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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峰和唐文超这段时间的功夫可没白下,二百骑兵统一制式装备,俱是重盔重甲,百人手执长锺,另百人则是长矛,分两队排列,随着百夫长的口号,令行禁止,战马长嘶,骑兵呐喊,士气旺盛,气势不凡。
“果然有一套!”张翠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由得开口赞道。
“这是大当家的领导有方。”一向不会恭维人的程峰也拍起了马屁。
“程大哥你这可是言不由衷了!这些都是二位的功劳,张某可不敢居功。”说这话的时候张翠山是真心实意。
府卫军整顿之后他只是制定了一些训练章程罢了,其余的具体执行大部分都是由程、唐二人所为。
叫上尹大行,毕竟打劫的时候山贼头目与他照过面。
刘福通受挫之后情绪低落,关能陪他散心;周若水回到济南府之后借口照顾小重八等人;程峰负责训练府卫军,只剩下唐文超和张翠山带着二百骑兵踏上了去泰安的护镖之程。
押解了镖,向负责人解释了货物晚到的原因之后,张翠山顺口问泰安粮店的老板:“听说这里有一伙强人,掌柜的可知道是什么来历么?”
张翠山本是随口一问,并未曾想得到什么答案,哪知掌柜的一听这话,顿时拉开了话匣子。
“大当家的有所不知,要说起泰山义士,那可是真正的豪杰,第一,他们不打劫平民百姓,相反还时不时照顾一下贫弱;第二对土豪劣绅那叫一个下手不留情。咱们泰安县能有这样的近邻,实是托天之福。”
“一伙强人也能有这么讲究?”张翠山想不到这伙山贼竟是一伙有良心的队伍。
“可不是!官府中人想剿他们,往深山里一躲,让大军摸不着一根毛,可大军也不能长期驻防在泰安县这么一个小地方,时间久了,只得撤走,军队前脚走,泰山义士立马就蹦出来,后来官府也懒得管了,毕竟这帮人也不愿意明着跟朝廷作对,最后弄了个井水不犯河水。”
“掌柜的可知他们的首领是何人?”张翠山忍不住继续追问道。
“据说首领姓田,为人义气,只和泰安的官府对抗,可在百姓里的口碑反而不错,经常接济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给周围的村民。至于其他的,老汉所知不多,只知道是一股为数不多的武装队伍,手底颇硬,和本地豪强的几次小摩擦都以最后的胜利而告终。”掌柜的不疑有他,顺风镖局的大当家势力颇大,想是不会跟这些小山贼有什么关系。
“多谢掌柜的。”张翠山颇为意外,想不到这里的山贼劫富济贫,相当厚道,那么之前劫镖打白条也在情理之中了,遂按兵不动。
打发二百军队在城外扎了营,有着府卫军的名义美其名曰拉练,张翠山临时决定在泰安城盘桓几日。
张翠山带了唐文超和四个随从在大街正闲逛着,忽听前面有**声喊着:“县衙大门口出事了,听说有人劫持了人质,要跟县太爷谈条件!”
这一下可炸了锅,泰安县的人口不过六七万,可逛街的就占了近万人,呼啦一声都朝着县衙拥去。
他们几个都是练过功夫的,脚程快,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县衙门口,只见一位年约六旬的老汉手执一柄锈迹斑斑的钝刀,抵在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脖子上,老汉可能是初次干胁迫人的事,双腿打颤手发抖,刀在那名男子的脖了上带过了几道血口子。
“王师爷,俺代表乡亲们来求你少说也有七、八回了,可你一直推托着不给个说法,俺是百姓你是官,自然是不愿意跟官斗,可是这天底下也没个说理的地儿,你强拆了俺家的三间茅草房,将自家的宅子扩大了近一倍,搞得俺跟小孙子两个人走投无路,这是不给人活路啊!”老汉一边说着声泪俱下,显然是苦主一枚,告状这条路走不通了,这才出此下策。
“蓝老汉,拆你房子这事是知府老爷下的令,下个月知府大人要来本县考察,而本官的宅子则是接待大人所建,这也不是你一家子,左邻右舍有好几家都被责令拆除重建,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非要闹个不停呢?”王师爷虽然被蓝老汉蹭了几刀,可一来这刀并不锋利,二来蓝老汉向来胆小,并无惧意,反而强横地将官府的意志强压到蓝老汉的头上。
“这次俺既然敢上门挟持你,就一定要讨个说法回去,不然跟乡亲们也没法交代。”见王师爷挣扎着想要脱离掌控,蓝老汉单臂微微用力,就把师爷的胳膊给扭了过去,他常年干体力活,拿下四体不勤的师爷自然没有问题,反手将刀子低在师爷的喉咙上,一声厉喝:“老实点!”
