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对自己

苏锦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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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入初七视线的浴桶,被一袭白纱掩盖着,隐约能看见云萝的青丝,海藻一样漂浮在水中,玉白的肌肤,泛着红晕,香艳呈现。可是这一切对初七来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桶内的女子,气息全无!

    他冲过去,从水中大力捞起那绝美的胴、体,纠结了半天终于冲进门来的五月一看到这场景,赶紧红着脸转过身去。觉得鼻子一热,有点轻微的疼痛,伴着一股热流,慢慢地滑过他的嘴角。他伸手一摸,看见是血,察觉这是很没出息的一个举动,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见初七在叫他:“还不过来帮忙?”

    五月胡乱抹了一下鼻子,应了一声,转过去,看见初七用那个白纱松松垮垮地将她裹住,正准备往床上放。他知道初七要干什么,对溺水的人进行施救,是燕子令每个成员必须修行的课程。他靠过去,看见云萝的脸色苍白如宣纸,气息微弱如游丝,随时都会断裂。修长匀称的双腿,在濡湿的白纱中,看得那么真切。不过他知道,溺水的人,切忌用棉被紧紧地裹住,那样会加速死亡。他仰着头,闭上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那样,抱住她诱人的长腿。

    然后初七将她的胸、靠在自己的腿上,一记手刀下去,云萝“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水。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显示眼前的女子已经恢复生机了。咳了半晌,累得筋疲力尽的她,仰面躺倒在床上,全然不顾白纱掩盖不全的身体,走漏了春光。只是斜着眼睛,看着一脸冷漠的初七,和羞红了脸,还在不断流鼻血的五月道:“与其费神去救我,还不如想想我死了,你们怎么从梁书成那里逃生?”

    “小姐既然知道这些,何苦为难我们?”初七低眉顺眼道,他其实是在逃避那带着致命诱惑的身体出现在视线里带给他的冲击。

    她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索性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任轻纱从豆腐般细腻的肌肤上,一点点滑落。看着那两个男人的神情飞速变化,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笑得很妖冶道:“初七,你干嘛不学学梁书成,带我远走高飞?”

    五月受不了这诱惑,转身准备离去。初七也同时转身道:“小姐,请你……”他原本想说小姐,请你自重,可是自重那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原本玉洁冰清的她,是谁害得她陷落到这边地步。梁书成自然逃不了罪过,他初七就能撇的一干二净吗?

    “怎么,你,不想要我?”她起身靠近他,玉白的手腕,绕上他的脖子,诱人的红唇,靠近他的耳畔道。

    “我去叫人把换洗的衣物送进来,小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初七掰开她小巧纤细的手腕,压抑着呼吸,轻柔道。

    五月听见这话,赶紧向门外走去。

    云萝在初七身后冷哼一声道:“你救得了我这一次,还能救第二次,还是第三次?”

    初七顿住身形,对五月吩咐道:“你先出去。”

    五月能感受到他身上隐忍的杀气,有些惊悸地叫了一声:“七哥!”眼前这个男子有多暴戾,在燕子令中,人人都知道。只要他散出杀气,必定是要见血的。五月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去执行过任务了,因为从十四岁开始,他就再也不需要帮手了。那一年,他徒手杀掉了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大漠豪盗沙顷之,当时燕子令中,将近一百人参加了那场战斗。起因五月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初七制胜那一招,重伤的他看得很清楚。他让沙顷之的刀,直接穿透了胸膛,然后用短刀,割断那个人的喉咙。医师说,那刀若再有毫厘偏差,他就必死无疑。

    如今,时隔多年,在这样的场景,他再次感受到这种戾气,居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情绪。瞬间觉得好笑,一直苦心练功,想要赶超眼前的初七,却在他显露杀气的时候,就胆怯了。他是不是该庆幸,这个杀气,不是针对自己的?

    “出去!”他低低地吼道,慢慢抬起眼看过了,黑亮的眸子,都是锋芒毕露的杀气。

    五月不敢再多说什么,快步走出这即将让他窒息的屋子,轻轻带上门,多余的声响,会打破屋内的平衡。或许这只是他的妄想?

