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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霄拉着黄天化在朝歌城中,指点周边的人事同他看,街道上熙熙攘攘分外热闹,黄天化却是兴趣缺缺,看什么都没有兴致。
琼霄见他心情低落,又见旁边有一家小铺卖的是黄天化喜欢的七巧点心,便牵了黄天化过去,吩咐他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替他买了一包点心。
她将点心小包捧在手里,便出门准备带黄天化离开,可走到门口一看,却是不见了黄天化的踪影。
琼霄不由轻轻皱眉。
她心中约略一算,确定了黄天化所在,方提着包裹往那边走了过去。
……
黄天化此时也正皱着眉头。
他的对面正立着一个胖乎乎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童。这小童脸圆嘟嘟的,比他要矮上一些,胳膊腿好像莲藕一般嫩生生软乎乎,瞧着分外喜庆可爱。他手上捧着只大甜梨,一边瞧着黄天化一边啃梨,梨汁润的嘴唇也亮晶晶的。
他穿着朴素,作修道人打扮,但眼睛却透着一股狡黠机灵,只似一个普通幼童。
黄天化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板着小脸道:“你太过分了。”
那娃娃眉毛一竖,一时面色不善起来。
黄天化并不怕他,稚声又道:“那个小贩不过是一时小气,你略加惩罚就罢了,偏要害得他一无所有才行,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你应该把他的梨子赔给他。”
黄天化一本正经这么说道。
先前他正在门口等琼霄时,忽然看到街上有个独身一人、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孩,他以为那小孩子是和家人走丢了,正想过去问问,却见那小孩咬着手指走到了一个梨贩旁边,仰着小脸同那小贩说话,黄天化心中好奇,忍不住动用神识,便听到那小孩说自己口渴,请那梨贩送他一只梨吃。
那梨贩见他孤身一人,身旁并无大人,对他的话并不理睬,反而挥手叫他走开,黄天化见这梨贩冷漠,心中颇为气愤,摸摸琼霄给自己的豹皮囊见里面还有些铜贝,便揣好了豹皮囊朝那小童走了过去。
还不等他走到,旁边卖草鞋的一位老爷爷就看不过去了,先他一步买了梨赠给那小孩,那小孩伸手接过,三两下将那梨啃了个干净,只剩下光溜溜一个梨核,这才笑嘻嘻对那老爷爷道要请他吃梨。
本来黄天化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准备回去等琼霄出来,猛然听到这句却琢磨出了些不对,不由又停住了脚。
那小孩笑嘻嘻的,老者便以为他在说笑,只有黄天化看着他煞有介事地将梨核埋在土里,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那埋着梨核的地方忽然冒出一丛小芽,渐渐长成一颗大树,生出枝叶,伸展开来,树枝上一瞬开花一瞬成果,果子越冒越大,眨眼间就长成了一颗颗大梨子,路人们都站住脚看得傻眼了,却见那小童笑眯眯吆喝道:“我这梨子不要钱,大家随便摘!”
那些路人早就看直了眼,抓心挠肺地好奇,一听他这话,顿时一拥而上抢着摘这果子,只有黄天化留意到先前那梨贩背后的甜梨,正随着那梨树的长成越变越少。
随着人越涌越多,那小童摘了个梨,悄没声息地就走远了,黄天化想了片刻,还是决定追了过去。
他有时会随父亲武成王出门,自然知道这些沿街小贩生存不易,先前那梨贩固然不对,但这小孩使法术将这梨贩的梨全都散了出去,对于那梨贩来说,更有可能是破家之灾,黄天化总不能眼见着这人倒霉也默不支声,想一想还是决定同这小孩说个分明。
他刚说完话,那小孩也正好把手上的梨吃完,他将那核往地上一吐,又拿脚狠狠往地上碾了两下,方才挖了挖耳朵懒洋洋道:“你又是谁?敢来管我的闲事?”
他个子虽然矮,口气却是相当傲慢,黄天化听得有点着恼,却不好跟个小孩计较,只道:“那一车梨可能是他一大家人的生计,你把他的梨全送人了,叫他这些天吃什么、怎么活?”
那小孩一环胸仰着下巴,不耐烦道:“哼,那也是他活该。”
他说完这句就不太想搭理黄天化了,拍拍手就昂头就准备走人,黄天化见他口气霸道,不由也有点来气,他本来就在黄飞虎那憋了一肚子火,只因为家教甚严,又见这小孩年纪小不懂事,这才啰啰嗦嗦好言相劝,他自己毕竟也没多大,见这小屁孩不讲道理还很狂妄,一时也懒得再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他出身将门,家里本来就有以暴制暴的传统,见这小孩软硬不吃,也不再多说,准备直接揪了他去见那苦主。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手一摸掏了先前多宝送给自己的五色石出来,朝着那小孩脑门就掷了出去,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那小孩不小心头上就被砸出了一个大包,不消半刻就肿了起来,他疼的呲牙咧嘴,一摸脑门更是火冒三丈,怒道:“你这小子暗箭伤人,好不要脸!”
