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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琼霄看来,子受和他的父辈没什么不同,不过昭示着离封神榜揭开的日子更近了一天。
六百年毕竟不是虚度。在这六百年中,多宝门下已有门徒数百,散碎徒孙无数,与他同辈的金灵和无当也是门生遍布四海,这些人看着与截教普通弟子不同,唯一区别的一点就是他们早有一朝身死,魂消魄散重上封神榜的准备,而这,也是琼霄和多宝最初所希望的。
想到此处,琼霄却是不由叹了口气。
恭谨在前面引路的羊萌忽而听到她一声叹息,不敢怠慢,小心问道:“娘娘可是瞧见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羊萌在飞云峰不知不觉也已经待了六百年。当初和他同科的小伙伴们四散到三山五岳逍遥称王,他却因为行事机巧小心被多宝留了下来,如今,他已经承包了碧游宫山下最大的街道,成为了一个有钱妖。
当然,他多半的时间还是留在飞云峰上处理庶务,事实上,后面的许多弟子,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可即使这样,他对于琼霄的态度仍然像最初一般敬重,不敢有分毫懈怠。
琼霄见他如此,不由也是一笑:“阿萌你也太过小心了。”
她声音温软,听得羊萌耳上一热,随即便听她道:“你自去忙吧,我去后山寻你家主人。”
羊萌知道她与多宝交情甚笃,或许有什么机要之事商谈,便从容领命,施礼退下。
琼霄则独身顺着羊肠小道,朝飞云峰后山走了过去。
飞云峰撕山为谷,裂水为瀑,飞云峰后山就是这瀑布所在之处。
离着一段距离,琼霄就借由神识听到了瀑布湍流之声,不由放轻放缓了脚步。
她旁边是绿树阴阴,拂过脸颊的轻风似乎也带着水意,氤氲清凉,琼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与那瀑布越走越近。
而在那湍急水声中,却突然多了一道清越男声:“明明说好的你昨天守上一小时辰炉子,今天就能出丹了,你怎么又出尔反尔?”
虽然夹杂水声,但琼霄还是辨出这是多宝的声音,以为他在同谁说话,不由一笑,只是下面接话的人刚一开口,却叫她笑容僵滞在了脸上。
这说话的人和多宝声音极为相似,只是在声调断句上有所区别。琼霄不自觉停下脚步,听他道:“这种事你叫善宝做就是,我可做不来。”
琼霄心里正想“善宝”又是哪一号人物,里面却忽而传出了多宝的声音:“羊萌,是你么?”
琼霄见自己已经被发觉,也不遮遮掩掩,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
她一眼扫去,只见多宝正执着钓竿坐在水边,旁边却是并无他人。
既然没人,方才跟多宝说话的又是谁?器灵?
琼霄不动声色走过去,朝多宝微微颔首笑道:“道兄好闲情。”
多宝将钓竿往回一甩,顺便带上了一尾肥大草鱼,他将那鱼卸下放在一旁竹篓中,又用水漱了漱水,方才将手上水珠擦开,转眸望向琼霄。
琼霄这六百年过去,容貌依然并无很大变化,若说有什么变化,就是比六百年前还要更美一些。
多宝淡淡扫过她姣花一般的脸,却是在想自己方才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
琼霄将那竹篓往旁边移了几寸,方挨着他坐下,笑道:“方才道兄是在同谁说话么?”
多宝听得她这句便能肯定她方才定是听到了什么。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开始听的?
