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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柴准备妥当,直在午门之前,堆起一丈多高,姜子牙绘好上清符印,直朝玉石琵琶精眉心一点,将之定住,顺手一挺,甩到篝柴之上:“陛下,已然准备妥当。
将张帝辛点头,篝柴上,忽得一声火起,赤火熊熊,直燃了两个时辰,玉石琵琶精莫说是身体烧焦,便是衣襟也未曾损了分毫,众人在一旁围观,自知此女为妖。
“陛下,姜子牙所言非虚,此女果真是妖。”比干心道,幸好将姜子牙带进宫来,若不然,此妖跑了,当是莫大祸患。
“既是妖孽,姜道长可知此妖原形?”张帝辛说话之时,目光不由转向妲己,如今便要将玉石琵琶精斩你面前,看你作何容色。
妲己一听张帝辛要将玉石琵琶精原形打出,不由将眉头紧皱,心道我三姐妹情同手足,万万不能见死不救,这便从背后悄悄捻出一尾白毛,趁众人不意,这便打入火中。
张帝辛在一旁自是看得仔细,眉角生出一层冷笑,九尾妖狐,不过九命而已,当要看你保得了此妖几时。
“要此妖现形,自然不难。”姜子牙有心要在张帝辛面前表现一番,这便凌空而起,将身形稳在半空,手中拂尘一甩,便从眼中、鼻中、口中喷出三昧真火,乃是精、气、神练成三昧,养成离精,与凡火共成一处,自是厉害非常!
此火一出,便见浓烟笼地角,黑雾锁天涯,一道红光直朝天际起,积风生烈焰,赤火冒红霞,却将地面红半边,姜子牙目光灼灼,望火中玉石琵琶精却没有丝毫变化,心中不由得一惊,自己三昧真火如何不起作用!
妲己见之,心中自是暗笑,好你个姜子牙,不过小小合体境修为,也敢自诩修炼,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篝火中只见烟起,却不见此妖现身,这姜尚怕是故弄玄虚,在一旁唬骗陛下。”
姜子牙闻言,额上不由多出一层汗水,心道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若不将此妖显出形来,自己少不得一个欺君之罪,这便横得一咬牙,手中拿出一道黄符:“陛下,此妖道行不浅,需得用我玉虚紫雷符镇之。”
玉虚宫,不想姜尚乃是玉虚宫门人,妲己听之大惊,便见天空忽得一亮,一道紫雷从天而降,忽得四面风气,一袭白尾直从黑云中起!
便在此时,忽得一道金光闪过,直将白尾定了出去,妲己胸口顿得一闷,面色猛得一白,心中更是大惊,姜子牙如何有的这般本事!
姜子牙闭眼落雷,只感一阵妖气大起,不想睁开眼睛,却未见一物,心中道,莫不是自己错觉,这便将紫雷直落而下,玉石琵琶精本想趁众人麻痹再行走脱,不想此人还有这般本事,急忙将元神从身中脱出:“姜子牙,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如何害我!”
“陛下,雷要来了!”姜子牙只想张帝辛回上一嗓子,紫雷劈空而落,直将篝柴劈得四散而开,风随火起,火随风,滔滔雷火,紫光大起,荡荡狂风,四溢鼓吹,风随火势,须臾时燎彻天关,火趁风威,顷刻间烧开地户!
玉石琵琶精自知大难,这便要舍躯而去,却不知从何处忽得一道金光闪过,直将其元神定在躯体之中,难以撼动:“姜子牙,你今日害我,休怕来日报应!”
雷火上身,便见玉石琵琶精身旁,金蛇串绕,火袭撺掇入骨,烈焰围身,便将神魂跟随雷灭,好似老君扳倒炼丹炉,一塊火光连地滚,登时便陨了性命,只留下一团火猛!
妹妹啊,妹妹!妲己自知玉石琵琶精性命休矣,心中更如刀绞,身子好似火烧:妹妹好生命苦,今番遇到此等恶人,若得姐姐肉身尚在,也不能让你受如此之苦,姜子牙今日,便欠你我两命,他日必百倍偿还!
“苏贵妃可是身体不适,如何这般颜色?”玉石琵琶精身陨,妲己九命又去一命,面色如何能好,张帝辛自是明知故问。
妲己这便将胸口血气压下,强颜欢笑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自幼胆小,方才阵势太过吓人,这才心惊了一下。”
不多时,篝柴火熄,火中多出一青玉琵琶,其之上,四根银弦已顿,留下一道血痕,深入内里,差将透体而过,姜子牙拿起琵琶,这便上前而来:“陛下请观,此乃女妖本源。”
“这……不想琵琶还能修炼成妖,倒是长了寡人见识。”张帝辛言道,这便将青玉琵琶拿与手中,暗中运力,直将内里一气彻底消去,“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知狐、鸡修炼,是否也可成妖?”