    云萝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什么练家子,但是初七身上散发的这种气息,她曾经隐隐在林昭南身上感受到过。“是在什么时候呢?”她微微仰起头,迟钝的想,是她最初妄想进宫墙的时候吧。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武功,成就了她的英雄和爱情。

    初七静静地看着床上如传说般美丽的人儿,凤目微微闭着,睫毛轻轻地颤动着,诱人的红唇边,是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的她,在回想谁呢?”他在心底呢喃道。眼底的戾气,却丝毫没有减轻,因为想起她说,她不想活了!

    “如果你杀了我,我会很感激你的?”这静默,将云萝拉回现实,她依旧闭着眼,朱唇轻启道。

    他一步跃上床去,半个身子压在她腿上,一只手狠狠地掐住她脖子道:“你想死是吗?”说着手上的力度加重,她如剥壳的鸡蛋一样细白的笑脸顿时涨红。

    她没有出声,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笑意,带着死亡的阴冷。

    他又突然不想成全她了,但是看在她死灰一样的神情,想到她拥有那样尊贵的身份,那样优渥的天赐条件,她却因为这一点打击,就不想活了。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松开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道:“你有什么理由,非要对自己这样?”

    这一耳光,几乎扫去了云萝所有神智,她只觉得像是漫天的黑夜,沉沉地压过来,让她喘不过气。疼痛,黑暗,无边无际。这感觉多好。至少还能感觉到痛,至少还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一个人!腥甜的血液,从她的唇角流下来,她微微张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道:“如果昨夜被污辱的是你,或者是你的姐姐妹妹,更或者是你的娘亲,你还会这样对她说吗?”

    看着他小脸上红肿而清晰的五个指印,以及她清亮的眸子中探询的神情,他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娘亲,这个被他遗忘多年的名词,当再次被提及,那挥之不去的画面,岂止是血红一片,还有她死去时,唇角带笑的表情,和眼前的女人如出一辙!

    “无话可说了么?”云萝看见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在眼前这个男人脸上,一闪而过,在她提到娘亲这两字的时候。

    初七没有说话,拉过床单,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扛起她,向门外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云萝厉声喝道:“你再不停下来,我就告诉梁书成,你非礼我!”

    但是初七并不理会她的一干威胁,只是抱着她去了马厩,解下缰绳后,将她横放在马背上,慢慢牵着走出了院子。

    随即进入眼帘中的事物,让云萝的情绪,彻底震定下来了。如果说贾三家的院子,已经够残破不堪了,那么眼前映入眼帘的一排排住着人的东西,她不知道该不该称它们为房屋。破败吗?这些东西比破败还不堪。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有深深的水洼,水洼中的水是青黑色的,但是还是有人在捧起来喝。等等,那是人吗?人可以瘦到那个地步吗?骨架子,这就是骂人时才会提及的骨架子吧。浑身脏污不堪,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隐隐地散发着一些生气。

    不远处有青烟升起,恶臭熏天。等走进才看到,是焚烧尸体的地方,被破破烂烂地草席裹着的尸体,毫不羞赧地暴露在那里,等待着被送去焚烧。身体上腐烂的痕迹,那么清晰。听旁边呜咽的人哭哭啼啼地叙述,云萝得知,那些死去的人,身染重疾,却无力医治,就这样死去。

    一只野狗,在尸体旁边,嗅了嗅,然后……

    “呕!”云萝忍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是否很不可思议?你这高高在上的小姐,生来吃穿不愁,这样的场景,第一次见到吧。”初七停下马,走到云萝面前,满眼嘲讽。

    “扶……我……起来!咳咳!”云萝压抑不住胸中翻涌的恶心,巴巴地祈求初七道。

    “你干嘛不就让那口气把自己憋死了算了。”初七幸灾乐祸道。话虽是这样说,手还是在行动,打横抱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站立在路边。

    “哇!”刚刚站定的云萝,就不可遏制地呕吐起来。刚才停留在尸体旁边的野狗,闻声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嘴边还沾着血沫。“滚开!”她狠狠地踢了它一脚,吼道。

    初七在她身后冷哼道:“算起来,它不管怎么样,都在拼命想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而你这个一心想死的人,没有资格驱赶它!”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终于舒缓过来的云萝,满眼愁绪问道。

    “乱民村!”初七冷冷地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

    今天两更,因为没有去考试,也觉得好奇怪,曾经向往大江南北流浪的自己,突然胆怯到要独自一人去德阳考试都做不到。咳咳,言归正传,有木有觉得我家初七很帅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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