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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增加几分颜色了,萧家兄妹还真能折腾,全是是非的祸端。
这回连敷衍也懒得与她虚应了,上了轿子,便往宗法府里去。
府尹在旁侧俯首哈腰地为我引路,谄媚十足。我暗自皱眉,这等趋炎附势的人担任宗法府府尹,监管东瑜城治安和刑法,真能公正判案?
想着当会儿,就来到了地牢,跟全天下所有的牢房里一样,这里的地牢阴冷潮湿,令人不喜。因为楚沐晓所犯为叛逆大罪,被监管得十分严密,牢房时独立的,四壁石墙严实,铁门厚重,要想越狱那是不可能的事。
府尹让牢头把铁门打开,顿时有股血腥恶臭扑出,便见楚沐晓被架在石壁上,四肢锁着手臂粗大的铁链,身穿白色囚服,囚服却早已污秽不堪,整个人被人打得皮开肉绽。
我当场勃然大怒,责问:“古训有言‘刑不及士大夫’,楚沐晓纵然犯下大罪,他还是楚家的二世子。如今尚未定罪,你们居然敢对他用如此重刑,是谁借你们这等天大的狗胆子!”
府尹一愣,忙道:“回十姑娘,是……是魏国公夫人下令严刑逼供的,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
又是萧晚灯,我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府尹的脑袋厉声道:“还敢狡辩!你是魏国公的臣子,还是她萧晚灯的臣子!”
府尹跪地瑟瑟发抖,口中直呼十姑娘恕罪。
心知对他发火也于事无补,我深深吸气,怒喝:“滚!”他便当真滚着出去了。
冷冰冰的石牢里响起嘲讽的笑声,便闻楚沐晓道:“十妹,你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我看着他乱发后的那张脸,饱受沧桑,不过三日,却好像老了三十岁。
动了恻隐之心,道:“二哥,你受苦了。”
楚沐晓非但不领情,还啐了我一口:“呸!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别再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装好人!你不早盼着我死?现在你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还演戏给谁看!”
我抬袖擦去脸上的血水,忍住愠怒,平静道:“二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传言,或是受了谁的挑拨?”
楚沐晓愤愤道:“谁也没有挑拨我,是我自己亲耳听到的!五天前我去给大娘请安,在门口亲耳听到你跟她合计密谋要害我!为了让十二稳坐魏国公之位,从此高枕无忧,你们还真狠得下心,居然这么蛇蝎心肠要对我们母子俩赶尽杀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哥哥,喊了她二十几年大娘的儿子啊!”
我听后又惊又怒:“你胡说!我从来没跟她说过什么杀你的事,全都是子虚乌有!”
楚沐晓冷嘲道:“你还装什么装,就你这声音,我就是化成灰也听得出来!”
“哦,难道我的声音真如此美妙,竟让二哥念念不忘,就算化成灰也听得出来?”
石牢里突兀地响起我的声音,但我没有开口说话啊——是谁在用我的声音说话!
我惊愕不已,猛然转身朝身后看去,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懒怠地依靠在铁门上,似乎在那里站了许久,用一种寒魄似的目光盯着我,眼眸里又恨又怒,又有一种纠结不清的情感,竟近似于迷恋。悬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突突跳着,映照在他那身云涛繁纹的白袍上,发射出冰冷的寒光,让他本就俊美的脸,显得愈发冷峻。
“是你,萧晚月!”我惊道:“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萧晚月淡淡瞥了我一眼,什么都没回答,转身就走。
我想也不想,拔腿追着他出去了。
他走的很快,大步流星,袖角随着他行走的速度快速飘袂,白茫茫的似飞雪旋舞。我追得辛苦,不由怒喊:“萧晚月你给我站住!”他脚步一顿,我,忙把身往前跃去,袖臂一抬挡住他的去路,这才在府衙长廊的转角处拦住他。
萧晚月怒瞪我,活像我做了什么天大对不起他的事。这时清风吹来,扬起我玫红色的纱织袖管,柳枝儿似的从他脸上拂过。风停,水袖落下,他的神情变得些许恍惚。
情急之下我只顾着拦他,现在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忙卷着衣袖把手抽回背后,问:“刚才是不是你用我的声音说话的?”