“说得好听,什么上官来考察,摆明了是给自己横行乡里找个借口,好经都被他给唱歪了。”从群中发出一个声音。
“谁在乱讲话,有本事的站出来?”捕头终于闻讯赶了过来,本地县衙的各级官员都带着亲,县太爷是师爷的堂兄,而捕头则是县太爷的本家侄子,没有外人,堂叔有难,侄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个躲在人群里的声音没有再出现,王捕头这才转过身来,冲着蓝老汉呵斥道:“蓝老汉,有什么问题县太爷可以为你们解决,你可知道绑架朝廷命官可是抄家的死罪!”
在他看来,蓝老汉一向胆小怕事,活了六十多岁,从没干过出格的事,这次是怎么了,竟然敢动泰安县的第二号人物,难道是不想活了不成?
“哼,别跟俺整那套虚的,谁不知道泰安县的公堂就是是王家开的,上至县令下到差役都姓王,只要是在泰安县,俺就无处申冤,唯有行险一搏。”蓝老汉清楚得很,在泰安县的公堂几乎是王家开的,上上下下沆瀣一气,在他们这些权贵的眼里,像自己这样的老百姓根本不算人,他们的死活关己何事?
“俺代表乡亲们来递过三次状子了,可是知县大人根本不接俺的案子,还说你扩建是为了公干,要俺支持,可关键是支持完你以后俺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老汉年纪大了倒没什么,可俺那三岁的孙儿又怎能熬过这天寒地冻?”蓝老汉也是豁出去了,将无家可归之后冤屈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要怪就怪蓝老汉一家命苦,儿子被抓了壮丁去修河道,性命多半不能保。媳妇也跟人跑了,剩下个刚会走路的娃,这一老一小的没有栖身之地可怎么活?”人群中也是一片议论纷纷,充满了对蓝老汉的同情。
只是老百姓对师爷和捕头的行为敢怒不敢言,逞一时血气容易,可是他们的根就在泰安县,这可是连累到一家老小,整个家庭也就玩完了。
“蓝老汉,好说,你先松松手,我给你支银两还不行嘛?”师爷一见自家侄儿到了心下大安,他的眼珠子滴溜转,显是弊着坏水。
“要放你也行,把该给俺们的补偿先结了,再写份保证书不找俺的麻烦。”蓝老汉行动之前显是想好了退路的,见师爷服软,张口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我保证不会因此事跟你秋后算账。”师爷玩起了文字游戏,他回答蓝老汉的时候说的是“我”,而没有包括其他人,可怜蓝老汉就是个种地的,哪里及他学问大,上了当还懵然不知。
“师爷负责本县的帐目,你扣着他又怎么能拿回属于你们的安家费呢?”师爷暗地里递给王捕头一个眼色,他二人长期合作,顿时就会意过来。
“不行,我不相信你们,除非你能拿出一个能令人信服的方法。”蓝老汉本想顺坡下驴,忽地忆起王师爷等人的狡猾,忽地又硬气起来。
“不若我将师爷替换下来,让师爷回县衙取了银子,大家一拍两散可好?”王捕头看似没办法了,于是自告奋勇,甘当人质,双手高举,背对着蓝老汉缓缓后退,直到处于蓝老汉短刀的攻击范围之内,双眼微闭,意示无恶意,蓝老汉不疑有他,放开师爷,颤颤巍巍地把刀朝着王捕快的脖子处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蓝老汉的刀压在自己的脖子上,王捕头眼睛圆瞪,单手托住蓝老汉的手肘,一拳打在蓝老汉的面门上,蓝老汉吃痛之下,手里的刀落在地上,与此同时,一道刺耳的尖啸声响过,蓝老汉被隐蔽在暗中的差役暗箭射中,胸口中箭,惨叫一声,整个人仰天摔倒。
王捕头似是觉得还不够解气,身子微蹲,腾空而起,落脚之处正是蓝老汉的脑袋,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就这样狠狠地踩了下去,蓝老汉瘦不拉矶顶多九十斤,哪里禁得住他这一踩,登时满头鲜血,眼角都裂开了。
“叔,你看怎么处理这个老家伙?”似是发足了威,给自家长辈出了口气之后,威风凛凛的王捕头这才请示师爷怎么做。
“这个老家伙死有余辜,绑块石头往江里一沉,连棺材都免了。”整人的主意师爷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