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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所谓配饰,除了授带之外,还有一组大佩,共五层,以玉璜为主体,由金线、金珠和玉柱、玉环连接而成。配在身上,长短正合适,就是稍有些重,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大佩的规格是有定例的,昔年大越王朝时,就规定天子配九层大佩,卿大夫配七层大佩,士大夫配五层大佩,大夫配三层大佩。凉氏先祖为大越王朝赦封的西歧大夫,位列上卿,又是封疆大吏,所以理所当然可以配七层大佩,祭祀之礼沿袭的是古礼,所以是按照大越王朝时期的礼仪规格来进行的,在祭祀之礼上,身为凉氏现任族长的齐孟通就必须配戴七层大佩,而齐纨是越女剑传人,越女昔年有功于大越王朝,自然也曾受封,不过比卿大夫的规格低了一层,享受的是士大夫待遇,所以是配五层大佩。
五层玉佩串在一起,稍一走,便发出悦耳的撞击声。齐纨抿了抿嘴角,步伐放得更慢。这幅大佩虽然是地位的象征,不过也是约束,一旦动作稍有走形,玉佩撞击的声音就会变得响亮杂乱,那是非常失礼的事情,所谓环佩叮咚,世上只道是富贵之象,事实上,真正的世家女,要是行走间环佩之声不绝,那是极丢脸的事情,身上垂挂环佩而行走间声响轻微如细雨润物,这其中的动作窍门,是需要千百次的练习的。
许沙氏却在旁边满意的点头,娘子悟性非凡,身体柔韧性又好,学什么都快,祭祀之礼虽然只练习了十几日,但是动作已经非常标准,想来到中秋那日,出席祭祀不会有什么纰漏了。
这时,一个女婢匆匆走到沙氏身边,道:“大夫人,三少夫人和五小娘子回来了。”
沙氏想了想,道:“教她们不忙着安顿,先去拜见九太族公,然后再过来拜见蝶君娘子。”
齐纨听得清楚,微微扬眉,倒也没阻拦,她挺想见见齐洛娘口中那个骄傲的齐湄娘,凉氏这一代最出色的女儿,该有多出色?
“沙娘,替我更衣。”
穿礼衣见晚辈,有些太过隆重了,会把人吓着。知道的是她正在试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要给三少夫人严氏和齐湄娘一个下马威呢。
沙氏却笑道:“不用换,小姑姑当得起。”
齐纨再次扬眉,这个齐湄娘倒底有多傲,竟然惹得连沙氏都想借她的手来压一压这位五小娘子的气势。也罢,就给沙氏一个面子。
“沙娘以前是跟着大夫人的吗?”
干等无聊,看看许沙氏,又看看沙氏,齐纨问出从抵达齐府第一天就在心中生起的疑问。凉氏部曲皆以许为姓,显然许沙氏不是部曲出身,而大夫人又姓沙,所以她自然会猜想许沙氏是不是沙氏从娘家带来的人。
沙氏笑了,道:“也可以这样说。”
嗯?这话里有点别的意思啊,什么叫“也可以”,听起来其实是说并不是她猜测的那么回事。齐纨敏锐,一下子就感觉这里面有隐情。
“娘子,此事,等中秋日过后,九太族公会向您交待。”许沙氏欠了欠身道。
齐纨顿时了然,这里面恐怕又涉及到凉氏隐秘,也就不追问了,转过话题,又与沙氏闲聊了片刻,便听人来报:“三少夫人与五小娘子在外候见。”
“请她们进来。”齐纨发话了,在这间屋子里,她是主人。
不多时,三少夫人严氏和齐湄娘就走了进来,一见身着礼衣坐在主位的齐纨,母女二人皆露出惊愕之色。
这样的年少,这样的容光绝世,严氏眯了眯眼,一时间她竟然无法在这令人不可逼视的容光下看清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婆的容貌,不过虽然惊愕,但严氏的动作并不停顿,拉着齐湄娘上前几步,大礼参拜。齐纨穿的是礼衣,所以她行的就是最庄重的古礼。
“侄孙媳携女湄娘,拜见蝶君娘子。”
行完大礼,又给沙氏见了一礼。严氏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人把齐纨的身份交待给她们母女,拜见九太族公的时候,也听九太族公交待了一句,严氏虽然知道眼前的少女辈分奇高,可她已经快三十的年纪,小女儿都快跟齐纨差不多大,那一声小姑婆实在叫不出口。
齐湄娘拧着眉头,却不肯跟着一起下拜,反而扬起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齐纨。
“小五娘,不得失礼。”沙氏不悦。
齐湄娘的脸却扬得更高,道:“我有一事不明,要请教蝶君娘子。”
