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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初生,曦光微明。一辆疾驰的车架骤然停在了萧晗的府邸之前,从上面跳下一个玄衣美男子,飞似的闪进萧晗的府邸。
“跟我进宫!”他一看见萧晗便捉住她的手腕向外走。
“庾翼,放开,你要干什么?”因为那日的意乱情迷,时隔几日再见庾翼萧晗还是很不自在,甚至是又羞又怒。
“陛下呕血了,进宫!”他拉着萧晗风一般地迈着步伐。
庾翼稍稍用力,二人便进到了车厢之中。
“如何会呕血?”萧晗挣脱他手腕地桎梏,摸着发红的手腕问道。
庾翼眼神闪动,支吾了半天,不愿说出其中缘由,只说:“你进宫就知晓了!”
萧晗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尴尬,一副不愿明说的模样便也不再多问了。
“庾翼!”萧晗将手腕藏回袖间,问道,“你是外戚!”
庾翼回过头来惊异地盯着她点头答道:“是,我是外戚!”
动了动嘴唇,萧晗还是决心问出困扰她多时的问题:“外戚譬如汉之阴氏邓氏一类的皆是持幼帝叱咤朝堂,为何,为何你如此紧张陛下的安危?”
“谁与你说外戚便是十恶不赦一类的?”庾翼看她的眼神越发惊异。
“那究竟为何?你又为何要违背家族意志?”要说庾氏一门不是阴氏邓氏一类萧晗绝对不信。
庾翼露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作答。
或许是受玉蘅这几日戏折子来戏折子去的影响,萧晗头脑中竟一下浮现出了龙阳之好的答案。
她自己也被这一想法一惊,她心性素来清净,为何会有此想法?她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污浊的想法摒弃掉。
“你怎么了?”庾翼看着她,神色尽是一片惊讶。
“你心系陛下该不会是因为你与陛下有龙阳之好吧?你心悦陛下,陛下有疾,你便一心求治?”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汉代时便有皇帝与小舅子暧昧这种事了,再说如今民风开放,男风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萧晗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惊异地将庾翼盯着,庾翼亦愕然地将她看着。
她怎么会有这等想法?庾翼心想。
随即,庾翼眼眸半眯,倾身向萧晗靠近,面上亦展出一个妩媚诱惑的笑来。
她身子每倾一分,她便向后仰一分。又是美色当前!
庾翼单手支着车壁,将萧晗禁锢在一方之地。浅浅的气息在萧晗的脸上荡出薄薄的红衣。
风拂过,乱了发丝,扰了眼睫,萧晗眼波闪动,这样的庾翼当真是迷心惑志!
“我还是断袖吗?”庾翼含着她的耳垂轻轻言道。只是这声音未免沙哑了些。
萧晗一个趔趄,头脑一下清明了许多,支吾道:“我,我只是猜测一下!”
“猜测?”庾翼的声音有些令人意乱情迷,“猜测也不许,若你再胡思乱想,我便证明与你看!”
“庾翼,你未免太霸道了!”萧晗伸手在他胸前欲一推,结果却触摸到那跳得咚咚有力的心跳。
霞飞双颊,萧晗觉着似乎连耳根子都有些烫了,她瑟缩地将手缩回,悄悄静静地藏在衣裳下。
咬了咬牙,干脆不再看他的双眸,萧晗索性闭上眼睛,蕴出一股冷意道:“请自重!”
“自重?好啊!”萧晗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正愈来愈近,慢慢地撩地肌肤,泛起一阵酥痒。
雪腮仿佛浮起一层红云,萧晗屏住气息,心如小鹿。
望着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萧晗,庾翼忽然莞尔一笑,放开了禁锢她的手臂,扳正身子。笑言道:“晗晗,你近来愈发开朗了些,亦可爱了不少!”
萧晗兀地睁开双眼,沉重的心跳一下慢了下来,心道,还好,还好。不过她在以为什么,她又在庆幸什么?
