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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缘，如果真如你所说什么都不知道，那之前面对死灵时，你是如何救下我们的？”我选择直截了当逼迫询问。
和尚很平静的看了我一眼：“其实那晚贫僧早就在场，面对孩子们的悲哀，贫僧只能念经超度他们往生，没有丝毫的办法。贫僧同样是肉体凡胎，你们需要的是手中枪而不是我。只有当死灵出现之时，贫僧才会现身相救，因为它们伤害不了贫僧。”
“为什么！”我双目紧紧盯着他，形成一种压迫性的气场。
“阿弥陀佛。”天缘和尚习惯性的长诵佛号，这才正色回答我们：“众位施主刚才询问人死之后是否有灵魂，是否有转世轮回。我答不知，和尚是不能说谎话的。死亡，是所有人的内心最大恐惧，人人都知道终有一天会结束这身皮囊，大多数的凡夫俗子都会选择自我催眠和欺骗，自动忽略对于死亡到来的恐惧，只有时光流逝青春不再年岁渐长，才会慢慢意识到死亡时间的不可避免。于是，先贤们发明了宗教信仰，写出一篇篇预言似的死后场景，并且有了转世轮回的说法。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安慰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抚平因为妄生贪念带来的杀戮不幸。可是谁又能真正从死亡中记录轮回？不要忘记，人之所以怕死，那是因为没有死人可以再生。”
天缘和尚这一番长篇大论，让大头彻底陷入一个头两个大的境地，明显疑惑的摸着大脑袋，陷入了大脑不堪负荷的境地。周不甘比他好点有限，也迷惑不解的望向苪倩，期望好友能给予解答。
我好像明白点天缘和尚的意思了：“你是说……宗教传说中的事情，都是骗人的？没有转世轮回没有十八层地狱更没有成佛的可能？”
“何为骗，何为诳语？”天缘和尚微微一笑摇头道：“众位施主也见过死灵，如果先贤们所思所想所写都是骗的话，那么请解释下你们见到的死灵有来自于何处？”
“嗨，和尚，你太会玩耍了，虽然我想不明白你说的话，但你这两手玩左右互搏的功夫倒是挺娴熟啊！”大头说道：“这说没有的是你，这说有的也是你，这算什么？”
苪倩若有所思的道：“这位师父的意思，他也只是从典籍中参悟佛理天道，并没有接触过灵魂的经历，所以他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不能够轻易的给我们答案。”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具有大智慧。”天缘和尚佩服的对苪倩鞠躬行礼。
大头一拍手掌：“好嘛，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解释，你絮絮叨叨半天，还弄得我们五迷三道。和尚，咱们还能好好的说话不！”
“这位男施主……嘶。”天缘和尚欲言又止，颇为惋惜的摇摇头。
我们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吗？很明显就是说大头朽木不可雕也，狗肉上不了席面嘛。当场大头的脸色就变了，一拍桌子张口就要骂街。
我赶紧按住他，心中也有些无语，这和尚不愧是在和尚庙里待久了，什么事都要绕上三圈才说明白。
这下算是明了了，天缘和尚在遇到我们之前，根本没有见过怨魂鬼怪，其内心也是对于这些传说持有怀疑态度的。至于死灵的由来形成，也只是从寺庙里的典籍中所知，至于是不是真实的他也不知晓。
天缘和尚之所以能够克制死灵不惧怕死灵，那是因为他的心比常人纯净，心无所惧自然无所畏惧。他唱诵的梵音经文，也只是普通的佛经经典大悲咒，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任何人都可以学着记忆颂唱。
这也解答了我当时一个疑问，为什么死灵对天缘和尚显得是戒惧而不是惧怕，因为双方其实谁也奈何不了谁。天缘和尚面对死灵，就像是面对虫子一样心境无波，死灵抓不住他心灵的缝隙所以戒惧。只要我们也能做到不被幻象迷惑，以平常心对待一切所看到的恐怖景象，自然也能避免被伤害。
道理很简单，就跟戏法魔术看起来非常神奇，但只要知道真相往往让人有不过如此的感觉一样。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内心如天缘和尚无欲无求无惧无畏呢？
答案我并不知晓，起码我是做不到。
