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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离开了他风雨与共六年半的班级初一(二)班,离开了他和他的学生们共同创造的辉煌,却到了初一(三)班。这是学校里最糟糕的一个班,不但不听科任老师的话,就是班主任的话他们也是不听,经常不教作业,还曾经在晚修的时候六个男同学围住班主任,也就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当班主任问他们有什么事的时候,教室的灯一下子全黑了,然后暴风雨般的拳头落在了班主任的身上。那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当灯又亮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倒地,但受伤了……
风一的第一节课上的是魏巍的《我的老师》。
“她从来不打骂我们。仅仅有一次,她的教鞭好像要落下来,我用石板一迎,教鞭轻轻地敲在石板边上,大伙笑了,她也笑了。”风一课正讲到这里,突然一个男学生站了起来。
“仓老师,你看人家的老师多好,从来不打学生,但我们的老师教鞭总是真的敲下来!我们也想要漂亮温柔的女老师!”他说话几乎是喊起来的,喊完还向全班扫瞄,挤眉弄眼。
“我姓商不姓仓!你叫什么名字?”风一面无表情地问,其实无表情就是他最严重的表情。
“魏迩白!”那男生小声道。
“哦,和作者同姓,难怪也想有作者的待遇,想要温柔和美丽的老师!”风一笑道,“不过,严厉的被学生恨的老师,不一定就不是不好的老师!他们付出了努力,狠心的努力,却得不到学生感情上的回报,也许,他们更高尚呢。”
女学生们有些鼓掌了起来。
“拍你们的逼手嘛!”一个声音很尖的男生骂了鼓掌的女同学一句。
风一看过去,骂人的是一个精瘦却显得挺有力量的学生,一米六的个头,他这节课曾经被内一用手指敲过头,因为他在课堂上不停地和附近的几个男生说话,上课都无法上了。
“柳近源,你还想被敲一次吗?”风一眼神射过去平静地威胁道。
“我又没有犯什么错误,是她们乱拍手声音太大影响课堂安静!”柳近源站起来狡辩道。
风一也懒得整他,原谅罢,他继续上课。
“在假日里,她把我们带到她的家里和女朋友的家里,在她的女朋友的园子里,她还让我们观察蜜蜂;也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蜂王,并且平生第一次吃了蜂蜜。”风一讲课,“这件事写得很简单,这样写叫略写了,谁能帮老师用几个字把这件事概括成一个小标题?”
一个白静的女生,班长熊丽梅最先举手,接着许多女生都举手了。
但是一个一米七的大个子男生坐着就大声说:“老师,我想问问,女的不是总怕被蜜蜂扎吗,为什么蔡老师她不怕?”
这个学生有个很牛逼的名字,叫覃机枪!风一说道:“男的也有怕蜜蜂的,那么女的当然也有不怕蜜蜂的了。还是先给这件事安一个小标题吧!”
魏迩白站了起来。风一很高兴,想不到这个喜欢捣乱的学生,还能正经地回答老师的问题,正要先表扬他一下。
“我知道,为什么蔡老师不怕蜜蜂扎!因为还大的针她都给扎过了,她怎么会怕小蜜蜂那么小的针呢?”魏迩白刚说完,班里的一半男生都大笑了起来。
风一不好说什么,费了很大的力,才把乱气给压了下去,他这节课只上了计划中一半的内容,很不开心。然而更不开心的事还在等着他,下课的时候收课堂作业,柳近源不但不交,在风一要拉他去校长室让王昊给他思想教育一下,他直接对风拳打脚踢起来。
然而,风一右手反抓着柳近源的右手小臂近肘弯处,同时食指在他曲池穴上轻轻一按,把他提了起来。柳近源大声痛叫,当风一把他放下的时候,他装死在地上不起来,然而风一不留神时,他突然起来屁股都不拍就跑了。
那天晚修后,风一正向宿舍走去,昏黄的路灯下,柳近源一把西瓜砍刀向风一砍来。风一冷笑一声抓住柳近源的持刀的手腕,那西瓜刀磨得再厉又如何伤得他分毫呢!柳近源的右手腕像被老虎钳钳住了一样,西瓜刀掉在了地上。
第二天下午,初一(二)班的一个高达一米七三的男生叫陆在民,插班进原来风一带的那个班的学生,来到风一的宿舍,一脸讨好地笑道:“班主任,三班柳近源被你压下威风后,昨天中午来求我们几个帮忙来对付你呢,他被我收拾了一通骂走了!”
这个陆在民,上学期曾经骂过保安,保安打不过他,是风一收拾后老实了一点,后来又是因为打架进了派出所,是风一去把他要出来。他谁的话也不听,就听风一的。风一笑道:“呵呵,谢谢你!还见了叫他别冲,最好还叫班里其他同学也老实些!”
后来,初一(三)班的男生流传:“新班主任仓老师比我们还黑!”
男学生当喜欢男老师,他们喜欢力量上斗不过他们的女老师,然后他们宁愿在女老师面前稍微老实一点,却总想给男老师们看他们的威风。唉,男老师不好当啊!
然而,当老师确实难,工资低还累死人!
有一天,王昊对风一说:“风一,有个消息以前没告诉你,现在我和你说。我们班的班长云子英半年前去世了,那时候我们班市里的和附近县的同学大多都去送别,那时我知道你有麻烦怕同学们认出不敢告诉你。但两天后就是清明节了,这回去给班长扫墓的人不多,你可以以学校老师的身份和我一起去,他们应该不会怀疑你的,怎么样?”
“半年前?怎么死的?”风一心有点痛,问道。
“反正去世之前的一天还在开班会,后来就病,第二天就去世了。据说是脑还是血压什么的原因吧。”王昊想了想道。
“我当然要去了,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他不想再追究什么死因,因为那没有意义,男子汉的眼里也已经想流出泪来了,他挥手作别王昊,向宿舍走去。
他的眼泪永远只能偷偷地流,不多,只有几滴,他懒得擦。
他想起了去年教师节后不久的那个中秋,赏完月后,这商丰老师的分身还是送卢婷回她那里,和她一起。恍惚中理来,看到靠墙坐着一位白衣白裙的少女,那张脸,赫然是凤岭师范时的班长云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