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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起来了,几分钟之前我还在担忧自己孤立无援差点认栽,夏普一波神兵天降不但打破了所有禁制制造了无数噪音引来了不少看客,再加上赶来的侍从和哨子,热闹到乱。
“看走眼了。”夏普走过来抱起地上的巨蛋,说了句。
我刚把那啥封魔锁扣在好歹剩了半口气波波小朋友的手上,闻言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那边,”夏普指了一个方向,“有一条漏网之鱼,应该比这个垃圾魔法师重要。”
我就呵呵了,这么有想法有技巧的魔法师也就他能评一句垃圾。
“而且,这不是老龙劳斯拉卡的蛋,”夏普又指了指手里的巨蛋,“走眼了,只是可以感知到劳斯拉卡的气息,但是仔细辨认,还是可以发现不是它的崽龙。”
原来是这样,我问:“黑说社社长用这颗蛋换自己的命,还是只用来调走你?”
“他本想用这颗蛋换自己的命,可我发现他一点都不注意保护龙蛋,居然把蛋埋在湿地里,还说藏得不错,所以我杀了他。而且普罗先生说的是把他打下来,我得照做。”
我又呵呵了,这位也许在外面呼风唤雨的黑说社社长来转了一圈就死了,也怪他遇上了能使唤夏普的普罗,也怪他遇上了爱护动物的夏普,嗯,难怪回来得那么慢,在保护龙蛋的前提下击杀一位起码不弱的社长,还得保护着龙蛋不能用高速移动回来。我再略一斟酌,顿时无比钦佩这伙入侵的人物计划缜密,以夏普爱护动物的性格,尤其还可能是与他有些渊源的,最年老和巨大的劳斯拉卡的崽龙,走得慢算好的了,到了地盘不顾仔细探查直接跑去书库请普罗甄别龙蛋都是正常的,那几乎可以确保他们所有人全身而退,当然,意外是遇到了我和那只特殊的比丘兽这样的搅屎棍,机缘巧合,就成了几乎满盘皆输。
“嗯,那看来你看走眼放走的那个是最重要的了,是贵族的家长?啊!疼!”
夏普在我脸颊上印了一拳,又瞪了哼哼唧唧的我一眼:“要不是你诸多拖延,顾念一个小姑娘,我早早结束这边,哪里会放走了人?你别以为我现在对你说话是善意,你要是太出格我一样再给你那四个选择。”夏普心情似乎的确不好,大概发觉那颗蛋不是劳斯拉卡的崽龙的确让他烦闷,一晚上说的话有过去几十年加起来那么多。
夏普携着怒气喝令,周围看热闹的顿时作鸟兽散,而哨子和侍从们也携了一干人等,往越来越不像禁地的圣山平台那边去了,有些事情还真得掰清楚。
平台上,福米尔懊恼地给刚刚去了一趟书库的夏普致歉,说自己腿短不敢追云云。
“没必要的,如果我们都出去了,赤子先生会醒,正是他课题的关键时期,不要过分打扰。而且既然你看到了自然也就认得出是谁,如果认不出,”本来还摆着一副与我谈话迥然不同的和气的夏普突然又怒了,“如果认不出,我捏死吴宁负!”
惨遭池鱼之祸的我无辜地看着福米尔,希望他不会也走眼了。福米尔叹了口气,吓了我一跳地说:“我也走眼了,今晚关于战争的情报多了很多,而且冲击圣山的也多了,我不敢稍离平台这边,算是导致此次入侵的失职。不过,这些人,我还是都认得的。”
福米尔没有让我的心情坐了一次过山车的觉悟,笑了笑指点道:“这位魔法师,是凸凸亚大陆弗斯棱家族嫡长子,波特·B·弗斯棱,这个小姑娘是家族七女,妮可罗·C·弗斯棱。这个是凸凸亚大陆三系带的刺客左左木,获得类似我大陆大刺客试炼第一关的一系带称号后,依他们大陆的惯例,把名字最后一字改为了亚字,现名左左亚。这两个小个子是地精族荣耀季和巴的弟子,了不起,毒素这么多还不死,那个被毒得绿一点的名字叫商细,那个黄一点的叫商粗,是地精族兄弟。而那位脱走了的,是魔族二代皇帝,石勒。”
够乱的了,福米尔还加了一句:“不算被队长你击杀的那个本大陆的黑说社社长阿西巴,在吴宁负先生下坡在学院收集情报的时候,还有一个应该是东蒙大陆坎撒家族的族长切诺,伪装成弗斯棱家族首席骑士启促里,有些蠢蠢欲动,被我惊走了。”
他说:“说真的,如果不是吴宁负先生在,集结了如此实力的他们就成功了。”
好乱,乱得我都抽不出时间来脸红了,绝不是因为脸皮厚!