最终我们得到共识，天缘和尚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捉鬼封妖本事，但也能勉强任个顾问。至于具体行动，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才行。对于李浩轩的侦查，苪倩提出一个疑点，那就是浩轩医院高达十六层非常不合理。
拿林海市市医院来说，也不过高十层，对于一家医院，十六层的高度没有必要也没有需要。唯一的可能，建造高层就必须挖更深的地基，地基改成宽大的地下室那就非常自然不惹人怀疑。而李浩轩完成实验体的手术必然是在医院，这点是苪倩依据自己专业知识做出的判断。
无论是什么人体嫁接、替换等手术，都需要极为专业的环境和技术支持，这都必须有浩轩医院这样设备齐全的大型医院。我们几人都非常同意苪倩的判断，并且定下明天半夜十二点潜入医院侦查的计划。
之所以定于明天半夜而不是当天半夜，那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极为专业的设备，全方位信息化指挥车。这种车可以集侦听、潜入、指挥、暂时屏蔽一定区域电磁信号、侦查电磁信号来源等高科技一体化特殊车种。只有省级城市或者大型城市才有配备，林海市是没有的，但因为接二连三发生的诡异事件，还真有一辆这样的车被临时调到林海市待命。
孙局长非常支持我们的行动，二话没说特批我们去领车。半夜十二点，也是大头所说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绝佳时机，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齐活了。为了准备半夜的行动，我们都足足睡了一天，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在黑夜的掩护下，外表跟普通厢式货车没有什么区别的指挥车，悄悄的停在距离医院一条街的对面。车内除了我们四人外，天缘和尚作为顾问也自动请缨来协助。具体分工是我安排的，由我和苪倩大头潜入医院，周不甘和和尚待在指挥车内负责指挥协助工作。
这么安排是因为我和大头配合默契，我又是侦察兵出身，是潜入的不二人选。苪倩则具有很高的医学知识，也符合我们这次潜入的主题，周不甘作为警校高材生独自一人操作指挥车绰绰有余，而且她还具有领导才能，非常适合指挥这个位置。
至于和尚嘛，纯粹就是来打酱油的，我们之所以同意他来，完全是被死灵吓怕了，有备无患而已。
车子刚刚停稳，我们正整理最后的装备时，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医院，却不由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竟然忘记手中的动作，怔怔望着院门口，心里纳闷不对呀，怎么会这么安静！
大头已经将侦听器、耳麦等侦听设备穿戴好，最后还拿出一把**别在腰后面，这才满意的准备下车。我赶紧伸手拦住他，面色有些微变：“慢，不对劲！”
“咋了？”大头纳闷。
车里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向我望来。完全是凭着多年养成的侦察兵对于危险本能感应，我缓缓伸出手臂指着医院：“你们……不觉得太过于安静吗？”
医院外表还是灯火通明亮比白昼，但门口却是大门紧闭没有人进出，周围连一丝鸟鸣车响都没有，只有十六层高的大楼静静耸立在黑夜之中，就像是巨大的怪兽，正张开大嘴等待着猎物自动上门。被我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察觉到不合常理的地方。
“或许……现在天凉了，医院关上大门很正常呀。再说咱们林海毕竟是小地方，半夜很少有车的。”大头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摇摇头：“别的地方正常，唯独医院不可能。医院二十四小时都在接收救治患者，无论多么晚都会有进进出出的人，这也是我们今晚潜入的主要掩护理由。而且你们想想看，就算林海是小地方，也是有一百万人口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有患者进出呢！”
“阿弥陀佛！”
就在我们还在探讨疑问时，天缘和尚长诵一声佛号，拉开车门走到外面。面容一改他以往天然呆笑容，而是非常凝重，俊朗面貌隐约显出震惊不敢相信神色。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好重的血腥味，好强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