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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那个家伙，看着自己苦等了千年的主子，死在它的逆子手中！”
澜沧已经彻底被扭曲的感情给蒙蔽了，它身上顿起一股杀意，朝着我狠狠踩了过来。
我竟因疼痛而失去知觉，恍惚间，仿佛听见了凌夜不屑的冷笑。
一个寒颤，凌夜控制了我的身体，只一掌，便将身上的庞然大物击飞。澜沧飞身而起，化为人形，敛眸阴冷地盯着我，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终于，露出你本来的面目了。”
凌夜缓缓起身，轻蔑地瞥了它一眼，移开，手腕一转，将骨折了的左手接了回来。
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本念你是钰言的儿子，想放你一条生路，殊不知你如此不知死活。既然知道我是妖灵王，区区一只不满千年的狐妖，也敢如此放肆？”
“呵呵……妖灵王大人是什么角色，我自是知道的。”澜沧微微一笑，眼中毫无惧色，反而有些许得意。
“可是大人你也忘记了一点，千年的封印还没解开，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呢。现在的你，不也只是一只被困在牢笼的野兽吗？”
凌夜冷冷盯着它的脸，嘴角勾起，“就算是现在的我，一根手指头也能弄死你。”
澜沧眼中满满的忿意，似癫狂又似决绝，“并不一定。”
它朝着凌夜攻了过来，每一招都夹杂着浓厚的杀意和灵力，凌夜一边反手化解它的招式，一边攻击澜沧的破绽。
澜沧很强，但凌夜更强。
澜沧被凌夜一掌推开，狠狠砸向身后的树木，树木被拦腰截断，树叶散落满天。
被步步紧逼的澜沧，死死盯着凌夜，周身突然暗化，游离着黑色的雾气，连本来是紫色的长发都被染成了阴郁的颜色。
紫黑色的眼眸没有一丝退却，而是一种名为“视死如归”的绝望。
这一招，我是知道的，是一种强大的邪术，噬魂术。
然而澜沧是不能用的，它并没有像红殇一样修炼，却强制自己使用了这套邪术。
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死。
我蹙紧眉头不解地盯着它的眼眸，然而它却看不见站在凌夜旁边的我。
它的眼中只有杀意，别无其他。
它再次向凌夜攻去，凌夜依旧挡下了它的攻击，也许是无心同它纠缠，凌夜眼眸微微眯起，可怕的杀意游离，左手抓住澜沧的手，一把扯断。
断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血抽搐着喷涌而出，上面的骨头以及狐筋清晰可见。
澜沧痛苦地发出一声恸吼。
我想要惊呼，却无法出声，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蜷缩的澜沧。
住手……住手！凌夜！住手！把身体还给我，还给我！不要再伤害它了！把身体还给我！
我挣扎着想要恢复意识，奈何凌夜的控制太强，我只能看着它一步一步走近几近晕厥的澜沧，什么事都做不了。
“虽然你也蛮强的，还是钰言的孩子，狐族的一员。不过，我并不喜欢会反咬主子的狗，如果无法驯养，还是早点杀了比较好。”
它的手中顿生一把剑，寒气缠绕于上，刺了下去。
澜沧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就在离它的胸口仅有几厘的地方，我一把抓住剑锋，尖锐的剑刃将我的手划伤，血顺着剑锋滴了下来。
最后一刻，我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忍住身体依旧骚动不已的杀意，将剑狠狠丢开。
看着奄奄一息的澜沧，漫天的自责和愧疚将我的心防冲击得体无完肤。
“澜沧……对不起……对不起……”
澜沧缓缓睁开眼睛，它的头发已经褪去紫黑色，变得苍白若纸。
强行使用噬魂术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它不可能会不知道的，却还是用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砸了下来，打湿它胸前的衣衫。
怎么救它，怎么救它，怎么救它！我脑中回荡着这些话，认真思索着，可是完全不行，我混乱得无法想起一丝可行的办法。
“啧……不过就是死……有什么好哭的……”
澜沧冷眼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惊讶。
“对不起……澜沧……对不起……我应该早点阻止凌夜……我……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我自己的抉择……咳咳……与你无关……”它无力地咳嗽着，“是我自己想要落得这般下场……”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哭……我可是想要杀了你的妖魔耶……到头来，居然会可怜我……为我而哭……”
我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解地失声质问道：“你明明……可以在一瞬间就杀了我，可是你一直手下留情，为的就是等凌夜出现。你明明知道凌夜是妖灵王，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它……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它笑了起来，眼中没有一丝恶意。“为什么？”
“大概……是像你所说的……在赌，我在赌……在它心中，是主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可惜没能问它的答案……”
它的瞳孔已经有些扩散，意识游离，嘴角不停涌上来的血染红了衣衫。
我看着那妖冶的颜色，如同火一般灼烧着我的心脏，“不行！你不要死！你撑着！我去找叶锦年！”
然而它却摇了摇头，“没用的……我并不是因你而伤，而是被噬魂术的魔力所吞噬……已经没救了。”
“不会的！可以救！你可以活下来！”
“活下来……活下来又能怎样？我是，本不应该存活于世的异种……我不想活下来……”
它那番自暴自弃的话，让我止不住心中一团上升的火气，狠狠扇了它一巴掌。
它虚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什么异种什么不想活！我不知道！生命那么可贵！不要随随便便就抛弃掉好吗！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的好吗！难道你的生命有那么多条让你可以放心去死吗！”
“我不知道澜沧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可是……活下来才行啊……活下来才可以看见……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看见的东西啊……”
“高山，湖泊，大海，雪景……好多好多……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请你活下来！”
“一定会找到什么，你所在意，所想去保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