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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某天晚上,落遇肚子饿,去物美买吃的。出来的时候,透过玻璃门,她看见展晓白坐在新华书店的地上看书。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看书?”落遇走进去,好奇道。
展晓白抬头见是落遇,笑了下,说:“来逛超市?”他站起身,看了看手表,说:“就走。”
落遇感觉怪怪的,问:“回家还要看手表吗?”
“我那两个房间租出去了,我回去早不方便。”展晓白回答。
“那你睡哪?”落遇惊讶道。
“我在客厅放了张简易床。钱是好东西。现在每个月能多出五千块钱,感觉人生一下子就多了不少希望。”展晓白笑着说。
落遇的鼻梁一酸,眼泪差点涌出。
两人结伴往回走。
落遇说:“你以后不加班,就去我那吧。”
“算了,不方便。”展晓白说。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在客厅,我在卧室。”落遇说。
“你要是没有男朋友,咱俩反正心里坦荡荡,没什么。你如今有了男朋友,总归不方便。回头别影响你俩的感情。”展晓白说。
“我们分了有一段时间了。”落遇迟疑了下,说。
“我昨天晚上还在你们小区门口遇见邵炎。他说,他下班晚了,怕打扰你,看看你窗户的灯光就走。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邵炎待你真不错,你得好好珍惜。”展晓白说。
落遇沉默了会,岔开话题,说:“你跟林吉安怎么样了?”
“她结婚了。”展晓白淡淡说。
“怎么可能?”落遇吓一跳。
展晓白说:“那个男孩子一直都追她来着。她嫌人家个子不够高,没答应。跟我掰了后,那男孩又向她求婚了。她就答应了。我觉得挺好的。”
“展晓白。”
“嗯?”
“展晓白。”
“嗯?”
“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从初一的时候就喜欢。”
“不会吧?”
“真的。上高中的时候,咱们不在一个学校,我失落了好久。只有看见你,我的心跳才会变得不正常。”
展晓白沉默了会,说:“我这个人,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好的。”
“你们?”
“我之前谈的那几次恋爱,都是女方追的我。她们说,她们喜欢我很多年了。她们说,她们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可是结果呢,最长的一段恋情,只维持了三个月。我觉得自己挺用心的。可是她们分手的理由都一样,觉得太不公平。她们说,她们对我挖心掏肺,我却对她们不冷不热。”
“你知道吗?我的内心深处,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我还曾经幻想,有一天,我跟你说,我喜欢你很多年了。然后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很多年了。我真没想到,你已经谈过恋爱了,还谈了好几次。”
展晓白笑了,说:“说真的,你喜欢我?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你想象中的我。你想,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一起说过的话,都没有几句吧?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什么样,你什么样。大家都说,两个人相像,反而无法在一起。初中那会,我每天听梁咏琪的《我的笑很像》很多遍。我好像一开始,就觉得我们无法在一起相处。无论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一个美好的存在。”
落遇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路。
展晓白说:“你是个不一样的女孩!”
“是个无趣的女孩。我挺羡慕那些敢爱敢恨的女孩。我真希望,自己当初喜欢上你的时候,能跟你大声说,我喜欢你。可我只会暗恋,直到自己知道没有希望了。爱还是需要争取的。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会答应我吗?”
展晓白沉默了会,说:“我真没想过,你会喜欢我。在我心中,你就是一个老同学,跟男女感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喜怒不形于色,说明我适合做大事,哈哈。”
“邵炎挺好的,你别错过他。”
“是我的,错不过。不是我的,抢都抢不来。”
“你错了,会错过的。爱情需要经营的。真爱,如果一直是单方面在付出,有一天也会被磨光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落遇所在的小区,两人告别。
之后,日子平淡无奇地溜走。发工资那天,落遇收到短信提示。她看了又看,真的是元。怎么回事?上个月都忙成狗了,工资怎么也该上万。
管财务的,是个有点秃顶的四十岁男人。面对落遇的质问,他扶了扶眼镜,说:“我们财务只负责统计数字。至于具体计算方法,你得去问你们主管。”
落遇跑去问薛冬。
薛冬回答:“你做的那几个,是所里的老客户。”
老客户?
落遇笑了,说:“你有没有查,那几个客户,当初是谁拉来的?”
她刚毕业那几年,每天晚上都在餐桌上应酬,把胃都差点喝出血来。过了注会还那么拼,容易吗?
薛冬也笑了,说:“我知道,所里有不少客户当初是你拉来的。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能吃老本对不对?人要向前看。”
“你的意思是,工资不改?”
“怎么改?这是公司的规定!”
落遇很想说,老子不干了。想到房租、衣食行,她把这句话咽回去,说:“好,我知道了。”
默默回座位,落遇觉得自己很失败。
“落遇姐,怎么了?”黎清问。
“没怎么。”
“晚上有空没?我让我未来的老公请你吃饭。”
“你——未来的——老公?”
“对啊,我嫁给他是迟早的事。”
“干嘛的?”
“家里是开公司的,他帮着管理。”
“长得帅不?”
“还可以吧。晚上有空没嘛?”
“有免费饭吃,当然有空了。我现在穷得饭都快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