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对

有凤来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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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红颜祸水、薄命之相,听得这八字,齐纨表情虽未有改变,但心中对净空尼的易数之道已是大为叹服,这八字,于梦中二世中,恰是童五娘一生写照。

    伽蓝寺中初见童五娘时,她并不知童五娘的身份,京中姓童的人多了,当年因童皇后之故,童氏一族崛起,以外戚的身份,一跃而成大周最显贵的勋贵之一,但童皇后是低调的人,童氏一族也沿承了低调的风格,凡事不出头,也不学别家勋贵外戚的嚣张奢侈作派,对童氏子弟,仍以耕读正身四字作传家祖训,孝帝在位时,童氏还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到先帝仁宗执政时期,童氏很是出了一些读书人,在科场上出人投地,不提在外为官的童氏子弟,光是京中就有不少姓童的官员,其中最权重者,非当朝相国童博莫属,他也是童皇后的幼弟,孝帝时他还没什么作用,直到先帝临朝,他才崭露头角,一飞冲天。

    童博官至太傅之前,曾做过十年吏部尚书,门生故旧不计其数,如今大多都在朝为官,到今上继位时,民间已隐约有了童半朝的说法。

    齐纨虽看出童五娘出身不低,但一开始还真没往童太傅的府上想,童氏一族太大了,本家、旁支有出息的都不少,指不定就是其中哪一家的,而且童半朝家中的女儿,怎么可能被送到寺中。

    真正猜出童五娘的身份,是在她看到净远小沙弥、又被白象和尚点了一指之后,梦中两世每一个或是清晰的、或是模糊的记忆,都重新在她的脑海中鲜明的掠过,昏睡三日,醒来后,她闲着无事给童五娘剪花钿时,把那些记忆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惊讶的发现,童五娘居然跟净远的暴毙有关系。

    那是传言中的一种说法,说的是净远秽乱后宫,但这种说法中,净远秽乱的不是今上的后宫,而是与在宫中为皇后侍疾的太子妃通奸,据说,太子妃出自童府中,年少时,曾在伽蓝寺中住过两年,那时就与净远相识,且情愫暗生,净远甚至与她约定,待她及笄,他便还俗,从此共效于飞。

    不想后来太子元妃难产时一尸两命,一年后,皇后为太子挑选继妃,一眼就看中了还差半年就及笄的童家女,迫于皇家权势,两个有情人不得不挥泪断情,请媒、问吉、纳采、下聘,一套流程走下来,童家女于及笄后三日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继妃,却哪料到,未过数月,皇后突染风疾,太子妃入宫侍疾,恰好当今圣上召净远入宫为皇后诵经祈福,两人一见后旧情复燃,月黑风高之夜,干柴烈火之时,成就鸾凤之好,结果,被逮了个正着,于是,净远“暴毙”,而太子妃被送回太子府关了起来,后来,太子被废了储位,传言说就是因为太子妃红杏出墙凸现出太子治家无方,不能治家,自然更不能治国,被废是理所当然。

    而这位太子继妃,则从此再无消息,有人言之凿凿的说,亲眼看到某个夜里,有几个人抬着一个被草席裹住的女人从太子府后门出来,扔进了城外乱葬岗里。

    传言当然不可信,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言,自然也有其真实之处,比如太子妃年少时曾在伽蓝寺住过两年,这一点应不会假,否则,后面的旧情复燃就说不通了,也就不会有这个传言出现。

    不过后面的“深夜抬出女尸扔入乱葬岗”云云,就完全是胡说八道了,据齐纨所知,梦中二世,太子继妃的死法完全不同,第一世,太子被废圈禁后,日夜酗酒不止,一日醉后舞剑,误刺了前来送醒酒汤的太子妃,后来皇家将太子妃厚葬了。第二世,是太子醉溺于水中,太子妃自殉于后花园里一株梧桐树下,后仍是被皇家厚葬,与太子、太子元妃同葬一墓。

    这么一想,童五娘的身份立时呼之欲出,除了她,伽蓝寺中又哪里还有第二个童氏女。这般娇憨可爱的女童,却是梦中二世传闻中皆未得善终的太子继妃,岂不正应了红颜祸水、薄命之相八字。

    毕竟相交一场,齐纨心有不忍,特地去嘱咐那么一句,无非是寄一线希望,高僧辨经,句句皆蕴藏无边佛法,只盼这些佛言真谛,能替童五娘开窍,慧明通达,莫再那般懵懂天真,将一生命运任由他人操控。

    车马疾行时,镇西伯府内,陆氏正在曾氏的房里逗弄小小的齐渊。

    “小八郎养得好,我抱在手中,都觉得沉,这才两个多月,只怕再隔几个月,我便抱不动他了……”

    曾氏眉开眼笑道:“哪至于就那么沉了,不过这孩子打从生下就能吃,两个乳娘轮番着喂他,才堪堪够他吃个饱,眼瞅着他一日日长着,胃口也越来越大,两个乳娘也不够他吃了,我这几日正打算再寻个乳娘进来,大嫂,他这么能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孩子不怕能吃,就怕不吃,曾氏这哪里是担忧,压根儿是炫耀。陆氏一眼瞧透她心思,索性白她一眼道:“你就可着劲儿乐呵吧,能吃的孩子聪明有福,将来咱们家几个孩子,指不定就小八郎最出息,这青云郎的乳名儿配他正好。”

    曾氏笑得越发开心,道:“出息什么,无非就是有把子力气,哪里比得上你家富贵郎,自小就聪明,如今又被老伯爷带在身边调教,将来咱们府里,只怕全都要靠富贵郎了。”

    “他呀,也就仗着生得早……不提他了,提他我就来气,成亲也有两年了,到现在也没给我添个孙儿……”陆氏想到这里,就觉得儿子不孝顺,儿媳妇更是个没用的,肚皮半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看她是自家的侄女儿,好歹给娘家的面子再等个一二年,她这个婆婆,早就给儿子纳二房了。

    于是话题一转,转到正题。

    “三弟妹,再有半个月就是新年,小五娘在积香庵也有些日子了,总得让她回来过个团圆年,以免得外人说三道四,你看如何?”

    这话一说,曾氏的脸就沉了下去,从陆氏怀里把儿子抱回来,轻轻哄了一阵子,见儿子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了,才又将他交给乳娘带下去睡觉。

    陆氏看她这些动作,就知道自己白说了,其实她这番话,无非是给齐纨再卖个人情,好让小五娘知道她的好,但曾氏这里不讲母女之情,她也没有办法。

    “大嫂,我与你实说了,青云郎一生下来,我就请人给他算过命,是顶顶好的太平富贵命,唯与甲子年出生的太阴星命的阴人相克,你也知道,小五娘恰是甲子年生的,又是个阴人……我们三房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嫡子,就怕有个什么万一,大嫂,你说是不是?”

    陆氏叹了口气,道:“难道你就打算让小五娘一直在积香庵待着?大祈最多也只三年,三年后若还不接回来,三弟妹,咱们镇西伯府可是一向看重脸面的,绝不留把柄让外头的人非议。”

    曾氏面无表情,道:“家中的庄子总还有几个,让她在那里再待上四、五年,然后寻个人家嫁出去自然就不妨事了,若大嫂不愿意让她待在家中的庄子上,我在涂城、邺城,也有两处嫁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