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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双方都僵持着。
王婆子坐在院子里,旁边站着的女儿就是她理直气壮的理由,三个儿媳妇都是厉害人,站在王婆子身后,做好了随时帮忙的准备。
陆忠依然跪在王婆子面前,玉兰拉他,他也不起来。玉兰一着急,也跟着跪下来,王婆子心疼女儿,松口道:“都起来吧!”
陆忠和玉兰才起身。
陆婆子看大儿被王婆子如此欺负,早就怒火中烧,几次蠢蠢欲动都被陆老头压下来。
陆老头也是后悔晚矣,儿媳生孩子坐月子,他当公爹的不便去探望,全都交给陆婆子操持,平日里陆婆子骂骂咧咧,他习惯了也没在意。后来大儿与陆婆子理论,他才知道原委,怒极把陆婆子揍了一顿。不想,泼妇竟千方百计折磨儿媳。
陆老头心中有愧,脑中盘算着,只等王家人到来,把这个事做个了结。
面对院里看热闹的村民,陆老头拱手陪笑道:“各位乡邻,感谢各位今天送来的月礼,我陆寿增记在心里,家中有事招待不周,各位多多包涵,我就不留各位了,都请回吧!”
有些村民碍于面子,也拱手告辞了,余下一些爱看热闹的村妇,对陆老头的话置之不理,依旧坐着不动。
陆寿增对陆婆子使眼色,示意她出面。
陆婆子正窝着一肚火,气正无处发,对余下的几个村妇道:“月礼也送了,饭食也吃过了,你们还赖在我家等着吃晚饭吗?馋成这样?”
几个村妇本是留下看热闹,被陆婆子说成那馋嘴之人,气的甩手出门,却又不走远,在陆家院子外守着。
两个时辰后,王家众男又借了一辆马车,齐刷刷的来了十个人,跳下马车的刹那,把看热闹的村民都震慑住了,暗道:陆家这回要遭殃!
王家众男进了陆家院子,院外等着看热闹的人也拥到门口。
王婆子底气更足了,朝着王老头喊道:“大海,你可算来了,咱们就一个女儿啊,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想到嫁到陆家,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眼看活不了了!”说完,把玉兰扯到身边。
王大海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一痛,顿时怒火中烧,朝着对面的陆寿增厉声呵斥道:“陆寿增,我好好的女儿嫁到你家,被你们折磨成这样,你们陆家太欺负人!”
陆寿增赶紧上前,拱手道:“亲家公请屋里坐!玉兰的事是我陆家不对,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时,王家大儿王玉金不干了,哗啦一声掀翻了一桌杯盘碗盏,厉声道:“进屋坐个屁?你还想要面子?想的真美!这事咱就要摆在明处说,我们王家不怕丢人,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不还我妹子一个公道,我们就把你陆家院子拆了!拆房的家伙什我们都带来了!”
其他王家男人把马车上的家伙什搬下来扔在陆家院子里,声势浩大,吓得陆婆子顿时没了声响,把自家二儿和小女往屋里拉,大儿离得远,她朝着大儿挤眉弄眼好一通,示意他躲起来,奈何陆忠视而不见。
院门口看热闹的人太多,刚劝散的相邻又挤到院子里来了,更有顽童骑到院墙上去看热闹。
陆寿增冷汗直冒,朝一个平日关系不错的村民道:“劳烦去请里正来一趟!”那村民点头,挤出人群去。
王大海怒道:“道理摆在这的,里正来了也越不过这个理去!”
陆寿增点头赔笑:“亲家公,咱们好说好商量,家中闹出这样的事,我也有愧,亲家公耐心听我说完,此事是陆家有错在先,我先给你赔礼道歉,咱们进屋再细说,我陆寿增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就深深的鞠躬,然后起身做了个屋里请的手势。
王大海作势要跟着进屋,王玉金不干了,大声吼道:“爹,进屋谈什么?别听他瞎扯蛋,咱索性把这屋子拆个底朝天,把咱妹子带回去,以后我养着她!”
王大海摆手:“我自有打算!”说完跟着进了正屋厅内。
王家的男人们也个个凶神恶煞的跟了进去,正屋顿时局促起来。
这时,里正也被请来了,村民们让出一条道,让里正进去。
陆寿增又出来把里正迎进正屋,斜眼瞅见陆婆子躲在耳房门边,骂道:“我造的什么孽?娶了你这个妇人,还不去泡茶,这会儿躲有个屁用。”
陆婆子把陆勇按了按,颤声道:“儿啊,娘不叫你千万不要出来!”
