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追来

有凤来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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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如此一来,许献一行人自然就被扔在了一边,好在何沫不是糊涂蛋,张虎、季普的罪行调查得清清楚楚,他下了一道军法处置的手谕后才走的。

    于是,许献抵达都卫府后的第三天,就在校场上看着张虎、季普被砍了头,还少一个季丘林,许献有些不满,不过人已经跑了,想抓回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也没时间再在都卫府滞留,反正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季丘林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早晚也是何沫的刀下鬼。于是案子一结,许献就向李重山辞行。

    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李重山也没为难他,反而眼神灼灼的道:“我看你身边两个小厮很是悍勇,为人家奴可惜了,不如本将为他们赎身,就留在都卫府中,不用几年,必有出息。”

    却原来之前军令在身,李重山制止了手下兵丁与七杀、破军二人的冲突,但抵达都卫府后,他可就没管了,就在许献看着张虎、季普被砍头的时候,李重山手下的兵丁们就在校场的另一边跟七杀、破军二人一场混战。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看李重山现在的表情就知道,猫儿嗅着了鱼腥都没他这么眼睛发亮的。在李重山的心中,如果能留下这两个小厮,北营再死几百个兵丁都值得,两个小厮瞧着眉清目秀的,可打起来那叫一个狠字,完全就是悍将之姿。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这两个小子好好调教几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悍将。只可惜大将军眼下不在,否则,他哪用得着这么客气的说话,直接请大将军下一纸征调令,把二人扣下了。

    许献只是笑了笑,让两个小厮上前,道:“你们自己怎么想?若愿意留下,娘子跟前,我替你们去说。”

    七杀微微一笑,道:“小的生是娘子的人。”

    “死是娘子的鬼。”破军面无表情的接口。

    许献只好冲李重山一揖手,道:“那就只能辜负将军的厚爱了。”

    李重山气结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屈从于女子手下。”

    七杀忍不住又笑起来,道:“若不是大周征西大军到来,整个西南三州,几乎都是的红豫夫人的。”

    李重山目瞪口呆,半晌,才道:“贵家娘子,难道能与红豫夫人相提并论?”

    “有过之……”七杀下巴微微一昂,后面半句就又被破军面无表情的抢了过去,“无不及。”

    凉氏女冠绝天下,前有太祖武德皇后,今有凉氏齐娘子,红豫夫人且排第三吧。其实相比二者,齐纨现在自然远远不如,但谁让二人已经认了她为主,自然要将之高高捧起,再说了,得到九太族公亲自教导,纵是自家娘子现在不如,将来可就难说得很,要知道,太祖武德皇后可也是九太族公一手教出来的,当然,兵法谋略除外,那是武德皇后跟父兄学得的,现下是太平盛世,自家娘子也不需要学兵法谋略,有越女剑在身,已足为当世奇女子,毕竟,能降伏狼王的,世上能有几人。

    两个小厮一脸的骄傲,以自家娘子为荣。

    妈的,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李重山好气又好笑,但也看出二人心意已决,不能强留,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许献带着他二人蹬马远去。

    此时,齐纨一行人正在一处林荫下歇脚。眼下天气越发热了起来,西南多山,山路不好走,本来行程就不快,又要照顾她的伤势,自然就更慢了,有时候一天都行不到七八里路。

    车厢里,莫邪正在给齐纨换药,门窗都紧闭着,不透风不透气,车里面闷热得厉害,齐纨这次的伤势太重,气虚体弱,顿时就有种喘不过气来感觉。身上难受,面上自然就带了出来,身边都是亲信之人,她也犯不着克制情绪。

    “娘子,这样下去太辛苦了,要不然路过下一处城镇,咱们多停留些日子,让你好好养养。”

    金兰心疼了,看到娘子难受,她更难受。

    “师父急着赶回凉氏定是有道理的,些许辛苦,我还忍得。”齐纨笑笑,然后伤口被触痛,她抽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其实心中已有些预感,只是不愿多想。

    这么多年了,琼花道人一直不愿回凉氏,这次决定回去,难道只是为了带她去祠堂拜祭祖先?就算是,又何必赶得这么急,连她重伤都不顾,一定要上路。常言到,落叶归根,琼花道人的年纪毕竟已经很大了……那一日,天象征兆别离,也许就会应在此处,只是她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一两年,天象已有征兆,总不会太久远,两年已是极限。

