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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日上三杆了,刘氏才起来,想起昨夜的温存,脸上也是特别的红润,珞凝一边看邢麼麽给母亲梳头,一边称赞母亲越张越年轻了。
刘氏梳洗妥当的时候,正梅禀告说钱姨娘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
珞凝佯装在一边仔细帮母亲选珠花,心里却暗自思忖,这钱姨娘真的好奇鬼,我落水醒来这么天,她竟然才想起来探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且使劲儿凉凉她,等到她耐心耗尽的时候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的。
“让她慢慢等着,母亲这就是梳洗好了。”
正梅领了话,出去告诉钱姨娘,钱姨娘本以为一会儿救出来了,没想到她又等了一个时辰。
正当她已经觉得不耐烦的时候,刘氏才出来。
“拜见夫人。”
珞凝冷冷的看着行礼的钱姨娘,本来钱姨娘是她母亲的陪嫁丫头,却趁着母亲怀自己的时候,爬上了老爷的床,如今见母亲又重新得势了,又急着来讨好,这是个跟红顶白的小人。
“免礼,起来吧,正梅看坐。”刘氏坐在一边的炕上,依着个宝蓝色的大迎枕说道。
钱姨娘微微一愣,没想到刘氏竟如此冷遇她,只让她坐在绣墩儿上,以前刘氏都让自己坐她旁边的,心里这么想面上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谢夫人。”
钱姨娘看着面色红润的刘氏,心里暗自醋海翻腾,本以为这刘氏被冷落了这么多年,人也又笨又不争气,不可能再有得势的一天了,吴栎怡又是个不好得罪的,所以这些年也没把她这个正室放眼里,哪知道她老树开花,都已经三十五岁的人了,也不知道使得什么法子,竟然能把老爷从怡苑那里给勾过来。
话说,自从这个珞凝醒来以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钱姨娘忍不住多看了珞凝一眼。
珞凝迎上钱姨娘的目光,只甜甜的笑道,“姨娘等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有要紧的话,要对母亲说。”
她落水刚醒的那两天,屋里点的一直都是味道很好闻的茉莉香,后来肖郎说那可能是冥芙香,便没有再点过。巧的是点冥芙香那两日钱姨娘也不曾来请安。这两日刚换成了玫瑰香味,钱姨娘就上门了,真是好巧啊。
钱姨娘一听‘要紧话’,便有些心虚了,她确实是没什么要紧话,之所以今天来,不过是因为听说,今天屋里点的是玫瑰香罢了。
想到这儿,钱姨娘忍不住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果然是玫瑰香。
她自然是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小动作,落到了珞凝的眼里。
珞凝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钱姨娘的那个小动作,怪不得她都没带香凝来,想是怕香凝受到影响吧。
“姨娘这次来,为何不见十一妹啊,珞儿,也有好几日没见着十一妹了,甚是想念,要不姨娘这两日再来一次,带上十一妹,跟璟苑吃顿便饭,也算是我们姐妹好好聚聚。”
钱姨娘一听要带香凝来,手心里都冒出汗了,为何她有种错觉,这珞凝好似什么都知道似的。
“香姐儿自小淘气,不像珞姐儿这般懂事大气,我哪敢带她来叨扰夫人呢。”说完,钱姨娘便向刘氏望去,依刘氏的性子,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既然她们姐妹想聚聚,翠芷你就抽空带香姐儿来一趟吧,最近这丫头身子不好,让香姐儿来陪珞儿解解闷也是好的啊。”
钱姨娘听了刘氏的话,心中又是一愣,为何连着刘氏都变的如此伶牙俐齿了,她以前明明什么都不会的。
“既然夫人发话了,贱妾一定照办的。”
珞凝满意的点了点头。