陆勇看到大嫂娘家来了这么多五大三粗敌意满满的男人,也吓的不行,忙不迭的点头。
陆婆子起身去泡茶,端到正屋。
屋内,玉兰三个亲哥一个弟弟五个堂哥全都咬牙切齿的盯着陆婆子,随时有冲上来撕了她的冲动。
陆婆子吓得腿发软,端茶时茶水溢出烫着手也不敢呼痛,咬牙忍到最后,出了正屋竟全身冷汗,抬眼见王婆子恨意满满的目光,本想骂上几句,奈何底气不足,不敢发作。
王婆子哼道:“怎么不敢耍了?瞧见没,我老王家不是好惹的!你不是很嚣张吗?往日的威风都去了哪儿?”
陆婆子脸憋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想说出口的话又生生的吞了下去。
等到正屋里的男人们出来,事情已经谈妥了。
那就是分家。
而且是立即分,马上搬,一刻也不能耽误。
父母在,不分家。
陆寿增四十来岁的年纪,这已经是经历的第二次分家了,第一次被他娘决绝的分出去,他娘跟大哥去了城里,两家人少了来往,连大哥的田地也赁给别人耕种。
如今,又被儿媳娘家人逼着分了家,陆寿增面子丢大了。
这比打他一顿,拆他房子更让他难受。
陆寿增心里千万个不乐意,奈何王家人多势众,个个怒火中烧誓不罢休的模样着实吓人。
里正更是主张‘万事以和为贵’,逼得陆寿增把这个家分了,而且还不能偏袒。
王家人满意了,陆婆子傻眼了。
里正在契约上按了手印,也满意的离去。
陆家东屋三间房归陆忠所有,锅碗灶具各样分一套,鸡分十只,猪分一头,驴归陆忠,存粮和田地都做三分,陆忠分其一,每年孝敬双亲稻米五斗,麦五斗,杂粮一石,年节生辰另表心意。
更过分的是,陆家院子一份为二,砌上隔墙,眼不见为净。
刘芳芳见王家几个男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留下三个帮忙搬家,其余七个驾车回了王家坝,第二天搬来砖瓦木料,在东屋一侧建了几间小房,一间砌灶,一间做膳堂,一间杂房,一间做浴间,还有一间圈舍,院子中间更是砌起一堵六尺高的院墙来,院门另开。
分家分的如此果断如此决绝的,陆家开了先例。
陆家再次分家,成了下溪村近日最热门的话题,陆家娘子成了众人口中的可怜人,陆婆子成了恶毒婆母的典型,被村民说得不成样,陆婆子的名声越来越臭了。
王家人见玉兰的小家总算有模有样了,临走之前又威胁了陆婆子一番。
王婆子心疼女儿,亲自回家拿了些鸡鸭,买了牛羊肉来,打算把女儿身子养好些再走。
刘芳芳这几日心情好极了,分家,对于古代人来说,绝对是很难的事情,如今被玉兰娘家人轻松搞定,从此,王玉兰只要站住理,就不用再受陆婆子的气了。
而且,厉害的王婆子也留了下来,天天对玉兰耳提面命的说教,“玉兰啊,娘家人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你自己要硬气,受了欺负憋在心里,迟早会把身体憋坏的,你要有娘的一半气性,还能被你婆母欺成这样?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娘,女儿知晓了!”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婆母就是个嘴毒心蠢的泼妇,你公爹说话还是有份量的,如今分了家,你只需全着公婆的颜面即可,别让她用孝道来挑理,其他就不用怕。陆家姑爷是对你尽心,你们好好把日子过起来,把身子养好,把孩子带好,别让人看低了去!”