黄天化心道我用暗器不假,但这石头可是照着你脑门砸过去的,你自己不提防被砸中了,怪谁?怎么赖我暗箭伤人?
他这么想便也只是冷笑:“你自己本事不济,倒怪我下手重了吗?我看你小小年纪,认个错也就罢了,免得我把你拉到众人面前,那才是真的丢脸出丑!”
那小孩本就是个暴脾气,听到黄天化奚落,当即气得三尸神暴跳,也不多说,手里晃出一根火尖枪,就冲着黄天化扎了过去。
黄天化没有想到他出手这般刁恶,一下子竟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他稍一回过神来,便轻轻一跳,躲过了他这一枪,取出了多宝师叔后来替他打得两柄大锤,手一挡架住了这小孩□□。
说来也是好笑,这两个小娃娃身高都不过四尺,手上的兵刃却是照的大人的样子打得,尤其是那暴脾气的娃娃,一杆火尖枪几乎有两个他那么高,黄天化手上的铜锤虽然略短一些,但是样子却比他脑袋还大,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只是虽然看着可笑,但他二人使起来却是毫不费力,一来一去枪尖震颤,铜锤嗡嗡,煞是好看。
只是黄天化刚开始还能与那小童势均力敌,打着打着,却发现自己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使两柄铜锤,又天生神力,较那小童还大上一些,本是占尽便宜,但那小童一杆枪实在是鬼神莫测,往往叫他意料不得,难以招架,刚开始他还能挥锤将那火尖枪架住,但是他毕竟年幼,受不得这铜锤沉重,一来二去,只觉得双臂酸麻,挥却那枪尖时也变得越发吃力起来。
黄天化虽然善良正直,却并不傻,他知道自己恐怕并非对手,再打下去只怕是要吃亏,便准备暂且罢手,回去见了师父再作计较。
那小童似是窥破他心意,火尖枪一收杵在地上,笑道:“你这小子!谁叫你口出狂言、偏要多事?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也不同你一般计较,如今想走倒也不妨,只要你认个错服个软,我便放你离开,绝不反悔。”
黄天化自认做的不错,认什么错?服什么软?索性咬咬牙又挺身扑了过去,那小童见他又臭又硬,一翻脸挑开他双锤,手一样解开腰间小囊,甩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黄天化只觉眼前一花,瞬间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竟是叫一根红绫捆粽子似的给困住了,急忙双手使力,想要将这绳子挣断,只是他虽然使出了劈山裂谷的力道,那红绫却是纹丝不动,将他困得像条死鱼一般,急得黄天化脸上涨红,这时他也顾不得丢脸,叫道:“快放开我!我师父是三仙岛的琼霄真人,你绑了我,我师父定不会同你干休!”
那小童嘻嘻一笑,用枪尖将他挑起轻轻松松往肩上一抗道:“那又如何?莫说你师父,便是你师公师祖来,我也不怕!”
黄天化被他挑在肩上,气得仰倒,只恨自己本事不济硬要出头反而出了大丑,他见报出师门名号这小童也全无忌惮,心中也是暗自心惊,只盼着师父能早些发现他不见了,将他从这小童手中救出。
那小童并不管他心中如何打算,将他嘴一捂,哼着道情欢欢喜喜踩着云就走了。
他驾云而行,不多时便在一个山头落下,只见此处清幽僻静,实在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山上藤萝串串,偶有鸟唳猿鸣,纵然是和多宝的飞云峰比,也是毫不逊色,这小童刚一从云上下来,便有个双抓髻的童子急急迎了过来道:“师兄,你快回屋吧,师父正找你呢!”
那小童眼睛一转,方道:“金霞,师父他叫我做什么?”
金霞童儿抓了抓脑袋道:“这……这我就不知了。”他刚刚回答完这小童的话,便望见了后面的黄天化,好奇问道:“师兄,你身上背着的是谁?”
黄天化猛然瞧见了个人,扭着身子想要求救,可那小童将他嘴堵的紧紧地,内里怎么着急,嘴上也吐不出一个字来,黄天化急的冒汗,只听那小童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我不同你说了,回去见师父去了。”
金霞童儿见他没有回答,颇有几分失望,但他显然对这小童很是敬畏,也不敢多问,只是唯唯称是。
黄天化大失所望,被那小童扛到了一间屋子里。
那小童一进屋便顺手将门闭了,把黄天化往地上一摔,优哉游哉拿了块布开始擦枪,黄天化愤愤看他,他只是故作不理,过了好久方才将手中布放下,将堵着黄天化嘴的东西取了出来,笑嘻嘻道:“你服不服?”