妲己身后顿得生了一层细汗,天子肉眼凡胎,如何不说旁物,偏说狐狸与鸡,莫不是自己已被识破:“呵呵……陛下说笑,狐、鸡此等牲畜,怎么比这玉石有灵气。”
“苏贵人所言极是,修妖也许需大缘分,那等凡物怎会有如此好运。”姜子牙在一旁附和道,“陛下,此物名为琵琶,乃是西域之器,若是弄上丝弦,或可演天籁之音。”
“姜道长果真见过识广,臣妾在冀州时,也曾听人说,西域有物,名为琵琶,上撵四弦,便生天音。”妲己心中虽恨姜子牙,为得青玉琵琶,也只能顺之说下去,“待妾上了丝弦,早晚与陛下进御取乐,也算美事一桩,妾观姜尚,才术两全,若能在朝歌任职,必能成陛下肱骨。”
张帝辛自然不会将青玉琵琶交与妲己,嘴角一笑,不动声色将之收于身后:“此物为妖,如何能在贵人之侧,还是待我令人再做一面,以享此音曼妙,姜尚,既然苏贵人为你言说,你这便在朝歌留下,任职御史下大夫。”
姜子牙一听封官,自是高兴非常,心道原始圣人所言果真不假,这才叩谢恩情,急急回宋家庄,收拾一应东西,其中宴请,自是不能少,其间自不多表。
却说伯邑考收了苏护所留“军粮”,这便班师回朝,却不料,自己一回,这才发现,西岐依旧是那个西岐,朝堂却已不是了那个朝堂。
“你为西伯长子,却不听侯爷嘱托,擅自出兵冀州,该当何罪!”伯邑考不想刚回西岐,便被南宫适等一般武臣斥问。
“混账,你等如何与本世子说话!”伯邑考见众军前来,自是恼火,“出兵冀州,你等也是同意,况有散大夫随行,如何言我不听侯爷之命!”
“大哥,散大夫曾规劝与你,你却不听,还将散大夫遣送回西岐,你道此事我等不知?”便在此时,一人站出身来,手中拿着一纸黄卷,正是西平侯姬发,“侯爷去之甚久,大母太姒(姬昌正妻,伯邑考、姬发亲母)甚念,长兄不若将功折罪,去一趟朝歌,迎了贤侯回来,也算安下悠悠众口。”
“你……散宜生呢,要之来见本世子,我何时将他遣回了!”伯邑考心中顿得大急,若真如姬发所言,去往朝歌,当如羊入虎狗,病入膏肓,如何能轻易折回。
“侯爷去了如此之久,至今生死未卜,你为姬家长子,若是至孝,应早往朝歌探望,如何耽误了数月之久,还不前去?”散宜生早得姬发示意,自将站出身来,“你不思进取也倒罢了,如何为一己私欲往,妄动西岐兵戈?”
“散……散宜生,你修得胡言,我何时为了一己私欲妄动兵戈!”伯邑考自然不服,直言呵斥,一姬发却是一笑:“冀州侯苏护之女,与你指腹为婚,你敢说此番不是为了那人!”
“噗!”伯邑考根本未见过妲己此人,如何又会为一女子起兵冀州,见此场景,如何不知朝中大势已去,心道姬发果真狡猾,竟连亲兄也算计其中,胸口郁愤难当,自将一口心血吐出,“此事是大母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二哥的意思,便是大母的意思。”人群中立足良久的姬旦,这才缓缓开口,顺道将太姒黄卷递与伯邑考,“祝世子此去,一帆风顺,早日迎得侯爷回归。”
势比人强,伯邑考虽然是气恼,却也无丝毫办法,若不去朝歌,依姬发、姬旦两人算计,自己万万占不得丝毫便宜,为今一途,直能将西伯侯姬昌迎回,来保自己世子之位,富贵荣辱,全系于此。
姬发见伯邑考收了黄卷,自是高兴非常,好言安慰几句,这便带众人将之迎回侯府之中,言事不宜迟,翌日便行。
夜色漆深,枯藤老树寒鸦,西平府中,依旧灯火这阑珊,散宜生心想今日之事,不由将眉角紧皱:“侯爷,如伯邑考真将侯爷迎回,此番岂不是枉费心机?”
“恩?”姬发将眉角一挑,一手将灯盏之上明罩拿下,望着颤颤发亮微光,缓缓言道,“回来?既然去了,就留在朝歌吧,既已风烛残年,如何在占据这大片灯油?”
姬发说着,这便将手一捏,直将盏上灯芯拔出,屋中顿时黑幕降下,伸手难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