玉兰点头,看着瘦小的二女儿,道:“娘,也怪我胆小,刚嫁过来什么都替夫君考虑,这两年来,女儿也受了不少苦,也让我的女儿跟着受苦。都说为母则强,娘,女儿也想通了,自己不硬气起来,小乙小丁跟着我就会受苦。”
王婆子点头,“还有,这次分家陆家人是迫于无奈,按理说我们王家做的也过了,但娘一点都不后悔,谁愿意说就说去,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好,谁要敢当面给你气受,不要怕,只要占住理,该争抢的就去争抢,即使不占理,也不能输了气场,你要是压不住,就带信来,娘就是拼上老命,也不让你再受欺压。”
“娘!”玉兰语带哽咽,“还是你疼我。”
“娘不疼你谁疼你,我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也该醒醒神了,出嫁前娘教你的那些你不当回事,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别以为谁家都跟娘家一样人人都护着你,这千人千面,人心隔肚皮,你要想护住你的孩子,就得立起来,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玉兰点头受教。
一同受教的还有看客刘芳芳。
分家之后。
日子照旧。
玉兰还是细心的发现陆忠眼底有愧疚之色,她温言道:“夫君,都是我让你为难了。”
“一边是我爹娘,一边是我娘子和女儿,我夹在中间肯定为难。”陆忠叹气道:“而且分家这事,咱家已是第二次了,我爹面子肯定挂不住。”
玉兰道:“分了家难道就不是一家人了吗?逢年过节生辰满日该咱们尽的孝道,咱一份也不会少。爹娘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咱也不会不管,端汤端药也是咱们该做的。”
陆忠点头。
“分了家,咱就努力把日子过起来。虽说分给咱的田地也够一家四口吃的,但遇到个病痛灾害,需要银钱的地方多了去,夫君,闲暇时间你就去城里找找零活,咱们攒些银钱,以后二弟成家莲妹出嫁,我们当哥嫂的也该添置些不是吗?”
陆忠点头。
于是,分家的愁绪很快被未来的生活憧憬代替,小夫妻凑一起规划起以后的小日子了。
刘芳芳发现,玉兰经满月一闹,坚强多了,也聪明多了。
反观陆婆子,刘芳芳抚额叹道:“果真是嘴毒心蠢的婆子!”
不知道拉拢儿子,反而变本加厉,当着儿子的面依旧骂骂咧咧,辱骂的对象除了儿子一家,还有玉兰娘家人及村里一些闲话妇。
陆婆子道出她委屈:“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的,到处说人是非,把我陆婆子说的狗屎烂臭,你们就高兴了,整个上溪村下溪村,就没有不受气的媳妇,也没有当菩萨的婆母!”
当然,痛打落水狗的事,不乏人做。
活该陆婆子倒霉,被人推倒风口浪尖上。
陆家分了家,陆莲就辛苦了,但小姑娘发自真心的喜欢玉兰,一有空就往玉兰家跑,逗逗小乙小丁,再陪着玉兰说说话,日子过得跟以前一样。
陆勇也不能像往日那般悠闲自在,经常被陆寿增带到田地里干活。
陆婆子看二儿叫苦连连,对大儿媳愈发憎恨,常常背着陆寿增指桑骂槐。
奈何围墙太高,她若不提高音量,就只能绕到院外对着儿媳家院子骂。
陆婆子却是不敢的,被村里的人看见,传到王家人耳朵里就惨了。陆婆子一想到王家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发悚,可是心里的气又憋不住,索性找了个梯子搭在墙头,伸着头朝东院叫骂。
刘芳芳无语了,没见过这样的老乞婆,莫不是更年期提前?她真恨不得把那梯子抽去,摔老乞婆个四仰八叉。
可是,碰不到实物呢!刘芳芳沮丧极了。
这日,陆婆子见陆老头和陆忠都下地去了,又搭个梯子爬在墙头找事。
刚开始玉兰还气的脸红脖子粗,后来,她也不在意了,假装没听见,把木推车找出来,推一个抱一个笑眯眯的出门去,对陆婆子直接来个眼不见为净。
陆婆子气的一个趔趄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她惊魂未定的抚着心口,半天才颤微微的扶着梯子下来。
玉兰见婆母有气发不出,憋的脸通红,她心里竟有些隐隐的快意。
玉兰日子过得惬意,刘芳芳也跟着心情好起来,经常跟着玉兰出去听村妇闲聊,渐渐的知道了梦里的村子叫下溪村,居祁溪下游,土地肥沃平整,粮食充足,生活富裕。
相邻的上溪村地势较高,几十户人家守着贫瘠的山地过活。
两村依祁山而建,靠祁溪而居,沿山势,最早称为上流村和下.流村,后因下.流二字不雅,改名为上溪村和下溪村。
由于两村邻近,由下溪村一户方姓的地主兼两村里正再兼户长和耆长之职,负责课督赋税和逐捕盗贼。
方里正课督赋税倒是尽心尽责,逐捕盗贼却不甚上心,因一夫城守备军赫赫军威造势,两村多年都无流寇匪类,村民安居乐业,方里正也乐的逍遥自在。
刘芳芳还知道下溪村离官道不远,与她一梦时的一夫关和一夫城相距三十里地,知道了祁山和鲁江,知道了鲁国和蒙国。
梦里的架空朝代,刘芳芳呵呵的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