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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齐湄娘本来还不服气,要推开齐洛娘的手,再跟齐纨好好辩一辩,可是一听到“小太姑婆”三个字,她顿时噎住了。風雨小說網此时再反驳,岂不是要落个顶撞长辈的罪名,啊啊啊可恶啊,为什么九太族公要收徒弟,辈分差这么多,她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蝶君娘子给吃得死死的?
沐三娘也一并起身告退,听到这声“小太姑婆”,整个人就是一颤,出了门才忍笑不俊,捂着嘴一溜烟的回了闺房,滚在榻上笑个不停,可是待她突然想起,两家以通家之好论交,从辈分上讲,齐纨也是她的长辈,虽然她并没有齐家姐妹那么惨,直接就差了三辈儿,可是哪怕只差两辈儿,那也是孙女辈啊,想到这里,她顿时就笑不起来,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齐纨也没管齐湄娘被她噎得有多难受,人走光了,她又抚着幽兰琴片刻,才叫金兰取来纸笔,按着记忆,把幽兰操的琴谱录了下来,然后交给莫邪,道:“明日让人把这份琴谱给谢三娘子送去。”
从收到幽兰琴时起,她在考虑回礼的事,幽兰琴虽然贵重,但以凉氏的家底,也不至于找不出合适的回礼,问题是,她现在顶着李炎的身份,以英国公府的家底,可寻不出合适的回礼,真要从凉氏里挑出东西来,只怕谢家反而觉得不对劲。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以幽兰操的琴谱回赠谢流卿。
一份琴谱,在不通琴道的人眼里,恐怕一文不值,但在谢流卿的眼里,幽兰操的价值绝对不会低于幽兰琴。
次日,谢流卿收到琴谱,果然惊喜异常,当时就摆了琴,依谱抚琴,虽因不熟悉谱子而抚得磕磕拌拌,还不如齐纨昨日,但辨调听音,度其曲意,心里已有八九成把握肯定这是真正的幽兰操。当下忍不住就在琴阁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了起来,沉醉不知其他,竟是直到琴弦将手指磨得鲜血淋漓,她才惊醒过来,一时间也吓着了,连忙唤了婢子过来替她包扎。
可怜两个守在琴阁外的女婢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吓昏过去,一个个急急的去请大夫,一个慌慌的禀到了谢大夫人那里。
谢家这一代女儿不多,谢大夫人生下二子一女,二子皆已成人,独谢流卿最幼,也最得谢大夫人钟爱,闻讯急急赶到琴阁,看着女儿惨不忍睹的双手,谢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急,忍不住将女儿狠狠教训了一顿,又哭了一阵,最后责令谢流卿一个月不准抚琴。
谢流卿雅号琴仙,哪里忍得住一个月不抚琴,缠着谢大夫人又是哀求又是撤娇,磨得谢大夫人好气又好笑,到底没磨过女儿,在她的额角点了一下,道:“半个月,不能再少了,不然我把你的琴谱全烧了。像你这般只知磨人,倒教我少操些心才好,世子娘子该学的东西,你都马马虎虎的应付着,偏一头钻进琴道里出不来,眼下有爹娘护你还好,等将来出嫁了,看夫家容不容你。”
“娘,女儿还小,什么夫家不夫家的。”谢流卿面色大羞,再不好意思缠着谢大夫人,只得道,“半月就半月。”
语毕,便疾走回闺房了,待到心思重新宁静下来,才想起幽兰操的琴谱忘在了琴阁里,再回去取时,哪里还见琴谱的影子,竟是被谢大夫人给拿走了。
说起来谢大夫人也是世家才女,精通琴艺,要不然也教不出一个谢琴仙来,对幽兰操如何不好奇,将谱子拿回去后,自然也忍不住研习抚弹,几日下来,越弹越是能体味曲中幽意,自然忍不住就对谢大郎感慨了几句,无非是说英国公府看似根基轻浮,不想竟然也藏了些好东西云云。
谢大郎这几日也是心事重重,凉氏递过来的橄榄枝到底接是不接,他实在难以决断,偏此事在没有决断之前,也不宜向族中人透露,以免走露消息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身边可信、可议之人,只有自己的三个亲兄弟,但谢二郎和谢四郎都在他处为官,人都不在建康,唯一个散闲的谢三郎又是个撒手不管事的,跟他商议还不如找头牛说话来得痛快,谢大郎也是苦闷得很。
这样的心情之下,再听到谢大夫人的话,自然难免就多想了。幽兰操一向是只闻其名,未闻其曲,英国公府怎么可能会藏有这样的琴谱,若是凉氏还有几分可能,但是偏偏这琴谱又是英国公府的李三郎君送来的,谢三郎也不信凉氏会轻易就把这么珍贵的琴谱拱手相送。
难道是李三郎君另有迹遇?再不然,就是凉氏有心与英国公府联姻,这才如此大方。
想到这里,谢大郎突然心惊肉跳起来。英国公府是勋贵,在武将一系中素来威望极重,虽然英国公府自退出盛京之后,手中已经不掌兵权,但是英国公府的辖下,却有一支五百人的护卫军,英国公府以军功起家,是名副其实的开国功臣,就算沐重恩再没有建树,家学渊源之下,总是有几分统兵之能的,要不然,当年沐重恩能闯进淮阴郡王府将淮阴郡王痛揍一顿?