福米尔点及的这几个人,很有几个是在全世界都闻名的强者,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瞻仰到他们的魔法肖像,真的随便一个,捏死我都绰绰有余,我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拉住最后走的一个哨子,真巧居然又是廖素,示意他叫人去修复一下利米特的那边的住房,顺便把我念念不忘的那间凉亭改成公共厕所。
身边陪着一个给他诊治的女性侍从,跟个大爷似的利米特闻言赶紧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就要开始泼溢美之词,我赶紧摆摆手说场合不对改天再说改天再泼。
无视心虚得直咋呼的我,福米尔最后若有若无地瞥了一身油汗的潘德鲁一眼,说了一句:“吴宁负先生曾经对我说过,乱了,乱世将至,如今我也深以为然。”
“走眼了。”肃立的夏普又说了一句,“走眼了,没想到院长先生深藏不露啊。”
我看不出几乎无法辨认表情的夏普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只有又呵呵了一声,赶紧坐了个舒服的姿势,示意一直恭顺站在旁边的几个小朋友上来,说说他们被掳的情况。
有些表现欲的潘德鲁呼一下跳了出来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当时我还和小兽泡在浴桶里讨论着以后要是无敌了是它厉害还是我厉害呢,突然来了个漂亮妹子,就是这个晕了的,无缘无故对认真观察了她几眼的我骂了一句无耻,跟进来个戴软帽的就把我打晕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好像是睡得不舒服,而且我习惯抱着小兽睡的,总感觉不到小兽就醒来了,一醒来就看见院长先生冲进门来直奔厕所救副院长,帅爆了!”
嗯,看着最后一句话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个卖萌的逗比前面的屁话了。
夏这个孩子表现欲比较含蓄,四下瞥了几眼才开口道:“我当时正要出去,因为听一位同宿舍楼的学生说见到院长先生了,就想拿新的一些课题研究成果请院长先生指教,可回了宿舍还没拿到东西,就觉得脚下有些刺痛,然后就人事不省了。我醒得早一点点,看见了那位贵族魔法师波特和左左亚说什么,见我醒了就停了,只听见一个关键词,是魔族皇帝。本来还算有用处的情报,不过这个福米尔先生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腼腆摸头的孩子玩了点小心机,在所有人面前说了自己课题有了成果,而且表明了他对我的尊敬和行事的靠谱,是在争取课题组的话语权。也许是我想复杂了,也可能一开始就有了些偏见,不过我本也不想过多理他。只是他可能中了那两位商细了又变粗的兄弟的陷阱,不知道带毒的不,于是我示意已经赶上来了的七号帮他检查下身体。
安格难说的更简单:“我当时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是听见院长先生叫门的声音才惊醒的,当时这位左左亚已经走去开门,我跟不上节奏不知道怎么回事,再加上……再加上和他们四个坐一张沙发……那个……和洛洛有些近,就……就更不知道……了。”
哟呵,好似不小心揭露了一段暗恋的情愫呢,这个世界上好像还有一种叫“初夜权”的东西啊……我脑子里怎么好像有个坏念头在冒呢!