钱姨娘不敢多呆,放下礼品盒便赶紧告辞,回了芷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听信吴栎怡的话,跟她合作,弄的自己现在提心吊胆的。
香凝看见姨娘回来,从里间出来,“姨娘为何去了这么久。”
“香儿,我们当初跟吴姨娘合作,是不是选错路了,我今日看夫人,既不笨也不天真的样子,而且她对我也不似那般信任了。”钱姨娘有些担忧的说道。
“姨娘何需担心,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姨娘还不清楚吗,想获得母亲的信任还不简单,过两天就是庙会了,何不趁母亲出行的时候,让香珠安排一场好戏,演一场忠心护主,那样母亲就会重新信任姨娘了。”香凝也有些想不通为何原本计划的好好地事情,最近却频频的失策,都要脱离她们的掌控了。
先是秋姐儿被送到严麽嚒那学规矩,接着祖母对珞凝的态度突然大转弯,如今连父亲都对璟苑格外的关注了。
揪其原因,都是出在珞凝身上。
香凝目光阴沉的望着眼前的水果刀,若是能将她毁容就好了,珞凝她就是长了一副让人喜欢的嘴脸,突然香凝精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跑进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个盒粉来。
这盒粉外表精致,让人爱不释手,其实里面装着能毁容的毒药,想办法把这粉送到珞凝的梳妆台上,趁父亲现在还没有特别关注珞凝,把她给毁了,应该还来的及吧。
香凝目光阴沉的想到。
刘氏自中午吃过饭后,便开始肚子疼,疼的面色发白,珞凝担心母亲是中毒了,连忙派了马七去请肖郎中。
珞钧听说母亲病了,也是从国子监匆匆的赶了回来,看母亲疼的难受,巴不得自己遭那罪。
肖郎中背着空药箱来了,帮刘氏号了脉,说道“食物中毒”。
珞凝和珞钧一听,心下不禁一凉,府里的食物在端上桌之前,都经过专人检查,怎么还会有问题。
谈话间肖郎已经写好了药方,交给了正梅。
“夫人今天中午都吃了什么食材,说原材料,不要报菜名。”
珞凝努力的回忆说,“有鹅肉、豆腐、菠菜、胡萝卜,鲈鱼,就这几样了。”
“那吃完饭之后,夫人可尽什么东西了。”
“柿子饼,钱姨娘送的柿子饼。”珞凝瞬间脸色都变了,难道自己家的小厨房,都出问题了吗,
“鹅肉和柿子同吃会引起食物中毒的,严重的话,会当场毙命的。”肖郎拿出一粒药丸给刘氏喂了下去。
“这两样东西在一起,毒性蔓延的很快,等那丫头抓药煎药的时间,毒可能已经进入夫人的脏腑了,我这粒解毒丸,可是难得的很,你们一会要多付诊金的。”肖郎严肃的说道,他也不是开善堂的,而且叶府也不缺他这点药钱。
“那是当然,一会儿在下领先生到账房那领银子。”以前看肖郎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如今见他直接要诊金,突然觉得此人甚是直白可爱,到起了要结交的心思了。
“好了,我上次放在这里的东西,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上次肖郎把药箱空了出来,帮刘氏把那只中了毒的波斯猫给带了出去,处理了,今天来出诊也是来收东西的。
“先生的东西都好生收着你,奴婢这就给先生去拿。”绿珠连连应声到。
“对了,舍妹对叶公子很是仰慕,非要让我帮忙,请你回家做客,不知道叶公子可肯赏脸。”肖郎一面一面说道。
珞钧微微一呀,从未听说女子敢如此大胆,不过也想到大概也是因为肖郎对妹妹很宠爱的缘故,随即说道,“那是自然,肖先生屡次解我母亲与危难之中,珞钧理应亲自登门道谢的。”
肖郎见珞钧答应的痛快,心下也很高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来说道,“我要出门半个月,这里还有两个解毒丹,紧急情况可以给夫人服下,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半个月之后肖某回来的时候,要去府上做客,我也是给人家做哥哥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请叶公子了。”
肖郎俏皮一笑,露出一排齐齐的贝齿,很是可爱俊朗。
望着肖郎离去的背影,珞凝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