要知道,淮阴郡王是王爵,辖下的王府卫军人数足有千人,倍于英国公府,可是当年沐重恩闯入淮阴郡王府的时候,身边只带了两百名家将。两百对一千,大破淮阴郡王府,痛揍淮阴郡王,逼得淮阴郡王避入盛京这么多年也不敢回封地。
想起了这桩陈年旧事,谢大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突然意识到,一旦凉氏与英国公府联合,整个江南就没有哪个势力能在武力上压制他们。别看英国公府护卫军的人数只有区区五百,但是毫无疑问,这五百人都是精锐,更不要说,凉氏手底下还有一支出了名的凉家军。
虽说当年凉氏迁出陇西时,十万凉家军大部分都解甲归田,少部分被后来的陇西节度使府控制,可是他们这些世家心里都清楚,凉家军中最精锐的那部分人,都跟着凉氏走了。这些人的数量有多少,谢大郎是不清楚,但是据他推测,至少不会低于三千人。
三千人的凉家军中精锐,再加上英国公府的五百名精锐,这一支军队足以横扫江南了,镇守江南的左、右两路戍卫营虽然加起来有两万六千兵士,但是先不提左、右两路戍卫营自身就有矛盾,平日里面和心不和,就说江南之地富庶奢靡,那些戍卫营的兵士久未经战,早就腐化糜烂了,一个个只知吃拿卡要,恐怕连个水匪都打不下来,人数再多也不顶用,真要是凉家军杀到了,他们恐怕连兵刃在哪里找不到,还能指望他们什么。
凉氏蛰伏几十年,为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真的甘心避世,必然是在暗暗积蓄力量,以图再起,如今要么不动,一动,必然是雷霆之势。更不要说,还有个英国公府在为他们打掩护。
谢氏挡得住吗?
想到这里,谢大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谢氏能成为江南第一世家,手底下自然也有忠心部曲,人数嘛,明面上是三百人,暗地里当然也藏了六、七百人,总数也在千人左右。再加上其他大小世家明的暗的那些部曲,如果全部召集起来,多的不敢说,五六千人是有的。可是谢大郎心里有数,这些部曲,对付其他势力足够了,可是对付凉氏,绝对不行。
“郎君,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谢大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发现谢大郎的脸色不对,不由得忧心起来。
谢大郎揉了揉额角,道:“明儿你去给母亲请安,顺便请了大夫过来给母亲瞧瞧。”
谢大郎的父亲早在数年前就病逝了,但太夫人师氏仍然健在,且身子一向康健,无病无痛,只是师氏上了年纪后,精神不佳,又一心念佛,做了个在家的居士,素日是不大出来了。
谢大夫人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闻言便知夫君的言外之意,柔顺的应道:“是,妾身知道了。”
太夫人无病却要请大夫,自然是要对外宣称有病,老母有病,在外头的谢二郎和谢四郎身为人子,自然必须告假归家探母。谢大郎分明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商议,又不便露出痕迹,这才用了这般的借口。
谢大郎一向欣赏妻子的聪慧,面色这才好了些,想了想,又凝重的嘱咐了一句道:“事关谢氏存亡,务必仔细,不可漏出风去。”
谢大夫人这才骇然变色,事情竟然严重到这样的程度,怪不得夫君这几日如此心事重重,当下也郑重道:“大郎放心,我知道轻重,此事出大郎之口,入我之耳,再不教他人知晓。”
不提谢氏如何决定,却说自从名刺送出去后,齐叔通也没指望谢氏三五日内就能回复,因此并没打算干等着,只在英国公府稍稍滞留了三日,就浩浩荡荡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