多宝心中如面前池水一般波澜荡漾,面上仍然不漏分毫:“方才?方才我并未同什么人说话。大概是我在自言自语,教琼霄你听到了吧。”
“哦?”琼霄但笑不语,却是越发肯定了他有古怪,只是她见多宝不愿开口,却也不想逼他吐露真言,可心里的不舒服,却是怎么也消散不去。
这六百年中她与多宝相见的次数,比起和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也差不了太多,她和多宝在一起时间越久,就越发觉得他为人平和从容,处事细致周到,虽然因为练了秘术有时性子会突然变化,但也瞧得出冷淡外表下的温柔蕴藉,但相处得越久,她也就越发觉得多宝瞒着自己的事情实在太多,“善宝”是一个,“恶宝”又是一个。
她最初也怀疑多宝是否被人夺舍,但是多方试探,发现阐教诸秘辛他都记得不差,就连无当最爱喝的是甲鱼汤,他也说得头头是道,只是时日越来越长,她也瞧出来了,多宝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话中的内容又以“善宝”、“恶宝”这两个人出现的频率最高。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琼霄查了很久依然全无头绪,可要叫她直接开口询问,她却隐隐意识到,一旦开口,自己恐怕很难再得到答案了。
所以这次她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子羡已死,如今继位的是少子子受,托孤之臣正是金灵门下的闻仲,你可有什么想法么?”
闻仲早年拜在金灵门下,多宝、琼霄对他均不陌生,闻仲天资过人,加上气运加身,入朝之后一路加封,如今已是商朝肱骨之臣,而像他一般出身截教,之后入朝为官的人并不算少,如今的截教正是天命所归,众心所向。
而相比截教,阐教在这六百年越发清静无为,他们并未像琼霄多宝最初所想一意收徒,据她所知,这些年来,阐教竟是全无动静。
就连琼霄,也被这迟迟不至的变动折磨得难以安寝。
见她眉尖笼上一抹愁色,多宝心里一动,别开脸道:“他是金灵这些年里教的最好的,有他在,商朝国祚至少还有二十年。”
“二十年……”琼霄一偏头笑道,“看来我们还能得二十年的清闲。”
多宝一笑称是,单手捉起旁边放着的竹篓,将里面的数十条鱼全都倒回了水里,十几条鱼摆尾扑腾,琼霄下意识侧头用袖子去挡,不着意看见了多宝神色中的游离。
她忽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得,陡然脱口而出:“道兄认得‘善宝’、‘恶宝’二人么?”
多宝扶着竹篓的手一抖,长睫微垂,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她:“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从你话里经常听到这两个名字?因为我觉得你被夺舍了?琼霄心里乱了半拍,她轻轻吸了口气,方才缓缓绽开一个笑容:“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有时候实在不像是一个人。”
多宝没回答她的问题,提着竹篓就不告而别,这在他们许多年的交往中还是第一次。
琼霄不知道自己问的对不对,见多宝拂袖而去,自觉也不必多留,她起身望了会儿刚刚被多宝放走的游鱼,眉头轻轻蹙起,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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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转身往丹炉房走,脚步依然平缓,却是说不出的心烦意乱,恶宝善宝谁也没有开口,直到他甩袖进了丹房,善宝才轻声道:“我觉得方才应该同她说清楚。”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琼霄。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多宝讥笑。
善宝没有接话,恶宝抢先便道:“还能说清楚什么?不就是她想知道的‘善宝’、‘恶宝’么?”
多宝冷声道:“恐怕没这个必要。”
三人一时俱是无言。
琼霄屡次听到多宝三人的交谈,并非偶然,却是恶宝善宝有意促成,其中恶宝更是出了大力。他生性自私傲慢,与他人并用一个驱壳,眼看着永无脱身之日心中气闷一刻也不曾停息,而更令他恼恨的是他无论何时,都难以拥有一个真正的身份。
他和善宝不同,善宝不拘于外物,也没有过分强烈的喜恶,他则不能忍受寄身于他物、受制于他人的屈辱。
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他知道自己与多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再强求夺得身体的主权,但他的要求让多宝同样难以接受。
他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多宝的身体里不只有一个人,除了多宝之外,还有他恶宝!
……开什么玩笑!
多宝断然不可能同意。
在他心里,善宝恶宝即使陪伴他万年,仍然是与他争夺身体的对手,共存已经是下下策,要让他承认他们与自己一样,同是这身体的主人,那是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