瞬时回过神,庾翼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她变了?不,萧晗从来没变过,她素来是冷性无情之人!
萧晗是极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登时也就敛了敛容色,端着一副清冷淡漠的姿态,道:“庾公子错了,从始至终萧晗都是冷情如冰之人!”
庾翼扑哧一笑,不与她争辩此事。争辩了也没用,萧晗素来是极固执的人,她认为她自己冷漠无情便真是冷漠无情,与她争辩也徒劳,除非有一日她自己想通了。
“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要心系陛下吗?”庾翼清清浅浅的笑中好像包裹着什么。
“乱世之时,晋室孱弱,陛下明君当世尚且如此,遑论没有陛下了!”皇帝是明君尚且国破家碎,更不要说幼帝当朝了,所以庾翼不会令幼帝当政的事情发生。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萧晗睖着他。这应该是他的肺腑之言了,可她萧晗凭什么听?
庾翼莞尔一笑,轻声言道:“因为我欢喜你,也信你!”
欢喜?萧晗不信,所谓的欢喜不过是贪图一时的容貌罢了!
“我说过我是不会为你姬妾的!”冷冷的语气就像严九寒冬的冰雪,落在身上令人生痛!
“我知道!”庾翼语气很淡,心里却越发笃定一定会让她心甘情愿的。
“好了,下车吧!”车架缓缓停下,庾翼又道,“陛下要紧,快些去‘天玄宫’。”
一下了车架,二人便直奔天玄宫。
为皇帝请了脉,萧晗终于知道庾翼支支吾吾的缘故是什么了!
这事儿他二人终究不好明说。
“陛下龙体方愈,尚且亏血”,接下来的话萧晗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在心里打了好久的思量要如何隐晦地将话说出,最终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近日,宁幸之事,还是,还是不为的好!”
皇帝似乎也下定了心思,道:“萧卿在宫里住几日,这几日你便
为朕调养一番!”
“臣,遵命!”
玉蘅曾经问过萧晗,说她有经邦济国之志,为何要甘于太医一事,她说保住皇帝龙体也是安邦定国之举。所以她能安心地为皇帝治病。
再者,按皇帝的性子,是不会埋汰萧晗的,现在之所以未让萧晗处理要事,是因为凡是都要有个循序渐渐,若一开始便让萧晗处理要务,那萧晗才真是成了众矢之的。国政大事需要缓缓而图之!
“陛下,臣先去为陛下制药!”
“去吧!”皇帝又道,“小庾也回吧,都去吧!”
“是!”
萧晗朝着太医院行走,有一段路要与庾翼同行。
“宫中多暗晦,万事当心,若当真深陷困厄了记得还有我!”庾翼以只有他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
“萧晗本不是懦弱之人!”
“如此便好!”到分岔口之时,他定住脚步,又道,“你那侍女我也一并为你送来,侍卫却不行!”
“玉蘅一人足矣!”其实庾翼想得还极周全。
“大人,就给我两瓶药吧!”方走进太医院,便听见有女子苦苦哀求之声。
“婉美人,不是老夫不给,实在是有个规章制度啊,您又没有伤,要这要作甚?”那被缠得没法的太医见萧晗走了进来连忙迎接,“特使大人来了!”
萧晗淡淡地瞥了一眼了,朝婉美人欠身行了个礼,话也不多说直接拿着托盘进去抓药了。
那太医见萧晗不大理睬也自讨没趣,兀自坐了回来。
“大人,这位俊俏的郎君是新来的太医吗?”婉美人小声地问道。
“哎哟,美人娘娘,您可不能乱说!”婉美人一口一个俊俏郎君,在宫里是越矩的。那太医又低着头,小声地对婉美人道,“这位啊,可是陛下亲封的特使‘无情公子’,不仅医术超群,据说文韬武略也是样样精通!”
