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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似乎是落遇懂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比如很小时候,就会乖乖洗衣做饭收拾房子。因为她知道,反抗没有用,只有引来打骂。范雯萱是个爆脾气,落遇却很少挨打。因为落遇很小就摸准了范雯萱的脾气。有些事情如果不做,挨打后得继续做;乖乖自觉做了,若有空余时间,还可以做别的事。
对于自己的未来归宿,她也翻来覆去想了很多。若展晓白能有邵炎对她的一半心思,她会毫不犹豫投入展晓白的怀抱。但展晓白对自己毫无意思,自己自然放不下,也得放下。陈浩淼对自己貌似挺有情,但若一起过一辈子——落遇想想,还是算了。她不喜欢陈浩淼,因为他做事目的性太强,让落遇浑身不自在。目前看来,邵炎是较适合自己的,姑且一试。
又是谈话。
落遇跟邵炎斜对着,各坐一个沙发。
“如果你父母坚决反对,怎么办?”落遇问。
“只要你肯跟着我,我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
“别的女生看上你怎么办?”
“不理她们。”
“死缠着你呢?”
“让她们死去。”
“如果你看上别人了怎么办?”
“不可能。”
“如果。”
“没有如果。”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邵炎的这几个回答,落遇满意度为九十分。
“如果你看上别人怎么办?”邵炎问。
“藏心里。”
“那他也看上你了呢?”
“视而不见。”
“为什么?”
“只要我没有跟你分手,别人再好,我也不会下手。”
邵炎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那种幸福,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如果你有两情相悦的对象,我若真的爱你,就该放你自由。可是我做不到。遇遇,你当我不够爱你吧。总之,我做不到放你走。如果你跟了别人,我就杀了那个人。”
落遇突然问:“那要是我现在就跟你分手呢?”
“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邵炎回答。
落遇差点跳起来,说:“你没这么变态吧?”
邵炎回答:“我就是这么丧心病狂。”
落遇沉默了会,说:“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
“无法脱身的恋爱,我不该后悔吗?”
“能跟一个爱你疼你的人铁定慢慢变老,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吧?”
“如果爱满分一百分,我对你只有一分。即使这样,你也不觉得委屈?”
“受委屈的是你。”
“我不觉得我还能遇见让我心动的人。但是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遇见。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别瞒着我,告诉我。我会选择离开。如果你想享齐人之福,让我沦为别人的笑柄,我会杀了你们两个。明白吗?”
“明白。”
“明白什么?”
“你想我们之间绝对真诚,不撒谎。”
“其他事情,你若觉得骗我,对我更好。只要你觉得能骗得了我,你尽管骗。但是感情方面,如果你移情别恋了,或者对某个人动心了,行动之前,先跟我把关系撇清了。”
“知道了。我觉得你跟别的女的差别好大。”
“因为我不够爱你。”
“对,这是一个因素。除了这个,还有一点,你对我没有什么占有欲。”
“我不想跟别人一起享用你,这个算是占有欲吧?”
“不是。你只是不想沦为别人的笑柄。如果我在外面搞七搞八,外面的舆论对这视而不见,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这个。”
“你错了。我只是不想跟别人一起享用你,跟舆论无关。”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是个心理上有洁癖的人。我在想,你后来为什么又会给我机会,估计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
“对,我不想你心里有别人。”我的心里有别人,所以不想你的心里也有别人。这样容易让两个人同床异梦。我希望你的爱,会让我慢慢淡化我心中的那个人。
“相信我,有你,我这辈子已经美满了。”
“我信不信不是重点。只要你记住我刚才说的,我们就成交。”
“当然。成交。”
两人握了握手,对视一笑。
邵炎拍了拍沙发,示意落遇坐过去。他搂着落遇的腰,说:“我跟我妈摊牌了。她说,我要是非得跟你在一起,她不会坚决反对。因为我吃了秤砣铁了心,这样只会把我更推向你。但是她会一直对你持保留意见。如果你去我家,她不会对你多热情。她希望你心里有数。”
“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你爸呢?”
“我爸无所谓,只要我觉得好就行。”
“那就行。”
“你爸妈呢?”
“他们希望我跟陈浩淼在一起。”
“啊?那怎么办?”
“如果我非跟你在一起,他们也没意见。不过,他们担心嫁妆寒碜。”
“我有个朋友刚结婚,女方的嫁妆是一辆两百万的车,一间市值五百万的店铺,一套市值三百万的商品房。我给你一千万,嫁妆的事,你看着弄吧。”
“如果我给你十万嫁妆,你会不会脸上无光?”
“我倒不是怕我脸上无光,而是怕你爸妈脸上无光。你别跟我说,旅行结婚之类的。就算旅行结婚,回来还得补办婚宴。我妈是经商的,还是服务行业,这点你得理解。”
“那一千万,别人会不会怀疑是你的?”
“不会。因为你爸妈一年能赚百万,这么多年下来,攒个一千万不是不可理解的。”
落遇盯着邵炎。
邵炎说:“难道你没有暗地里了解下我家吗?哦,对了,你不需要。黎清早就把我家的情况,向你说了个底朝天吧?”
落遇笑了下,说:“你有没有三千万的积蓄?”
“干嘛?”
“我怕等我弟结婚的时候,女方要求多。给女儿结婚出一千万,那给儿子结婚怎么也不能寒碜对不对?不能一个一千万,一个就两百万吧?”
“目前没有。再过三四年的话,应该差不多。”
“哦……不过这会谈结婚事宜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今年就结婚,明年就有孩子。”
“这么急?”
“我倒不急,不过替你急。”
落遇想了下,说:“除非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然结婚生子也是早晚的事。得,看情况吧。”
邵炎笑了,说:“遇遇,我觉得你像一种人。”
“哪种人?”
“浪子回头的男人。”
落遇故作深沉,摸着下巴,说:“哦……这么说,你承认你喜欢男人?”
邵炎笑嘻嘻说:“对啊,我现在才意识到,我喜欢像男人的女人……”
“滚——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小女人……”
“你?小女人?”邵炎忍不住“噗”得一声笑了,之后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