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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的城市,迷离沉醉。
灯火明亮中,人的面孔开始显露不同的风景。
苳霓卸下疲惫,丢下了职业女郎的锋利,像一个归心似箭的平凡女人,在手机中呼唤着女儿的名字,马不停蹄地赶去幼儿园接孩子。
渃星电子的“黑面”财务总监,那不苟言笑的神情一扫而光,和几个财务部的同事攀谈说笑,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而范祯莫,那个能让公司的女职员露出花一般美丽笑容的男人,十分优雅地与女人们告别,驱车奔向了公司的另一个出口,堵住了一位乌发飘飘的美丽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作势坐了上去,不出片刻一把车钥匙已然在手,她笑容灿烂地奋力一掷,将那把车钥匙掷远了出去,范祯莫气急败坏地去捡,那个女孩儿青春明亮的一笑,已随着一拨赶往公交站的人流,跑远了。
方澍野坐在车中打量着这一切,那隐隐担忧的目光,因那女孩子活泼跑远的身影,逐渐舒展。
而私下跟踪范祯莫,已进入了第五天。
今天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方澍野看到范祯莫和一号美女柔情蜜意的吃了饭,又和二号美女去打桌球,随后又见了三号、四号美女,最后和五号美女携手回了私人公寓。
这些景致,和刘彼得传来的照片、报告,有着某种相似的雷同。
证明一个男人风流的证据已经够多了,方澍野已不想再看下去。
他几乎不敢相信,范祯莫人才一表的脸孔下,有着如此轻浮凌乱的私生活。
范祯莫欺骗着星橙,这种情场老手才做的事,很难不让女孩子中招。
方澍野想起了叶星橙和范祯莫出差的那次,好危险,是自己的过错,让她和一个爱情骗子在一起,差点酿成惨剧。
如果他曾经还有意放手,如今他如何也不能这么做。
每每想到星橙会被这种家伙玩弄,他那心火就蹿了出来,压也压不住。
人真的是不知足的很,他嫉妒的发疯,范祯莫却丝毫不珍惜。
夜色中,真的能发现很多事,方澍野在车子经过一处繁华地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灯红酒绿的店面,立在的士站牌下,频频招手。
他的车子又倒了回去,“林卓儿,是要回家吗?”
想着现在复杂的社会,方澍野颇有责任感地泊了车子。
“方总?”
林田卓十分惊讶,她又有些忐忑。
她在一家酒吧做夜晚的兼职,才入职渃星电子,那点薪水简直是杯水车薪。
在渃星电子那样的大公司,层级分明,一个新人想熬出头,真的要熬成阿香婆。
而职场,说来最是人情淡薄,女人之间的竞争无处不在,衣着打扮,容貌身材,向来是男人评判的对象,而要想人前出挑,哪一样不需要花销?
对于家世平平的女人,对自己的投资大些,才可以让自己的命好一些。
想起方夜星一身白色套裙,惊艳众人,让整个市场部陷入鸦雀无声的屏息之态,林田卓就觉刺眼。
有什么了不起,以方夜星一个市场部小职员,能买那么高档的衣服吗?
傍了小开的女人,说穿了也不过是地道的拜金女郎,还偏偏装作清高模样。
方夜星也骄傲太早了,还以为自己找了多么好的男人,范祯莫可是风流倜傥的很,据说要绑住那样男人的心很难。
而她早已把目标定下,眼前的方澍野似乎和自己很有缘分。
她抱臂打了个招呼,对面内敛不失风度的男人已拉开了车门,“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今天好难打车,麻烦您,方总!”
“不必客气,今天是朋友聚会吗?”方澍野觉得一个女孩子这个时间回家,有点晚。
“不,我家里情况不太好,还有一个弟弟在念书,我在做卖场兼职,那边没车,只能从这边的大厦绕过来,这一绕远路,有时公交就赶不上了,只能打车去附近最近的公交站!”
林田卓当下编起了故事,在那家酒吧,和男人聊天也能拿到小费,那些男人不敢太大胆的,当然遇到那不入流的,偶尔也会被揩油,还好她只是兼职,而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辛苦!”
“年轻嘛,竞争激烈嘛,而我也是才工作几个月,方觉父母的辛苦,如今可以能帮家里一把,还是要帮的!”林田卓挤挤眼睛,甜笑了起来。
“还是和朋友搭伴,大晚上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安全!”
“是啊,经过的那边很乱的,常有喝醉酒的人,以前挺怕的,本来也有朋友一路,可后来那朋友换了住处,就和我不同路了!”林田卓可怜巴巴地说。
“每天都这个时间吗?”
“大概吧,遇到忙的时候也说不准!”
方澍野将林田卓送回了住处,那是一片居民区,很像星橙原来的居住的那种老式楼屋,“方总,替我在公司保密好吗?”下车时,林田卓央求道。
“这是为什么?”
“因为觉得方总是可信赖的人,还有部长说要调人去一线,让大家报住处,研究人员的情况,可那边离我的住处虽然近,却离我兼职的地方太远,真的不想过那边。”
“这样啊,你的问题我了解了,我会和各部部长提及员工的难处,待公司北线市场建立后,会开辟通勤车,这样你们上班会方便些。”
“方总,真的很谢谢您!”
“不必,应该说是你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让公司的后勤工作做的更好!”
微微颔首,驱车离开,车镜中一个遥望送别的身影,在风中临立,让人颇为感慨。
什么时候,星橙也会这样呢?
方澍野不由自主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