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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炭笔吗?”就在众人期待十足的时候,楚风却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杂役很快找来了炭笔,楚风握住炭笔,在拼接的长桌上画起了黑线,炭笔线走圆弧,先在桌圈内描了一个小圈,然后后又从小圈分出,描了一个大圈,画出了一个大圈套小圈的同心圆,只是圈并不是封闭独立的,而是一笔能全部画完。
“他做什么呢?”霍天疑问道,楚风的动作让他无法理解。
“好像是先画好法术的运行轨迹,不过没什么卵用。”白方亮道,在他看来,楚风完全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这就和人射箭一样,瞄准目标射出去完了,还事先在地上画好箭矢的轨迹,那不是白痴么?
楚风将炭线画完后,回到桌圈中央立定,凝神片刻,突然双臂一展,袍袖卷动,只听嗤得一声,一道白光自袖中倏然射出,光走直线,迅捷如电,直取一根蜡烛,而那根蜡烛正是炭线的起始点,白方亮没有猜错,这炭线正是法术运行轨迹。
原来剑心连环速度极快,肉眼难辨,而蜡烛又多,若是完全凭心力控制,极易失手,是以楚风先设了一道路线,以此为参照,操控起来便事半功倍了。
白光很快打灭了第一根蜡烛,接着白光沿着炭线运转,蜡烛一根接一根熄灭,白光越来越快,如神龙盘腾,如猛兽跃走,不到一个呼吸,便有二十余根蜡烛相继熄灭,楚风初一出手,便超过霍天全部的努力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白光竟能在空中反复转折,如臂使指,比法宝还要好用,要知道绝大多数法术属于释放后不管,是不能中途转向的,所以修士才要祭炼法宝,因为法宝更易操控,能中途变向,在斗法中自然更占优势,但楚风的这门功法,竟然能与法宝媲美,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心连环么?在场的所有修士不禁目瞪口呆,又羡又嫉,当楚风说自己练成了剑心连环后,众修士本是将他当成一个白痴,而现在的结果,已证明谁才是真正的白痴。
接下来白光更是快到仅剩下一道淡淡虚影,左盘右蹙如落雷,走如龙蛇,飘若飞雪,剑奔如斗,神鬼皆惊,蜡烛以极短的间隔一根接一根熄灭,白光游走完内圈,三百多只蜡烛已熄灭一半,白光如闪电横行,又在外圈游走,外圈比内圈大上一轮,但白光仅花了不到内圈一半的速度,掠过最后一根蜡烛后,三百多根蜡烛全数熄灭。
白光在半空中打个圈子,如白龙藏入楚风袖中,众人眼中只剩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白色光圈,犹自停留在眼中,久久不散,全场一时鸦雀无声,无一人说话,就连掌门苏剑平和长老霍一凡两人也略微有些失神,宋影面露微笑,为徒弟取得的佳绩而高兴。
“好!”一个炼气期弟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接着众修士轰然叫好,喝彩声如雷,直欲将屋顶掀翻。
苏云晓苦着脸,脸色好像刚刚生吞了一只蛤蟆那么难看,这楚风先是推说灵力不够,现在连纯阳丹都没服却一副灵力充足的样子,敢情是早就给自己下套呢,上了这家伙的大当,本想至少让他出出丑,结果自己却成了他扬名的垫脚石。
霍天凝望着熄灭的三百余根蜡烛,良久良久,没有作声,终于叹了口气:“输给他了。”心中极是沮丧,霍天在鬼灵门诸炼气期弟子中足以排得进前三名,向来自视甚高,受此重击,几乎要垂下泪来。
白枫脸色深沉,他冷然瞥了白方亮一眼,白方亮也是情不自禁,正不知眼色的为楚风喝彩,被白枫扫了一眼才醒悟过来,忙紧闭住嘴巴。
“叔,要不我去做点手脚。”白方亮为了弥补过失,赶紧献计。
白方亮的意思很简单,他混在人群中,趁人不注意破坏一两只蜡烛,这样等韩立和唐博两人查验时,会误认为是楚风破坏的,那么楚风的成绩自然就作废了。
“有用吗?掌门和霍长老还有宋先生都在这里呢,就凭你的本事,还想在结丹期修士的眼皮底下耍花样?”白枫眼睛一翻,白方亮忙闭了嘴巴。
接下来韩立和唐博查验了三百多根蜡烛,确认没有一根损坏,其实不用两人查验,几个结丹期修士凭借敏锐的神识,已提前知道结果了。
“好好好,我鬼灵门又出了一名天才!”苏剑平高兴抚掌大笑,霍一凡和宋影两位长老也一同贺喜。
“其他人就不用比了。”苏剑平一挥衣袖。
苏剑平这么说,也是为了给其他弟子留面子,楚风这般境界,其他弟子就算拍马也追不上,再比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众炼气期弟子听掌门这么说,大多松了一口气,不用下场出丑了,霍天明明知道掌门是为了弟子好,但心里总有一块疙瘩挥之不去,今天之后,楚风只怕就是鬼灵门最出名的弟子了。
“我鬼灵门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这枚筑基丹就奖给楚风了。”苏剑平又道。
楚风走上前,接了筑基丹,躬身向掌门谢礼。
“楚小友,修炼剑心连环,必然损伤丹田,所以本派先后有三十余名弟子因修炼这门功法爆体而亡,你又是如何化解的?”苏剑平问道,作为一门之主,他对于剑心连环的缺陷比别人清楚得多,考虑得也更加全面深远。
剑心连环本身是一门厉害的奇功,只因其固有缺陷,才害死了不少门内弟子,如果楚风有了化解之法,将法子贡献出来,选择门内优秀弟子修习剑心连环,那么鬼灵门的实力能大为增强。
对于苏剑平的问题,楚风早有准备,答道:“回禀掌门,弟子练习剑心连环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所有灵力,然后继续练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功了。”楚风并不想将体内二娃还有二娃传授的太极拳架等秘密泄漏出去。
“失去了灵力?”苏剑平面露疑惑之色,一把抓住楚风的胳膊,探入灵力查看,果然发现楚风丹田一片空荡,竟然没有储存丝毫灵力。
“这剑心连环确有无灵力练成的法子,看来你也是机缘巧合,可惜可惜。”苏剑平沉思一阵,面露惋惜之色。
剑心连环的修炼法子叫做天地熔炉,是以人本身为中介渠道,沟通天地灵气,人体自身不需储存灵力,但是一般的修士又岂肯自废灵力,去修习一门艰深难懂的功法,如果学不会,就成了废人,这辈子与仙道无缘,与凡人无异,就算侥幸学会了,又不能提升寿命,修真者最看重的还是长生啊,而且这门功法走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魔道路子,说不定还有其他隐忧呢。
所以苏剑平断定,楚风只是偶然学会,而且这路子无法推广给其他修士,是以心中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