    心口更痛了,齐纨闭了闭眼,实在不愿再多想。过了片刻,她再睁眼,胸前的伤口已经莫邪用干净的白布重新包扎好,这种布叫软玉罗,质地很软,与丝绸的质感相当接近,透气性又极佳,染色不易掉,又不像丝绸那么容易损坏,其价值是丝绸的三倍,寻常人家连见都没见过,但莫邪却拿了它来给她包扎伤口,实在是浪费,本来不想用的,不过莫邪却有理得很,说眼下天气热,伤口最怕闷着,也只有软玉罗既不磨肤,又能透气,用来包扎伤口再好不过。

    齐纨说不过她,只能作罢,反正凉氏有钱,连女婢都可以这么任性,她总不能连女婢都不如,索性就任性一回吧。胸口的蝴蝶依然栩栩如生,红艳若血,只是左侧的触角,被四道爪痕斩成了五截,那里,就是她被狼王所伤之处。

    “可惜,会留疤呢。”

    莫邪取来一件蝶恋花纹的粉色抹衣替她穿上,见她眼神盯着胸口,不由得叹息一声。娘子那么美的肌肤,偏偏留下了疤痕,白玉有瑕,真是可惜。

    “无妨。”

    齐纨移开目光,系好抹衣,又罩上一件纱袍,然后推开了车窗,一股热浪挟带着山林间清新的空气涌入车厢内,远处,山涧间清溪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几只彩蝶正在山花丛中恣意穿梭。断触而已,只要没有折翼,她依然能飞。

    望着那几只彩蝶,齐纨浅浅笑了。突然,阵阵马蹄声自远及近,沿着清溪岸突兀的闯入她的视线。

    “请问……前面可是齐家娘子?”

    就在小厮们警戒的摸着腰后的短棍时,为首之人扬声喊道。

    齐纨眯了眯眼,这声音有些耳熟,对了,是赵云中。

    “不必惊动师父,金兰,你去应答。”

    金兰应了一声,飞速跳下车厢,经过琼花道人所在的车厢,恰见车门打开,许沙氏正要从里面下来,她连忙屈了屈膝,道:“沙娘,我去。”

    许沙氏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止住下车的脚步,又坐回去。

    车中,琼花道人看了她一眼,许沙氏便道:“这婢子有股子聪慧劲儿,让她历练历练也好。”

    静默片刻,琼花道人才缓缓道:“日后,你要多费心。”

    许沙氏垂首,应了一声“是”。车厢中再无声息,但却有股莫名的清静与寂寞。

    赵云中和两个随从被小厮们拦在十余丈外,他并不介意,径自下马,站在那里,看着金兰一溜烟的跑过来,苹果般的脸蛋因为天热而泛着热烈的红色,比抹了胭脂还要鲜艳。

    “李郎君,你唤我家娘子有何事?”

    赵云中揖了揖手,道:“听闻齐娘子一行遭遇劫匪,不知安否?”

    金兰眨了眨眼睛,不答反问道:“你是顺路经过来问,还是特意追上来的?”

    赵云中被问得一呆,不知如何作答。其实他是在黔安听说了这件事,虽然孟太守将案子压下没有外传,但许献击鼓却是有不少人看到了,恰好,当时赵云中的一个随从就是目击者,回来就告诉了他。赵云中觉得事有蹊跷,就去拜访了许献,许献也没隐瞒,就把经过都说了,尽管许献没提到季丘林半个字,但赵云中又不是傻子,回去后细细一思索,就知道这事跟季丘林脱不了干系,前后再一联系,猜测十有八九跟当日在望江楼的冲突有关。

    尽管那场冲突实质上跟赵云中没什么关系,不过说到底,他当时在场,总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所以,他就带着随从追了上来,一则是确定齐娘子是否平安,二则是想一路护送,避免再出意外。

    心意是好的,只是不能明说,不然被人误会他对齐娘子有什么企图,他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怕会妨碍了齐娘子的闺誉。可偏偏,金兰问得太直白,太露骨,让他没办法说了。

    金兰哪里知道他这许多心思,见他只发愣不说话,便不满道:“君子坦荡荡,何事不可言?你是顺路就顺路,是特意追来就特意追来,若是前者,那我就告诉你,我家娘子好得很,没什么事你就走吧,若是后者,那我就代我家娘子谢谢你。还解元呢,这点担当都没有。”

    最后一句当然是她自己的咕囔,别人都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