我不自禁地咳嗽了一声,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然后我不管其他人眼神,伸手去晕倒的妮妮的胸口摸啊摸,然后又摸她的腰间,摸出了那个水壶,狠狠灌了几口。四下一看,所有人都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眼神痴呆,我顿时呵呵傻笑一声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洛洛有些不知道意味地瞄了一眼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的安格难,又看了尴尬的我一眼,然后看向了多维,很有贵族气质地想等多维先说,她在公众场合很好地掩饰了自己成为“谢尔顿小姐”的潜质,看起来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可多维一直低着头,她只好先开口说:“我当时收到了家里的一封书信,看得有点认真,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只来得及放了些魔法护盾,造了一只魔法乌鸦,把涉及了一些不好公布的东西的书信烧了,就被这位波特先生和左左亚先生制服了。他们还算客气,只是施法限制了我的感知,并没有动手动脚,依我看也有害怕赤子先生在我身上下了标记的原因,也有……同是贵族的原因。”
我呵呵了一声,这才是天之骄女啊。我看了眼沉默的福米尔和夏普,知道两人不好表态,毕竟如果本人都不知道有没有被下标记的话,就是有点冒犯人家小姑娘了。众人都刚说完话或不方便多说,于是只有我环视一周,开口问起:“多维,你呢,说说吧。”
多维依然低着头,身子却缓缓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对着我行了大礼,也不抬头,带着哭音说道:“不敢隐瞒先生,此次事件,学生我……我有份参与,罪大恶极!”
我惊了一下,其他**概也一样,潘德鲁最离谱,惊呼了出声,然后又把手塞进大嘴里,一副再出声好像他会成为从犯一般。
“起来。”我说,“说清楚些,有罪无罪,不是你说了算的。”
“不敢起来,但请先生听我!”这个小伙子跪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虽然现在说来显得矫情也已无用,但我还是要先说出来——本来今天黄昏时候我见到先生,就已经有坦诚的想法,但先生的严厉和贵族的严酷让我产生了足以后悔终生的却步——先生!先生!我不敢再说自己的悔恨之心与悔恨之事,因为晚矣,只添羞耻!——先生!先生啊!我欢喜您的知遇之恩,可是我听了贵族们的话语,心中已有毒瘤无法割除!——先生!学生要厚颜问您一句——先生!贵族们说我们几个是您选来代表平民反抗他们的棋子,是可以随意操弄抛弃的棋子!——先生啊!我没办法不信!我心中已有毒瘤!”
我心中一突,这个孩子声嘶力竭语无伦次的感叹,让我惊觉,自己的确有点沉醉在了权力的强大之中,一时居然没有照顾到这几个孩子的情绪,让贵族钻空子了!我看了看各人的神色,看得出来其他几个年轻人脸上都是迷惑和惊讶,看来贵族们找的只有多维一人。我很自责,真的,我无法反驳贵族们给这个孩子说的话,我也无法割除他的瘤——可是,多维这个孩子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继续哽咽着说道:“先生,多维无颜再多说自己为虎作伥祸害同学的细节!最重要的是——当我混在其他四人之中继续配合贵族们的时候,我看见了先生!我看见先生进来了!我真正见到了先生的大智大勇,看见了一切迷障一切诡计在先生面前毫无作用!看见了即便没有我的举报,先生也看出了所有的丑恶!我还看见了先生为了我们这些学生下属,是如何单刀而来!我羞愧!我惭愧!我恨自己不应该怀疑先生!不应该质疑先生的安排!就算能成为如此睿智的您的棋子!学生我!我!我也应无怨无悔!学生现在!悔啊!!”
