离去。
可怜姜子牙:
离却昆仑到帝邦,子牙前日娶妻房,
六十八岁黄花女,稀寿有二做新郎。
两人不待亲事好,直将针尖对麦芒,
婚期不满三天久,便将休书奉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