黄天化瞪着眼睛看他,手早已因为不停挣扎而被蹭破了一层皮:“不服!我不服!”
那小童见他嘴硬,也只耸了耸肩道:“嘿!你这小子可真是难缠!本来我也不想为难你,谁让你偏要跟我作对?”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该怎么处置黄天化,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灵珠子,你在房里么?”
那小童脸色一变,先把黄天化最一堵,小胳膊一伸揪着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抻着小短腿跑到床边,把黄天化塞到了床底下,末了还不忘踢上一脚,用床幔盖了个严实。
“师父,我在呢!”灵珠子脆生生应了一句,啪嗒啪嗒跑到门口开门。
“怎么这么慢?”外边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六七的俊秀男子,正是元始座下十二弟子中的太乙真人。
太乙素服麻衣,却是一派出尘仙风,只是他眉间几丝狐疑之色将他的高人风范削去了几分:“灵珠子,你方才怎么不在?”
“师父,徒儿先前练武去啦。”灵珠子在太乙面前倒是乖巧,他请师父坐到了屋里,殷勤奉了杯茶方道,“师父受累了。”
太乙见他这模样也是好笑,只是摇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般顽劣!”
灵珠子嘻嘻一笑,将凳子拖到了太乙旁边坐下道:“师父,你方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太乙听他问起,却是叹了口气。
他对灵珠子极为宠爱,灵珠子也很争气,在诸位同辈中,也是最为出类拔萃,只是有两件事,却是梗在他心中始终不能安心:一是这灵珠子几百年来不曾变化,始终是孩童模样;二是百年前师尊元始天尊曾对他说灵珠子命中有一大劫,必然要历经魂飞魄散才能得道。
这二事他一直盈于心中,始终难得解决之策,他自知劫数难逃,也只能多赠法宝,传授弟子无上道术,也叫他遇劫时能少吃些苦头。
前些日子,他才从师兄玉鼎真人处借来一口大丹炉,据说能可助人练就九转元功、金刚不坏之身,他腆着脸问师兄借了过来,只希望弟子能借此再次突破。
他瞧着灵珠子稚嫩的脸,摸了摸他脑袋道:“你不是羡慕你杨戬师兄刀枪不入么?我问你玉鼎师叔借了口丹炉,你在里面炼上七七四十九天便能有你师兄的本事了。”
灵珠子听得一喜,手一支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那丹炉在哪?师父快给我瞧瞧!”
太乙见他跃跃欲试,对他更是疼惜,袖子一挥将那大炉子变了出来。
那炉子足有三人合抱那么大,灵珠子兴奋地绕着它转了两圈,手在那炉子上摸个不停。
太乙蔼然望着他,两指一弹往炉子下加了簇火,眨眼间那炉子便热乎了起来:“待这炉子再热一些,你便进去,为师替你护法,四十九日后出来,你修为定然大为不同……”
他话还没说完,床那边忽然传来碰得一声闷响,将他的话中途打断了。
太乙一皱眉,就朝着床那边走了过去。
灵珠子暗叫一声糟糕,赶忙跟在了太乙后面。
太乙过去瞧得时候,那床已经被踢出来了一个大洞,原来黄天化在里面听到有人说话,自知挣脱着红绫千难万难,倒不如弄出点动静来把人吸引过来,他打定主意就使劲把蹭着地面红绫往上半身卷,腾出一双腿来,咬牙连踢几脚,踢得这床板砰砰直响。
他越踢越是下了死力气,终于如愿以偿,将太乙引了过来。
太乙看着这与自己徒儿看着年纪相仿的小童,微一沉吟,却是袖一挥将他弄昏了过去。
灵珠子见太乙发现却也并不忧心,他先前不想叫太乙知道也只是觉得师父诸事繁忙,不想叫他被这些小事打扰,他自知太乙对自己极好,定然会站在自己这边,也就坦然站在了师父后面。
太乙眉一攒道:“这小童是谁?你怎么把他捆在这里?”
灵珠子掏了掏耳朵,嘟嘴道:“弟子方才口渴,问一个梨贩要颗梨吃,那人不肯给,我便使了一番变化把他车上的梨子分给了街上行人,这小童偏要过来多事,我气不过,便把他带回来吓一吓他。”
太乙又道:“你可知道他来历?”