“我怎么看着眼熟啊!”婉美人望着萧晗思考着,可就是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大人,就给我两瓶药吧!”婉美人想到弄到药才是正事,便不再思考萧晗的事了。
“婉美人,这乱开药可是要了老朽的命,您回去吧!”那太医连忙走开忙事去了,也不理婉美人。
没要到药婉美人肯定是不回去的,忽然想到这些太医皆是冥顽不化之人,任口水干了也说不动他们,倒不如找这个新来的特使大人,说不定有希望!
“大人”!婉美人绕到萧晗身边谄媚地喊道,“大人!”
萧晗正专心致志地捡药,完全无视婉美人。
“大人给我两瓶治伤的药吧!”婉美人苦苦哀求道。
萧晗不理。
“大人,求求大人!”
萧晗还是不理。
“大人!”婉美人可怜兮兮地牵着萧晗的衣袖。
此等行为对于一个妃嫔来说是极大的越矩。
萧晗侧过头对着她将衣袖抽回,口气冷漠:“请娘娘自重!”
“你,你!”婉美人望着萧晗那张脸好生惊讶,“你,我是不是见过你?”
“娘娘认错了!”萧晗无情地别过头去,其实她何尝没认出来这个婉美人,她便是当日船上的李婉。而且她万不能让李美人给认出来。
“特使大人,你长得好像素姬姐姐!”原来李婉还一直将当日的萧晗认成素姬。
“若娘娘没事,臣先去煎药了!”萧晗拿着纸包便要离去。
“嗳,大人”,婉美人两步上前继续求道,“大人给两瓶药吧!”
萧晗以为若不给她药的话她会继续纠缠,若被认出来的话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于是便问道:“娘娘要何药?”
婉美人见成功了,欢喜得不得了,忙道:“治鞭伤的药。”
“娘娘受伤了?”萧晗顺口问道。
“不是!”婉美人讪讪地笑道,“是我那位婢子,前儿得罪了良人姐姐,遭了罪!”
萧晗走到放置伤药的柜子处,拿了两瓶药递给她,道:“臣下告退!”
“多谢大人!”婉美人捧着药欢欢喜喜的,心道还是特使大人还说话。
翌日黄昏,皇帝忽然对萧晗说要检阅三军将士。
其实萧晗不太同意皇帝急于一时,毕竟皇帝龙体未愈,若在外有什么意外的话更是不好。
然而皇帝却以为此行势在必行。
“如今北边虎视眈眈,于内大将军权势过重,朕不得不为之啊!”
大将军王敦一直是皇帝的心头刺,只是却奈何他不得。
“陛下,愿多加思量!”
“阿翼亦如此说来,可是萧卿,此行朕非去不可!”如今局势非常,即便作为九五之尊亦是无奈,“再说也只几日罢了!”
“陛下,萧晗需同行吗?”
“不必了,若你一同前往大将军势必更加轻视朕了!”萧晗暂时还是皇帝的医士,若一同前往了必定显得皇帝病重。
“既然陛下拿定主意,萧晗多说也无益,愿陛下万事小心!”
“燕、赵使节将至,你先在宫中替朕谋划谋划,万不可在胡人面前煞了汉人的面儿!”
“是!”
还是暮春时节天气却突然闷热起来了,玉蘅不在,萧晗不欢喜宫人贴身伺候,便搁下燕赵两国的折书,倾身去支起窗子,想透几丝凉风进来。
方支起窗子便有宫婢慌慌张张地跑来跪下哭道:“特使大人,快去救救玉蘅姐姐吧!”
玉蘅一向欢喜与这些个宫人婢子闲谈,这个宫婢萧晗认得出是玉蘅素日交好的。
萧晗狐疑,玉蘅怎会无缘无故地陷入危险。
慌张地哭泣中宫婢又掏出一根玉簪来,啼道:“玉蘅姐姐得罪了婉美人,如今在婉美人宫里受罚呢?”
萧晗知道婉美人,那样单纯的性子倒是不见得会罚人的!