他像刚从梦里醒过来似的眼神懵然,渐渐地清晰起来,倒不再如先前那样愤恨,不浅不淡地回了句:“你说呢?”
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我蹙眉又问:“是不是你和萧夫人合谋陷害我的?”
他反问:“你说呢?”
我深深呼吸,忍气再度试探:“你是不是他?”我心中的那个噩梦。
“他?”萧晚月怔了一下,随后笑得不怀好意,“你说呢?”
心知是被他耍着玩了,我怒上心头,骂了声:“你混蛋!”也不顾心里那一系列的疑问,转身要走。
萧晚月眼角寒光闪过,骤然跨步朝我逼来。我本能后退数步,撞到了廊柱上,他一掌拍向柱面,将我困在他的臂间。我忙往另一处走,他的另一只手也拍向廊柱,这一次彻底地将我禁锢在他怀中狭小的空间里。
后背紧紧贴着柱子,我仰面看他,佯装冷静,却还是颤了音:“你、你想干什么?”
“你骂我混蛋?”他冷冷一笑,如云的鬓发风中张扬。
从我仰视的角度看去,他那斜飞的修眉下,眼神格外犀利,便听他说:“我是混蛋你又是什么?一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贱女人!”
我闻言大怒,顿时忘了那股由他的强势带来的压迫感,把旧账翻出来反骂回去:“我是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贱女人,你就是满口谎言卑鄙无耻的贱男人!”
萧晚月怒极反笑:“好啊,骂得好!我是贱男人,你是贱女人,我们就是天生一对的狗男女!”
这个疯子!我愤愤瞪他,不想再跟他一起发癫,一把将他的手臂撞开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抓着我的双肩重重撞到廊柱上。
我吃痛闷哼,他低吼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我的大哥!全天下的男人死绝了吗,你为什么要选择他!”
我跟谁相好关他屁事,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正要反讥回去,却听见他无耻道:“大哥身体不好,他能满足你吗?我可是记得的,你在我床上一向热情的很,我们可以一整晚不眠不休地交颈**,大哥能行吗?你都上过我的床了,还能满足地躺在他的床上?”
“萧晚月,你下作!混账!”我涨红了脸,扬手朝他脸上剐去,他抓住我的手腕摁在柱壁上,反手要教训我。我非但不躲,反而把脸往他掌下蹭去,他却打不下去了,手掌僵硬在半空。
我火上浇油地吼道:“我就是爱你大哥怎么着?他是我生命的希望,梦里的渴望,是我楚悦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快乐!山无棱、江水歇、天地绝我还是爱他,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志不渝,我、爱、他!”
萧晚月气得浑身直发抖,那僵持在半空的手掌终于落了下来。我紧闭双眼,“啪”的一声,却没有痛感。睁眼惊愕看去,他的拳头打在廊柱上,颓丧地俯下身子,将额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央道:“悦容,就算你恨我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也别说这样的话气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别跟大哥在一起好不好?我拼命忍了两年没去招惹你,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求你了,别和大哥在一起……”
我正要把他推开,突然有道稚嫩的声音响起:“父亲,姨娘,你们在做什么?”
萧染站在走廊上,依旧是那白衣小神仙的范儿,正困惑仰着头看我们。
为人长辈的再怎么闹矛盾,都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否则会在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这个理我是懂的,竭力扯出牵强的笑,指着尤且靠在我肩膀上的萧晚月道:“你……你父亲身子不舒服,姨娘正在照看他。”
萧染非但不质疑,还非常紧张地跑过来,抓着萧晚月的手焦急道:“父亲,你的头昏病又犯了吗?”
我一愣,萧晚月什么时候有这种病了?听萧染的话音,似乎还是惯病。
萧晚月从我身上抽离,半蹲在萧染面前,摩抚着他的头,笑道:“父亲没事了,你别担心。”
萧染点点头,道:“父亲,那个坏蛋跑了。”
我奇怪问:“什么坏蛋?”
