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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实则也简单，楚晋厉自从把娴姐儿卖了得了笔大银子之后，花起钱来越发没个准头，往日里自然是有老太太给补贴也算是能混过去。此次，原本楚晋厉帮着楚晋章办事也小赚了笔，可是经过楚晋厉小半月在外头包花魁，包乐妓，赌牌九，所有都是按着京城最豪的花法儿来，自然是又欠了一屁股烂账。而且这回也不知怎的数额巨大，大到若要偿还干净，老太太整个私库般光也还差点儿。
楚晋厉知道他老娘惯着他也是有个度的，经过下面人一番撺掇，便想出分家，分财产的法子来。
楚晋章刚开始自然是不同意。开玩笑，前头才被皇帝斥责过家宅不宁，这会儿又要闹到母亲尚在，兄弟分家。不正是给御史一个大借口！于是把闹得厉害的弟弟打了一顿送回棠园关着了。
“那后来呢？”李语义接着问
“后来......后来我那三婶.....你也见过的。她是个聪明人，向来便不喜四叔在外荒唐，三叔给他善后。况且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她知道若是任由这般下去，安宁候府迟早要被四叔败光。因而便暗地使了娘家人出面让外头那些债主上门要债，三叔自然便什么都知道了，我听说三叔要去打死四叔的时候，还是三婶拦着，然后给三叔出了这个主意。”慧姐儿不禁一笑
“那你三叔肯干？”李语义疑惑问道。
从慧姐儿所言之中不难看出，这安宁候实则也十分溺爱这个弟弟。
“当然不肯，可是三婶说又不是真的要分家，不过是让四叔借着分家出府去学者独立，也好让他晓得世道艰难。”慧姐儿说至此处，笑容越发意味深长。说是体验苦日子，这家只要分了就绝没有再合的道理，乔氏当真是好手段！
“闹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自然不允，可面对巨额债款，她也没好意思开口走公中账目。这几日装病不见人，怕是拖延时间，清点财物早日还清债务也好绝了这分家的根源。”
“听你口气像是觉着这家能分成？”李语义见慧姐儿心情不错，便又笑问
“自然能成，我都已经吩咐下面人去江南接轩哥儿。放心吧，最多明年夏，这事儿定然能成。”慧姐儿信心满满回答
“你做了什么？”李语义俯过身子望着慧姐儿好奇问道
“且看着就是。”慧姐儿却故意卖了个关子。
慧姐儿拿着李语义帮她做的记录回了悠然居。一边就着王妈妈亲手跑得薏仁茶，一边细细翻看，眉头不禁越发紧皱。
这里头所记录的几笔大交易多是与清河候或者与邕王扯不上什么关系的人家。只吏部侍郎韩大人家，是当今皇后的妹夫处，倒是能扯上。
慧姐儿这几日虽说是一边忙着给“分家”一事加柴添火，可另一头也在追查安宁候府那批脏银的下落。多日对安宁候府明察暗访，便是前头楚晋章的书房，红玉也冒险去试了两次，均是一无所获。
她曾经想过，这些钱都是赃款，若要使其光明正大流入邕王府，最好的办法就是花出去。京城的消金窟就这么几家，男人出去直接花难免不引人瞩目。可是女人却不一样，女人花了至少大多作为男人的政敌并不会发现。
而京城最贵的女人场所便是邕王外祖母清河候夫人私下所开。这钱自然也就光明正大流入邕王府，只要查到了影子，顺着这条线摸下去，便能抢占时机，趁着银子流入邕王府重铸之前把脏银都劫出来。
可是阿义给她的册子上头除了那位韩夫人，其他所熟知的邕王属臣都没有，便是安宁候府也没人前往。
“小姐，怎么样了？可有头绪？”红玉恰好此时推门而入，见慧姐儿皱紧的眉头，不禁问道。
“没有，这上头唯一所记与邕王相关的人家也不过是这吏部侍郎韩大人家，可是韩夫人所购使用的银子却是普通银两，并非那批脏银。”慧姐儿摇摇头
“对了，你们家少主如何说？”慧姐儿准备把轩哥儿带回，可是她的人前往江南接人到底怕老太太察觉。想着既然夏南荆在江南，便让他帮着顺道接了轩哥儿回京，到时候老太太处也好扯个借口。
红玉便是去接夏南荆传回的口讯的。
“少主说轩少爷的事他都会安排好，让您不必担忧。对了，少主还说那批脏银必然在年前就要运到邕王府去，让您帮着留心一下。长公主后日就要回京，到时候若有进展可通知长公主殿下。”
“嗯，好。”
年关走动，正是拉关系网的时候，这笔银子也可为收买人心所用，自然是两边都在着紧此事。而且，若是不能再年前人脏并获，那年后再查便更查不出了。
“对了，方才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年关将至，安宁候府庄上的收成银两都是腊八之后大年之前进府。咱们一直遍寻不到那批银子去了哪儿，我猜着若是三叔把脏银跟田庄银子一道运进府里，倒是不难被发现。”
慧姐儿此前一直未想起，是因为今年因着分家一事闹得似乎大家都忘了年年为着安抚庄上那些人，各个庄头进府来都要被留在府中好生招待几日的，届时府上也会热闹好些日子。
“是，小姐，奴婢立马去查。”红玉一震，也觉此法可行，随即点头道。
“不慌，按着往年例，大约还要五日才进府，从离胶隆山庄最近的那个庄子到京城来不过半日，你只需提前一日前往就是。”慧姐儿拦住旋即就要出门的红玉道。
“这几日你就留在京中，再去查查这几家人，我不信这么大批银子拿在手上半点破绽都没有。”慧姐儿提笔写了几家儿人交到红玉手中，吩咐道。
红玉垂头应下，然后拿着单子出门安排去了。
等到红玉离开，墨画却是随即满脸兴奋进门来喊道：“小姐，周妈妈被老太太罚了一顿，果真如您所料。”
“走，看看去。”慧姐儿闻言，立马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