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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声音并不算大,却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与殿中云气合一,琼霄只觉自己周身流转气息似乎也受着影响轻忽浮动起来,赶快抱持本心,再行一礼:“弟子此来,实是有事请元始师伯代为裁鉴。”
元始颔首淡淡道:“你但说无妨。”
琼霄并不迟疑,从容答道:“弟子劣徒天化,如今不过五岁,前日里在朝歌城中碰着了太乙真人的高徒灵珠子,因为一时争执被他捉到了乾元山金光洞,又被他关在丹炉中锁了不知多久,待弟子救他回来时已是气若游丝,只有一息尚存,若是弟子来迟一步,只怕他日后再难成道……弟子心中思想纵然劣徒确有不是之处,但与太乙真人高徒毕竟也有几分同门之谊,不知他为何要下此重手?弟子心中实在不解,还请师伯为弟子解惑。”
元始默然听着,旁边的黄龙听她说到一半已是冷汗涔涔,心道太乙师弟这次恐怕要糟,他心里正思想对策,却听旁边师父已是漠然开口道:“黄龙,你去召你师弟过来。”
黄龙心中一惊,却也只能低头应是,匆匆下殿。他出去时悄悄瞧了一眼黄天化,见他虽然面上看着无恙,但内里确实极为虚弱,只怕琼霄所说并未夸张,更是胆战心惊,他见师尊面上看不出喜怒,也不敢多猜,匆匆驾云行往乾元山。
乾元山外金霞童儿识得他面目,见他过来便上前施礼,道师父去了玉泉山金霞洞见玉鼎师伯,恐怕是要再过一会方能回来,黄龙一听实在是头疼,只好又问灵珠子下落:“那你师兄可在?”
金霞童儿见他问得急迫,却也给不了他答案,只道师父一走师兄就出去玩耍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黄龙一听这对师徒一个也不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再跑一趟玉泉山。
黄龙和玉鼎交情甚深,也不打招呼就直接闯了进去,走到后院见太乙正同玉鼎饮酒闲谈,急的远远地就叫了他一声,一过去就要拉他起来:“太乙!你那徒儿怎么招惹了三仙岛琼霄的弟子,她方才已经闹到玉虚宫师尊殿前了!”
太乙忽然被他拽起来正糊涂着呢,听他这么一说,惊得心悸片刻,方道:“什么闹到玉虚宫?我怎么不知?”
黄龙见他不敢置信自己也是苦笑:“她方才才去的玉虚宫,你怎么能知道?你那徒弟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你赶紧说说我们一同帮你想个主意,师父听了那琼霄的说辞,如今正要我拿你去玉虚宫呢,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同师尊解释吧!”
太乙脸上忽青忽白,面色大变,半晌方道:“这截教人未免也太没度量!不过些许小事,哪里就至于要闹到师父面前的地步!”
黄龙性急,见他只是发狠,迟迟不说原因,赶忙道:“你到底与她结了什么怨?怎么把她弟子伤成那个样子?”
太乙此时也是有些后悔没看住灵珠子,只长叹一声,三两句同二位师兄将前事道了个分明。
黄龙听完觉得灵珠子少年人行事莽撞也是有的,琼霄闹到师尊面前实在有些不敬,但他也知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师尊当真要秉公裁断,恐怕灵珠子免不了吃一番苦头。
太乙正自心急如焚,玉鼎却道:“你那弟子向来骄横,若不是他出手全无分寸,怎么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看你倒不如全交予师父裁决,叫灵珠子吃些教训,让他也收敛一些。”
太乙听玉鼎这话却是不太乐意了:“师兄你这话我却是不敢从命,灵珠子他一派天真,哪里骄横了?若不是那黄天化非要多事,惹恼了他,他难道还会主动给那黄天化找不痛快么?”