萧染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亏姨娘有一身本事,出宫的时候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幸好我和父亲看见了也跟着来,你才不会遭遇不测。”
这么说刚才在地牢里还有其他的人了?我困惑地看向萧晚月,他为什么都不说。
萧晚月无视我探寻的目光,问萧染:“那坏蛋往哪儿跑了你看见了没有?”
萧染黯然摇摇头,又说:“不过染儿有用小石子打中他的右臂,就算手臂不断也必然受了不轻的伤,父亲只要下令全城搜捕右臂不能动的人,一定能找到这个想对姨娘不利的坏蛋。”
虽是聪明,但毕竟还是孩子,东瑜城人口极盛,怕仅是右臂不能动的就不下少数,单凭这点并不好找。究竟是什么人跟着我,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是杀手?那么用我声音说话的到底是不是这个神秘人?我满腹疑问。
低头,对上萧染邀功的眼神,我笑道:“ 小染儿真是聪明的孩子,就这么办,抓到了那个坏蛋,记你头功!”
萧染憨憨笑了笑,苍白的脸浮上红晕,挠着后脑勺道:“我不要头功,只要姨娘平安。”
我殷殷看着这个娃儿,一脸感动。真是个好孩子啊,比他那阴阳怪气的父亲好上何止百倍!
走出宗法府,我和萧晚月一时无言。
这时有个妇人牵着娃子从府衙门口走过,萧染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竟看得痴了。
我问:“染儿是想被大人牵着手走吗?”
萧染偷偷睨了萧晚月一眼,见他脸色温和,才小心翼翼地回道:“不……不是,只是没被母亲牵着走过,觉得有点羡慕。”
我心里一痛,朝萧晚月投去责备的眼神,瞧你和长乐,这都什么父母?
向萧染探出手,道:“那今天咱们俩就不坐马车了,牵手回宫去。”
萧染璞璞红了脸,看上去欢喜不已,忙将手交到我的掌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另一只小手拉起了萧晚月的大手。
我怔住了,萧晚月也怔住了,萧染一个劲地乐呵:“恩,咱们一起走回去吧,总是坐马车的真的无聊死了。”我不好甩开孩子的手,无奈三人就这么手牵手地走在城道上。
忽闻有路人指着我们到:“哎呀,真是神仙似的一家子呀,夫俊妇俏,那娃儿也是水灵灵的。”
我的脸蛋轰地一红,顿觉尴尬不已,却见萧晚月微微弯曲着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
刚回到行宫,正要和萧晚月父子分道扬镳,便见一个墨衣内侍领着萧晚风打宫廊上走过。
萧晚风停住脚步,站在阶梯上看向我们,朱槿广寒袍被一阵风吹皱了一片,表情逆着光,像在云里雾里翻滚似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和萧晚月心有思量,都没有说话,倒是萧染恭敬地喊了声:“大伯!”
萧晚风点点头,视线淡不可闻地从我们互牵的手上飘过,对躬身在旁侧的内侍道:“带路吧。”内侍哈腰唱是,往前领路。萧晚风走下阶梯,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竟没有一声招呼。
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便将萧染的手放开了。
突闻身后有人惊呼:“郑国公大人,您怎么了!”
忙回身看去,只见萧晚风紧紧揪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支着一株海棠树的枝干,急促地呼吸着。
见我很萧晚月在看他,萧晚风又挺起了身子,大步地走远了。
白帕捂在嘴上,萧晚风一边走一边咳嗽着。
走在前面的内侍忍不住回身,紧张道:“郑国公大人,您真的没事吗?”
萧晚风冷冷看他,内侍顿觉如被冰锥刺穿了似的恐怖,双肩瑟瑟地颤了几下,再也不敢多话,抖索着双腿在前面带路。
萧晚风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座白玉雕砌的拱桥上,终于走不动了。
桥下碧波荡漾,岸边柳暗花明。春晖风景,明媚妖娆,令人怡然神往。
他看着,只觉得乏味而苍白,脑中回旋的都是那幕三个人的幸福画面。
左边胸口第二根肋骨下的那块地方痛得厉害,痛得他不能再将这种感觉忽视。
曾经以为,他的心很大,能吞下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