果然骄傲到了极点,齐纨饶有兴味的打量她。
齐湄娘的容貌与严氏相似,严氏貌美,身为其女,齐湄娘更是继承了母亲的优点而摈弃了缺点,所以尽管容貌相似,但是在观感上,齐湄娘的容貌远比严氏美丽得多,只是因为年少而显出几分青涩,没有严氏的成熟风情。
若与齐家姐妹中容貌最佳的齐沁娘相比,姿容之美相差仿佛,但是气质却迥异,沁娘纯美而清丽,似一朵不轻易显露于世间的稀世雪莲,令人不由自主想要珍惜呵护。而湄娘清艳冷傲,更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雪中红梅,夺目的艳色与冷傲的气质恰似冰与火,巨大的差异形成了她自身独特的魅力,令人想要征服。
如果分开看,姐妹二人各有特色,没有高低之别,但若站在一处,毫无疑问,是齐湄娘胜出。
“你叫湄娘,名字极好,人也极好。”齐纨微笑,逼人的容光如流霞,绚丽却并不炙人,但下一瞬,却又锋芒毕露,“想问就问吧……不过你可以问,我未必答。”
论辈分,她比齐湄娘高;论地位,她是越女剑传人,在凉氏族中身份超然;论年纪,她比齐湄娘年长一岁;论性情,她虽不似齐湄娘那么骄傲,但三世轮回也磨砺出一副傲骨。所以,对齐湄娘她不用客气,客气了,是她宽容谦逊,不客气,也是理所当然。
齐湄娘脸色微变,就连严氏也微有不悦之色,就算是长辈,对自己的女儿也太不客气了。不过严氏到底圆滑些,不悦之色一放即收,上前一步,歉然道:“蝶君娘子,湄娘自小被我宠坏了,任性不知事,若有冒犯,蝶君娘子您是长辈,还请不要与孩子计较。”
这是说她仗着辈分欺负人,齐纨似笑非笑,缓缓道:“我见其他小娘子们一个个都是极好的,知礼又懂事,怎么独湄娘却是任性不知事?教养孩子,可要用心,不能光是只宠不教,大侄媳,你说是吧。”
沙氏微微欠身,道:“小姑姑说得极是。其实湄娘素日也是极好的,就是性子倔了些,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教教就好了。三侄媳,你就多用些心吧。”
“是,我一定会教好湄娘。”严氏虚应着,心中憋闷不已。她也知道齐湄娘素日骄傲,与几个姐妹都不大相合,但在对长辈的礼数上,齐湄娘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女儿出色,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高兴,与妯娌间相处,难免有些炫耀得意,让旁人心生不满,偏又拿她无可奈何,不想今日却被教训了,实在是让她郁闷,却也没话说,毕竟,是齐湄娘对齐纨不敬在先。
不过话说回来,齐湄娘会这样也在意料之中,同龄人中,齐湄娘一贯是最出色的,而且一心想要继承越女剑,如今却被人抢了先不说,那人的年纪还与她相仿,这让她怎么服气,毕竟年少,欠缺了几分沉稳,连见礼都没有行,就发难了,偏偏齐纨又半点面子不给,直接给打了回来,仗着辈分高,身份超然,又有沙氏在一旁帮腔,让严氏真是有苦说不出。
“哟,怎么都站着?”
正在这时,黄氏领了几个女婢自外头进来,给严氏解了围。
“小姑姑,侄媳着人赶制了几件衣裳,都是素日在家里穿的,料子式样都以舒适为上,您瞧瞧,可还满意?”
女婢们上前,手中各自托了一套衣裳,其中四套单的正合眼下穿戴,还有四套夹棉的,等过了中秋,天气渐寒便可以上身。每套衣裳还各自配了鞋与佩饰,可见黄氏准备得极为周到。
严氏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女儿又给自己的婆母见礼,然后低声道:“多谢婆母。”
她知道,黄氏一定是特地赶过来的,不然不会来得这么及时。
黄氏也是无奈,她自然知道齐湄娘的脾性,也知道这个孙女一定会跟蝶君娘子有冲突,本来还打算先叮嘱好自己的孙女,再让她们过来拜见九太族公和蝶君娘子,可没成想,严氏和齐湄娘回来时,她正忙着其他事儿,等她知道的时候,严氏和齐湄娘已经过来了,没奈何,她只能匆匆赶过来帮着打圆场,好在沙氏在给蝶君娘子裁制礼衣的时候,她要了尺寸,也赶制了几套常衣,这才来得不显突兀。
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看样子,严氏和齐湄娘在蝶君娘子的手上已经吃了小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