黄龙见他这个时候嘴上也不肯服软,也是苦笑不已:“好好好!你说的是!你倒是说说你那好徒弟、我的好师侄如今在什么地方?我方才去乾元山寻你,你门口金霞童儿说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门玩耍去了,你赶快把他叫回来,我们一同去见师父便是。”
太乙听他这么一说,忽而心中一动,笑道:“黄龙师兄,师父可要你带着灵珠子一起去见他?”
黄龙被他问着,思想片刻方犹犹豫豫道:“这……师尊并未细说,只说要我带你上玉虚宫。”
太乙拊掌大笑:“这便是了!师父没说,恐怕还是回护灵珠子的,我同你去玉虚宫便是了。”
黄龙迟疑片刻方道:“这……打伤那黄天化的是灵珠子师侄,他若是不去,是不是不太妥当?”
玉鼎在旁亦道:“灵珠子去了,还能分辨一二,若是不去,岂不是由着那琼霄师徒乱说了?”
这二人所说太乙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只笑道:“纵使她乱说又能如何?难道师父还能为了这一桩小事再去叫一趟灵珠子不成?就算是要罚,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难道到那时我太乙还护不住一个灵珠子么?”
黄龙本想说为了这桩小事师父可不就遣了我来寻你了么,但见太乙颇有把握,也不好再说什么扫兴的话,只能挽了太乙回玉虚宫。
只旁边的玉鼎不像他二人想的那般乐观,他心中暗道此番只怕是山雨欲来,待他二人一走便叫来了弟子杨戬,吩咐他速去寻了灵珠子回来。
太乙和黄龙因在玉鼎处耽搁了许久,路上也不及多说,二人俱是走得飞快,待到了玉虚宫麒麟崖下,两人才放慢了速度,生怕有所冒犯。
太乙一进正殿,首先便朝着元始行了一个大礼,不待他责问便先一步道:““弟子太乙拜见师尊!弟子有错,还请师尊责罚!”
琼霄见他似是早有准备,不由皱了皱眉,但这是玉虚宫前容不得她插话,也只能听着元始问道:“你有何错?”
太乙诚恳望向了琼霄这边:“弟子管教徒弟不严,让他得罪了琼霄道友,又劳烦师父为弟子的小事动怒,实在该死!”
琼霄在旁边看他面色痛切,分明是怪自己小题大做劳动元始,也只能咬牙冷笑。
倒是元始,听了他话却也不动声色,只道:“灵珠子呢?”
太乙早料到师父会问起灵珠子,却不想他问的这样早,他微微一顿,方低眉道:“弟子正罚他在山门思过,叫他好生修身养性呢。”
元始半晌不作一语,倒是黄龙没想到他这般胆大,在师父面前还敢替弟子遮掩,心中暗自咂舌。
万幸元始并未追问,总算叫黄龙松了口气,他只问道:“方才琼霄说灵珠子打伤了黄天化,可有此事?”
黄天化的伤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太乙也不敢隐瞒,称了声是,方要替灵珠子辩解,只是他还不曾开口,元始便已沉声责道:“太乙,他灵珠子妄动刀兵,是你这做师父的管教无方,对截教师弟出手,更是全无同门情分,他如此性情,怎堪做我阐教弟子?”