灵珠子晃了晃脑袋:“他说是三仙岛上琼霄真人的徒弟,哼,也没什么了不起。”
太乙虽然对三仙岛不以为然,却也开口制止道:“不得无礼,那琼霄真人按辈分也算你半个师叔,既然是她的弟子,你将他好生还回去就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对灵珠子所为也并未指责,灵珠子与他熟稔,自然听得出他的漫不经心,只撇了撇嘴道:“那截教披毛戴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也配做我师叔?师父你也太客气了!”
这话自然是灵珠子从其他阐教正经师叔师伯口中听来的,他口气颇为不屑,竟全无尊敬之意,太乙也不以为忤,只轻叱道:“你师祖与她师父通天教主有同门之谊,她如何不是你师叔?这话你在府里随便说说也就算了,出去了可不许乱说。”
灵珠子全不将他话放在心上,只阳奉阴违应了一声,太乙知道他没听进心里去,但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必为此教训自家徒儿。
他这么交待一声,便自觉事情就这么定下了,翻过头又要同灵珠子说这丹炉的事情,只他才刚要开口,外面已传来了金霞童儿的声音:“师父,三仙岛的琼霄真人求见。”
太乙真人本想叫灵珠子悄悄将那小童送回去,却不想琼霄来得这样快、这样急,不觉心情略糟,只是明面上的客套还是必不可少的,他也只能吩咐灵珠子将黄天化藏好,一会去前厅找他。
太乙真人整理袍袖往前厅那里走,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黄衫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堂中。
太乙袖子一拂,却是高声笑道:“琼霄真人,久见了。”
琼霄闻言回头,正见太乙笑吟吟过来,招呼自己坐下。
琼霄在门口失了黄天化踪迹,又追着到了他与灵珠子碰面的地方,只是她究竟来迟一步,灵珠子早就带着黄天化回了乾元山金光洞。
她只能再次推算,算到黄天化与灵珠子起了争执,被带上了乾元山。
她心知灵珠子是个混世魔王,太乙真人又对他百般维护,自知黄天化被他带去必定落不了好,不敢耽搁,一刻不停就往乾元山赶。
可她匆匆忙忙赶到乾元山,却被门口童儿告知太乙正在后屋炼丹,要她稍待。
琼霄不明就里也不好眼下就同太乙闹翻,只好在前厅里等着,她也不知等了多久,太乙才姗姗来迟,现身在她面前。
琼霄见太乙过来,总算是舒了口气,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太乙道兄。”
太乙见她口气还算温和有礼,推测琼霄恐怕还不知道来龙去脉,心中定了几分道:“琼霄道友,此来何事呢?”
琼霄见太乙全然一副身在事外的样子,也不确定他是否清楚灵珠子所为,只温声道:“说来也是奇怪,我近日新收了一位小弟子,方才不知怎的与我走失了,我心中一算,竟算到他被道友门下的灵珠子师侄带上了乾元山,不知道友可知此事?”
太乙故作吃惊,讶然道:“竟有此事?这我却是着实不知……道友稍待,我将我那劣徒叫来,你将他一问便知。”
琼霄见他态度甚好,便也点头应了,说来也是凑巧,灵珠子正在此时走了上来,朝着琼霄行了一礼。
琼霄也知道灵珠子长不大的事情,见他一副奶娃娃模样,心里也没先前那么紧张了,温声叫他起来,问道:“灵珠子师侄,我徒儿黄天化可在你这么?”
灵珠子一揖之后便站到了一旁,听她问起只是茫然道:“这……弟子不知。”
琼霄不由皱眉,她分明算到天化就在灵珠子处,这小童却敢当着她的面抵赖,实在是叫人生气,这么一想,她语气也严厉了一些,道:“你方才在朝歌城西市是也不是?你难道不曾碰到过一个五岁模样的小童?”
灵珠子听她一说,方才拍手道:“原来那小童竟是天化师侄么?!”
琼霄眉尖一跳,听他道:“先前我看到一个奸恶凡人,便对他略施小惩,后来便有个小童追着我说我错了,不由分说就同我动起手来,我一时生气便将他带到了乾元山上,如今便关在我房里,原来他竟与我是同门!实在是得罪了!”
他虽口称得罪,面上却很是敷衍,琼霄心里明白天化极是懂事,定不会像灵珠子说得那般,听灵珠子口口声声替自己辩驳,琼霄只是咬牙冷笑,却道:“我那天化徒儿今年不过五岁,即便有不是也该由我教训,轮得到你这小辈多事?”
琼霄自进来便温声细语看着极是和气,如今她忽然发狠,也是叫旁边的太乙怵惕一惊,连忙出来和稀泥道:“道友何必着恼,小孩子一时任气也是常有的事,我们做长辈的若要强行插手,反而不美。”
琼霄见他偷换概念,只是冷笑不理,转头对灵珠子道:“不必多说,既然天化在你这里,我现在便同你去见他。他若是无事便罢,若是有事,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定然要为他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