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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翎席绝如此模样,翎席玉眼中不明神色闪过,他长叹一口气,话中带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忧:“你这又是何必,我早已经说过,什么都能给你,除了她,千年了,你还是看不开吗?”
怎么说也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翎席玉如何也看不得翎席绝自残的模样,但是若让他放手,即使死也不可能。
“看得开?若是你,你能看的开?”翎席绝惨笑。
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有望,可是再次见这两人,这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让他觉得自己这千年的坚持仿佛是个笑话。
翎席绝惨笑。
即使这样得到了这女子又能如何?
气氛一时间陷入凝重,这是长辈之间的事,作为晚辈,翎墨跟离歌插不上话,所以翎墨揽着离歌往院中唯一一个完好无损的藤椅上走去,无视长辈只见说不清的气氛,经过几人身旁时,翎墨冰冷的声音飘出:“自己的妻子被人惦记了千年,还真是让人羡慕。”
这话说的简直是大逆不道,里面又满含了对翎席玉的嘲讽,这让翎席玉本就捻酸带醋脸更是精彩无比。
“孽子!”良久,翎席玉憋红了脸吐出两个字。
翎席玉心底明白自己儿子说的很对,一边是最爱的女人,另一边是一直尽心相待的胞弟,翎席玉也是难以做出绝对的事,这也是他为何在千年前离开的原因,万万没想到的是翎席绝竟然坚持寻找了千年,因为介意,所以在那个世界,他跟墨含只关注自己儿子,对旁的事情尽量避免,况且千年来翎席绝都没有其他动作,自几日前得到翎席绝出现的消息,以及刚刚见面时他眼底的黯然,这让翎席玉一时间难以从震惊的心绪中回神。
揽着离歌坐在藤椅上,翎墨一边暗自运气,以恢复受损的内脏,一边注意场中的变化,而一头雾水的离歌也不多话,静默地看着三位长辈。
院中,翎席绝没有了面对翎墨时的目空一切,看着千年不见的女子依偎在他人怀中,一向温文尔雅的脸开始龟裂,丝丝受伤弥漫。
紧捂住胸口,那里好疼。
叹了一口气,墨含放开翎席玉,安抚了他即将爆发的醋火,走向翎席绝。
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墨含倒出一颗递到翎席绝面前,清脆的嗓音中带着担忧:“吃吧。”
翎席绝好不犹豫地接过来放入口中,咽下药丸,觉得一股凉气在四肢百涸流窜,他知道刚刚的内伤正在痊愈,这是千年前便难得一求的圣药,千年前这药只剩下一颗,他没想到女子竟然没有给翎席玉服下,也没有给自己儿子服下,而是毫不犹豫地送给了自己,他知道女子将药给他不是愧疚,不是补偿,也不是可怜,而是随心所至,看来这女子还是如以往一般让人恨不起来。
内力在周身运行一周天,翎席绝知道自己的内力因为这颗药丸更上一层楼了,在场的恐怕很难再有他的对手,即使是翎席玉也难以与自己为敌,翎席绝眼中幽暗,他问:“你就不怕我杀了翎席玉父子,将你夺过来?”
墨含见翎席绝如此认真的模样,一阵好笑,她本来还带着担忧的神情一松,墨含笑道:“你不会。”
“你就是如此了解我?”翎席绝故意说得****。
他的话成功地让墨含身后的男子醋意纷飞,还不等那男子有所动作,墨含一转头,男子已经飞扬的发丝渐渐落了下来,恢复平静。
安抚了翎席玉,墨含肯定地说道:“我们是朋友,千年前是,现在还是,以后也是。”
“你这是变向的拒绝我吗?”翎席绝挑眉问。
墨含同样挑眉,清脆地笑道:“你觉得是就是吧,一千年了,你错过了很多啊。”
带着惋惜的一句话让翎席绝一怔,转瞬他便明白了墨含口中的意思,翎席绝紧紧盯着她,眼底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不悦似乎能将模糊感淹没,翎席绝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自己不值得我等待吗?”
千年的企盼不是如此简单就能化解的,墨含皱了皱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千年前我便跟你说过感情是强求不来的,而且我也说过在这世间,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你已经错过了这么长时间,剩余的生命为何不做些让自己幸福的事呢?”
“幸福?只要跟你在一起便是幸福。”翎席绝沙哑声嗓音说道。
站在两人身后的翎席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子‘眉来眼去’,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上前一大步,猛然将女子搂紧语带不悦地哼道:“哼,我已经忍了你很多次,即使你是我的弟弟,也不能让我放手,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给。”
本来他对翎席绝还带有一份愧疚,可是翎席绝三番两次对自己嫂子表示爱慕,这让脾气本就不好的翎席玉濒临爆发边缘,即使翎席绝修为绝世无双又如何,他翎席玉也不是好欺负的。
越想翎席玉心中越是难受,他警告地看了一眼翎席绝揽着怀中女子就往外走。
这个院子已经被毁了,怀中之人也该累了,翎席玉觉得自己儿子的王府就是他的,所以根本不通报任何人便肆意而走。
“小歌儿,过来,我们一起。”已经被强行带到门口的墨含困难地扭过头来,对目瞪口呆的离歌笑道。
小歌儿?离歌身上起皮疙瘩起了满身。
同样受不了的还有揽着她的翎席玉,只听翎席带着威胁的低沉嗓音远远飘了过来:“不准你这么称呼别人。”
这么亲昵的称呼她只能喊自己。
翎墨冰冷的绝色脸庞抽了一下,离歌无奈翻了一个白眼,知道那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翎墨这才牵起离歌,经过翎席绝的身边时,冷声说道:“今日暂且如此。”
翎墨牵着离歌,不带走一片云彩。
满是狼藉的院中只剩下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翎席绝,以及他不远处依旧跪着的几个黑影,良久,橘红色残阳渐渐没入地平线,翎席绝暗哑的嗓音透过重重迷雾,像是说与自己听,又像是说与王府不远处的那女子听:“难道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