见元始的话说得如此不客气,太乙此时方才意识到事情难以收场,忙俯身赔罪道:“师父教训的是,元是弟子疏漏,才叫他行事如此莽撞,弟子日后必将严加管束,再不叫他如此肆意妄为。”
元始点了点头,又转头问:“琼霄,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琼霄见他忽然问自己意思,知道他恐怕是不想直接责罚爱徒,便也从善如流道:“灵珠子师侄不过是一时顽劣,与太乙真人倒是没什么相干,只是天化伤得甚重,弟子不求其他,只望灵珠子师侄也原样相偿。”
见琼霄并不要求自己罚太乙,元始便也点了点头,灵珠子毕竟只是一个三代弟子,实在不足劳动他费心,他做到这个地步,也不过是看在通天的面上,见琼霄见好就收,他也就暗自点头,只降下法旨,道:“既是如此,我便准你去乾元山拿了灵珠子处置,太乙不得阻拦。”
太乙听得师父命令,只觉一个炸雷砸下来整个人都傻了,他本来听琼霄说原样相偿还以为将灵珠子同样锁在丹炉中熬煎一番便罢,心里还在窃喜,再一听师父要他将灵珠子交到琼霄手中处置,实在是吃了一记闷棍般懵在了原地。但元始意旨既已降下,必然是再不容更改,他也不敢多言,只得满心苦涩地唯唯应是。
元始见事情已了,便叫来白鹤童儿吩咐琼霄几人退下,太乙心中恼恨难言,怒冲冲走到麒麟崖外只狠狠瞪了琼霄一眼,甩袖便腾云而去。
他这做派虽然可以理解,但实在是有些落人面子,黄龙不及拦他,只好同琼霄匆匆道了句“道友勿怪”便追着他过去了。
琼霄见他二人先后拂袖而去,也并不气恼,反正元始发话要灵珠子由她处置,太乙再狂妄,难道还敢违背元始意旨?
她心中欢喜,唇边泛起轻笑,倒是手边黄天化颇为不安。
他被灵珠子烧得仿佛死过一次一般,对于灵珠子自然是恨得牙痒,但是他迷迷糊糊中也知道这几日几位师父劳神费力替他疗伤,心中也是极为愧疚,若不是他一时冲动上去与那灵珠子理论,哪里会有这一场无妄之灾?如今又懵懵懂懂被琼霄带上了玉虚宫,一知半解,如何能不惊怕?
他平日里见到的人不是对他极为爱惜的师父父母,就是待他尊敬客气的家中仆从,哪里见过元始这样不怒自威已经参悟大道的圣人?
他见了元始,心中实在是怕极,又听他似乎要叫灵珠子师父过来,更是惶惑不安,只怕他会忽然发难,万幸事情似乎进行得颇为顺利……但看着师父因为自己出头,黄天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他本以为自己被琼霄收为弟子,定然是资质出众,一直以来,周围人也是这么同他说的,直到他碰上灵珠子。
灵珠子比他年纪看着还小一些,却已经强过了他许多,师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会不会已经对他失望了?
琼霄拉了他要走,却见他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又是身上伤口发作,忙柔声道:“天化,怎么了?”
黄天化咬了咬唇,也没好意思说出心中顾虑,只闷闷道:“师父,我们现在要去找那灵珠子么?”
琼霄点一点头,笑道:“是,我们现在就去拿了他由你处置,你可高兴么?”
她本以为黄天化自然是乐极,可看他迟迟没有反应,只是皱着小脸,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弯下腰道:“……你不想去?”
黄天化抓着她的手忽然加了些力,皱着鼻子道:“师父,那灵珠子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他师父?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琼霄见他无精打采全无神气,心疼地摸了摸他脸道:“你做的不错,难道师父还怕这点麻烦不成?”
黄天化小肉掌又揪紧了些,偷偷瞅着琼霄道:“师父……那灵珠子那么小,我比他大好多,却不如他……我给你丢脸了么?”
琼霄听他小心翼翼问自己,实在是哭笑不得,见他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只笑道:“你看着那灵珠子小,他却比你大得多了……不止比你大得多,就是你父亲、爷爷加起来,也不及他一半!叫我看,他仗着年纪大欺负你,才是真的丢脸呢!”
黄天化听灵珠子比自己爹爹、爷爷加起来还要大,忙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他小脑袋转了半天,半晌才吐了吐舌头叫了一声:“天……天呐!”
他这么一听,顿时又活泼起来,哼了一声道:“那他还装着一副小孩子的样子骗人,也不害臊!”
琼霄见他终于重又打起精神,宛然一笑道:“你说的不错,现在我们就去乾元山将那捉来,你觉得好么?”
