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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烈轩的话，如同炸雷，一遍遍的在沈莹莹的耳边回响。
本是坐在椅子上的沈莹莹，刹那间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子，翩然滑落在地上。
呆愣愣的看着前面，沈莹莹的目光中再也看不到神韵。
傻傻的样子，只是不停的落泪，连哭号发泄的力气也失去了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花王目光灼灼的看着幻境之内，看着红雪冷笑着缓缓起身，看着昏黄暗淡的灯光瞬间清晰，看着幻境中的男人刹那间转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看着红雪挑衅的目光……花王不断摇头。
若是可以，她多想将沈莹莹拉起来，让她看看这一切，一切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可是她不能。
沈莹莹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头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只感觉到泪，仿佛活下去，连这一阵阵的喘息，都可以消耗掉她全身的力气。
“沈姑娘？”
花王轻唤，沈莹莹却呆愣愣的不回应。心思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沈莹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那刺耳的缠绵声、还有那翻云覆雨的场景，来来回回的在她的脑海中闪现，挥之不去，重复不断。
倔强沈莹莹的表情尽数看在眼里，花王忍不住别过身去，偷偷擦掉自己眼角的一滴泪。
千年了……
她做妖千年，做王千年，两千年的岁月里，除了最初孤单时会黯然神伤，花王从不掉泪。而这，是千年之后的第一次落泪。
沈莹莹自然不知。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不知是怎么被花王带上寿宴的。
大殿之上，花团锦簇，将这百花林的风貌展现的淋漓尽致。一簇簇的花团，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迷人心醉，动人心魄。
沈莹莹呆愣愣的看着，那无神的目光，除了了然一切的花王，任谁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寿宴开始，小妖们一个个送上自己的贺礼，为花王庆贺。
面露笑意的接受小妖们的祝福，可其实花王的目光和心思，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过沈莹莹。
那落寞的表情，那伤心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美丽的花王大人，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妖如镜特意用百花林中的千年耀华草锻造出一面美人面，还请花王大人笑纳。”
说话之间，自称如镜的小妖，便将一面镜子缓缓的递到花王面前。
看到镜子，花王的眼睛陡然睁大，没有预料之中的欢喜，她满满的都是惊恐之色。
咬牙切齿的低声开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什么时候才能收手？”
听到花王的声音，美人面里缓缓传出一阵笑声，“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这盛大的寿宴罢了。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花王不着痕迹的看向沈莹莹，她自然知道红雪不会伤害她，可是沈莹莹呢？心思歹毒、攻于算计的红雪又怎么会放过她。
就在这时，花王还来不及多想，美人面如同长了腿一般，飞速的从花王的手中逃脱，滑向半空中。
花王蹙眉，断然出手，一股红色的内力喷然而出，直冲着美人面而去。
红雪冷声，“你真的要对我动手？”那冰冷的空气，比冬日寒冰更让人觉得冷。
花王看着红雪狰狞的脸，她断然开口，“我已经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现在，我要让这一切停止，我不能再助纣为虐，帮你伤害善良的人。”
“善良？”听到花王的话，红雪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她嗤之以鼻的冷笑。
在美人面中的脸不断放大，红雪几乎是贴着那面镜子，冷冷的冲着花王开口，“你跟我说那贱人善良？难道……”
红雪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身红装的沈莹莹陡然靠近，挡在了花王前面。
“贱人，没想到看了这么多次我和轩缠绵悱恻的样子，你还能如此冷静的站在我面前。看来，真的是我低估你了。”
红雪一边炫耀，一边嘲讽。
可是，沈莹莹的目光冷冷的，眼底带着泪，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流下来。
看着面目狰狞的红雪，沈莹莹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上笑容，“红雪，我能这么清醒的站在你面前，你谁都不用谢，好好谢谢你的那一句贱人，如此便够了。”
话不多，但足以让红雪抓狂。
沈莹莹自然不会说，她的意识似乎已经清醒，头脑里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像是被什么连接在一起了一样，让她看出了一些端倪。
虽然还说不清楚，但是她却是愿意相信，一切都只是把戏，洪烈轩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看着沈莹莹冷清的样子，红雪眉头紧蹙，咬牙切齿。
“花王，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理会沈莹莹，红雪转头对花王咆哮。
花王微微上前，还未等说话，便被沈莹莹护在身后。
挑衅的目光带着无尽的神韵，因为这一句话，沈莹莹更加肯定，自己遭遇的一切，都不过是红雪鼓掌之中的玩物。
对着美人面里的红雪，沈莹莹像是活过来的一般，再也没有呆滞和伤感。目光灼灼挑衅一般的看着红雪，良久，沈莹莹才轻轻开口，“缠绵悱恻之后就如此动怒，红雪，你这是玉求不满吗？”
四个字，仅仅四个字，却让红雪抓狂。
她心里自己和洪烈轩之间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若不是想让她沈莹莹精神崩溃，死在这练功阵中，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天知道，每次装作和洪烈轩满室旖旎过后，她的心有多凉。等了千年，恨了千年，盼了千年，最终得到的却也不过是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和喜欢。
如今，被沈莹莹一语道破，红雪恨意丛生。
妖媚的双眸，似乎能迸发出刀子来，将沈莹莹一刀刀的刺穿。
嘲讽的迎上红雪的眸子，沈莹莹良久才轻轻开口，“红雪，作为女人，我为你感到悲哀。”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
“资格？”听到红雪的话，沈莹莹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一步步的靠近美人面，看着镜子中的红雪，沈莹莹冷笑开口，“资格？就凭着我是梅妃娘娘，洪烈轩最宠爱的女人，我们曾经几度缠绵，有过一个孩子，这够不够？”
刻意把话说的明晰而漏骨，沈莹莹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逼出红雪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