额,我真是老脸有点发烧了,这算是多典型的因祸得福啊。虽然说心里有点小得意,但是为什么我好想做不到就坡下驴呢?就是因为多维一再强调的一个词——羞耻。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向所有人,包括你们这些学生学习呢?要知道,如果是在前世,你们就是常春藤那一系列的学生,而我,就是野鸡大学都混不上的孤儿啊。
是你们让我知道了机遇的重要性,也映照出了我诸多的不足啊。
这么分神了一会,福米尔已经很体贴地挥手示意所有无干的哨子和侍从带着“来客”退下。我依然有些走神,等妮妮小姑娘被带下去了,我才惊觉她的水壶还在我手上,只有等下次,如果还能见到她再给她了。把水壶放进怀里,我拍了拍地面说:“有一点你说得对,多维。”
我在地面上扣了几下,扣出几个泥团,随意地在地上摆了一个有些歪扭的汉字——“罪”。
“有一点你说得对,你的确有罪,多维。还是我黄昏时候给你说的,你对自己的同学和我不信任,你甚至蔑视了潘德鲁的课题,而且你还有自卑,这是你抛弃自己的伙伴和我,而偏向了贵族的根本原因,而这,也是大多数平民们偏向贵族的主要原因。而你又有你自己的骄傲,所以,你和大多数聪明人一样,在偏向贵族后就指望自己的才能会被贵族们重视,所以你配合,你还会绞尽脑汁地完善贵族们的计划,是这样吗?”
多维伏着的背大幅度地抖了一下,沉默了一会,低低说了一声:“是!”
我突然怒了,以我从来没有用过的大音量吼道:“是就抬起头来说,别像个做了还不敢认的孬种!是孬种的话,我马上丢你回家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多维闻言,马上扬起了一张泪流满面沾满尘土,看起来很脏但是很干净的脸面,咬着牙大声地喊了一句:“是!我心中犹豫了,我当时做了错误的选择,而且在错误的道路上还使了自己钻研课题都没有用过的大劲,我……”
我没有让他继续说,继续自责,而是继续提着音量打断了他:“但你悔改了!”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只有魔法乌鸦不时扑棱棱地在福米尔身上起落,福米尔则似乎在通过震荡斗气进行着无声的工作,也是辛苦他了,晚上的情报工作都要靠他,还得应付我们这些嘈杂的人们。
然后我又摆起谱,咳咳了一声继续说:“但是你悔改了啊,多维。而且其实我也有错,我之前走眼了,你其实并未骄傲到飘飘然,而是一直充满负罪感地在我们与贵族之间摇摆,如果我对你态度好一点,让你说出了应该说的,事情会是另一种样子。”
我摆摆手示意多维不要插嘴,然后停顿了一下,说:“而且,你们可能都误会了,我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智勇双全,我这样的人,并不是揭发所有的阴谋,救出所有人质的英雄,我只是靠一个个的巧合适逢其会罢了,我当时其实怕得要死,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甚至还不如潘德鲁的小兽,我进门时它应该就偷偷摸摸跟着我了,而且它懂得直接对波特的禁制下手,为我们赢得了生机,这才是真正智勇双全的勇士。”
潘德鲁咦了一声说:“难怪我醒来没发现小兽呢,后来又突然自己跑回来了。”
他摸着自己怀里幼兽的头问道:“你还懂得跟着院长先生来找我?真这么聪明?”
也许只有粗线条的他没有马上意识到我的话意味着我自己走下了神坛,我这种也许有些特异的行为让场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小兽带点得意的哼哼。然后我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了,继续说了一句:“而且贵族们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打算利用你们调动平民阶层与贵族对抗,这种利用在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也许哪一天需要了,我就会抛弃你们,可能会心中有些不忍,但情势如此的话抛弃就是必然,那么问题来了,我问你们几个入了课题组的小朋友,你们是否依然愿意为我这样无能到只有靠运气救命的人,做一颗棋子?”
“跑题了,我们是在收集这次事件的情报,不是在让你和这些嫩娃子们开会。”夏普一直抄着手面向圣骑士的坟前站着,这下却转了头过来,眉眼之间有些不耐烦,似乎忍了很久才终于说了出来,“多维是有罪的,他这个小偷简直是恶性不改!吴宁负你也难逃其责,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很有担当,也很蠢啊。”
“是的,如果不说这些其实更好。”这时候意外的是洛洛这个女孩子出声了,“其实出事时我阅读的家信,已经指示我与院长先生洽谈合作,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我家里人,包括所有人,似乎都对先生看走眼了,没有一点领袖气质,难堪大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