黄天化重重点了点头,欢欢喜喜和琼霄上了同一片云,往乾元山行去。
只是这次他们注定要扑一个空。
琼霄过去时门口那金霞童儿只道灵珠子不在,太乙也不曾回来,请他们改日再来造访,琼霄猜测恐怕是太乙有意躲着自己,不由在心里大骂他太不要脸!只是她也不好对着那小童发脾气,只好再问太乙何时方能回来,这次金霞童儿答得倒是爽快,只说师父出去云游去了,少则四五日,多的话一两个月也是有的,至于灵珠子,师兄一向贪玩,他这个作师弟的,也不清楚他行踪。
琼霄一听就明白恐怕是太乙回来跟他通过了气,有意拿这番话来羞辱她,叫她得了元始口令也照样拿不着人,只是太乙未免也太小看了她!
琼霄见这童子眼观鼻鼻观心,便也只是冷笑道:“太乙真人真是打得好算盘,只是拿这话糊弄别人还行,我却是不信的。听说玉虚宫下元始师伯十二位弟子情同手足,其他人恐怕是不会眼看着师弟吃亏,我便一一拜访,看看他太乙究竟在什么地方!”
金霞童儿见她说得狠厉,眼中不由滑过一丝慌乱,琼霄一见他表情,便猜到他定然是知道太乙此时在何处的,便只笑道:“你这小童分明知道,却不肯说!也好,我便先去清虚道德真君的青峰山紫阳洞,若他问起,我只说是你这小童告诉我的,看你到时候如何同他解释!”
金霞童儿毕竟稚嫩,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慌了,谁不知道清虚道德真君最是乖谬难缠?若是他知道自己给他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他又不及灵珠子师兄受宠,哪里会有师父回护?
他一见琼霄转身要走,忙上前一步伸手阻她:“真人且慢!且慢!”
琼霄偏过头看他,微微一笑:“怎么,你又知道你师父在何处了?”
金霞童儿被她说得有些尴尬,但又怕她当真一一找过去,只好委曲求全,低声道:“师父他……现在正在玉鼎师伯那。”
琼霄点一点头,又问他:“灵珠子呢?”
金霞童儿顿时头大如斗,连忙告饶道:“这我可真不知道了!师父一出门灵珠子师兄就出去玩耍了,他在何处,恐怕连师父都不知道哩!”
琼霄料他也不敢欺瞒,点一点头去牵黄天化,道了一声“有劳”便要离开,金霞童儿见她要走,又急忙挡在她面前,见琼霄不解,他方才低头细声道:“琼霄娘娘……你要问得我都说了,但你可不能在师父面前说是我漏了消息啊。”
琼霄心道这小童心思倒多,只笑笑应了,这才驾云又往玉泉山金霞洞。她一想太乙机关算计还是免不了要被她拿住,心中只觉无一处不畅快,倒是黄天化见这太乙真人藏头露尾,很不耐烦。
琼霄见黄天化性情如此直率毫无矫饰,又是喜欢又是心忧,只怕他会因这个性吃了大亏,只是路上她来不及细想,匆匆驾云到了玉泉山,那玉泉山景致正好,琼霄却也无心多看,只是她方要进去,却见一个熟面孔正在外面候着。
拦着她的,正是玉鼎真人的弟子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杨戬带着扇云冠,身着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锦履,面容清俊,却是温文从容,他客客气气同琼霄行了一礼,却是上前一步,正好阻住了她去路。
见杨戬正在门口立着,琼霄自然不会以为这是巧合,她轻轻松开了黄天化的手,却是横眉一笑道:“杨戬师侄……你这是何意呢?”
杨戬见她口气不善,却是依然彬彬有礼,他分明比琼霄高出许多,头却一直低着,似乎生怕冒犯了她,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实在叫人高兴不起来——
“只怕要叫琼霄师叔失望了,师父今日闭关修行,恕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