可是那根玉簪还是萧晗给玉蘅的!确实是玉蘅无疑。
此事疑点重重,萧晗凝目注视着宫婢,那宫婢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哭泣着,倒看不出什么。
“玉蘅如何会受罚?”萧晗冷冷地问道,问得愈多萧晗便越好拿捏此事。
“这,奴婢也不知!”那宫婢表现得极正常,“当时玉蘅姐姐便将玉簪给了婢子,让婢子来找大人!”
萧晗拿着玉簪,究竟是谁设的局呢,欲意何为呢?玉蘅绝对不是被惩罚这么简单。
可是玉蘅还是要去救的!
“带路!”萧晗将玉簪按在桌上,衣袖一挥便走出门。
“是!”那宫婢连忙从地上爬起,小跑着领着路。
小走了一程,便到了婉美人所居住的婉然居。
“特使大人,便是这里了,玉蘅姐姐被婉美人唤人拉了去!”宫婢还是哭哭啼啼的。
萧晗半眯着眼,审视着这婉然居:“那我便进去看看!”
说着萧晗便迈过门槛。“你怎么不进?”萧晗回头冷冷地看着宫婢,审视着她。
“婢子,婢子不敢!”果然宫婢闪现了一丝不易捉摸的迟疑。
萧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冷笑着转过身独自进了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终究要弄清楚这一切是谁设计的。
走进婉然居,萧晗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果然不对劲,兀地,婉然居大门砰地一声不知被谁关上了。
萧晗朝着敞着的那间房走去,房中帷帐叠叠,拂过帷帐床上躺了位衣裳不整的女子,是婉美人。不好,萧晗心道,果真是算计,扯上她扯上婉美人!
然而一切都晚了,在萧晗进来的一刹那门窗便不知被什么人给关紧了。
萧晗迅速使自己镇定下来,一旦冷静了,她便知道陷害她的那人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设计她与婉美人有染,与妃嫔有染是死罪一条,可是这人把她与婉美人拉到一起可见此人尤其厌恶萧晗与婉美人。
此等计谋接下来便应该是放媚药了!果不其然一阵白色烟雾迅速蔓延进屋内,萧晗反应极快,连忙用桌上茶水将衣袖浸湿,以衣袖捂住抠鼻。
萧晗在想应该如何出去,门窗都被锁死了,撞出去也不行,动静太大了。
正思索间,萧晗忽闻一阵吵闹声,应该是陷害她的那人领着皇后以及个夫人来捉奸了!
“谁!”萧晗一阵警觉,屋内还有人。凌厉的目光一扫,萧晗看向房梁,喝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旋身而下,轻声道:“卿卿,是我!”
是庾翼,可他不是随着皇帝出去了吗?
“卿卿,那些人要进来了。你不想看看设计你的那人是谁?”庾翼眼如新月,望着她提议道。
“你有法子?”萧晗哑然,他好像将这一切掌握得很清楚!
“自然!”庾翼眼角滑出一个极为自信的微笑。
“没时间了!”只见庾翼轻轻敲了敲窗子。接着他转头对萧晗道,“我带你离开!”
萧晗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可是却相信他。
庾翼揽住萧晗腰身旋身一跃,跃上房梁,接着房顶的瓦片便被掀开了好大一片。
庾翼轻笑出身,便带着她飞出房间,一出来便见婉然居烟雾四起,接着便是房顶的瓦片恢复正常。
“你这些暗卫还真是无所不在啊!”他应该一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可是为何不早告诉自己,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庾翼脱下黑衣,拉着萧晗的手腕。
“去哪?婉美人怎么办?”这么大的火势,昏迷的婉美人凶多吉少。
“你不是一向自诩冷漠无情吗?”庾翼调侃道,“怎这时却关心起不相干的人了?”
萧晗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有人设计我与婉美人,她还不能死!”
庾翼望着她一本正经的神色不禁轻笑出声,道:“放心,她死不成!走吧!”
庾翼牵着她,身姿如燕,似一阵风一般地飘离而去。
“这是何处?”站在空旷荒芜的宫殿里,萧晗不觉地感受到一股寒意。
“苍月殿,冷宫!”庾翼不以为意地答道。
萧晗粗粗将冷宫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冷宫啊,幽幽如古刹,令人心生寒意。
“这里没甚人,很安全!”庾翼掸了掸榻上的灰尘说道。
“你不是随陛下出去了吗?”萧晗转身狐疑地问道,庾翼在此事上也是一团谜。
“燕赵使者将至,陛下让我回来与你一同准备!”对上萧晗庾翼又是笑靥如花。
萧晗很无语,明明是极腹黑的人偏偏要做出纯良的模样。
“你便不怕陛下有危险?”这话本来极正常,可关键在于萧晗曾调笑过他与皇帝的断袖情,是以在庾翼听来萧晗这是在挑战他。
“你是要我证明吗?”庾翼脸上的笑忽然变得邪魅起来了,像一朵曼珠沙华。
萧晗骤然想起那日的情景,便不自觉地耳垂一烫,哼了哼声严肃道:“正事要紧!陛下在外可安全?”
萧晗还真是开朗了不少,庾翼已不止一次感觉到了,这时而可爱时而严肃的面目还真是惹他开怀,不由地庾翼这次又扑哧一笑。
在接到萧晗冷冷的目光之时,他敛去笑容,模仿着萧晗的正色,道:“放心,大将军暂时还不会动陛下。但是陛下多少会被气到。”
对于庾翼的轻佻萧晗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是听到他这句话萧晗还是放心不少!
“你如何知道我有事的?”萧晗一直想问他这个问题。
庾翼笑了笑过来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才说道:“我有什么不知道啊?”他这话说了当没说。
很显然,他不愿多说。
“你只需知道我要让你看一场好戏!”庾翼笑得一脸深意。
“玉蘅呢?”这时萧晗才骤然想起玉蘅,从一开始玉蘅便没在,她应该遭到了算计。
“放心,她没事,我让她潜去了宋夫人那儿!”
“她是我的侍女!”萧晗盯着他,眼神狠狠的自有一股占有欲,其实她很反感庾翼安排她身边的人。
庾翼笑着抚了抚她的肩头,道:“她原是出了事,幸亏我来得及时!”
“再说,宋夫人也一直是个谜,你就不想看看?”
“不想!”萧晗别过脸去,庾翼这样越过她安排她的人让她很是反感。
“你就不想你那侍女历练一番?”庾翼探过头道,“她心性不够!”
这句话确实触动了萧晗,玉蘅确实心性差了些。
“谁?”萧晗猛地一下冲出房门,却见门外头蹲着一个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婆子。
“她原是庾太后的宫婢”,庾翼慢慢走过来,与她慢慢解释道,“不知为何来了冷宫,现如今已是疯癫成性!”
那老宫婢抬眼,浑浊的双眼见着萧晗很是激动,枯瘦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嘴里喃喃道:“王爷,王爷,王爷回来了!”
“不,王爷,王爷,不是奴婢,不是!”那老宫婢忽然像炸了一般,抱着头哭喊着跑开了。
“诶!”萧晗伸手却没拉住,隐隐约约她似乎感觉到另有故事。
她转头望向庾翼,问道:“为何带我到冷宫,为何要让我见到那个宫婢?”
庾翼慢条斯理地拉着她的手走进屋,好久才悠悠地说道:“她口中的王爷,想必你也猜到了,是新蔡王,我们的师父,司马滔!”
萧晗大脑嗡地一下,他果然同自己想的没错,果然猜到了。
“你便不想了解我们师父?”庾翼挑着眉,引诱着她与他为伍,道,“他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为何要隐居在桃源,又为何不肯回到朝堂,你都不想知道?”
“任何人都有权拥有自己的秘密”,萧晗厉声道,“就譬如你就譬如我!”
“诚然!”庾翼忽然靠近她的耳廓,轻轻吐着气息,道,“这是个魔障,你便不想让他走出这个魔障?”
“走出又如何?”萧晗颓然一笑,可是话虽如此,她还是选择了与庾翼待在此处,探究师父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