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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似笑非笑地依靠在赫连恒肩臂上,小鸟依人,笑颜如花,嘲讽却犀利如刀,“不好意思,你若不说这是美男计,我还真以为你是特意要男扮女装恶心我们呢!”
御天气得拿鸡骨头砸她,“我……我这……完颜湛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男扮女装?我可是玉树临风,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美男子,你不懂欣赏也便罢了,竟还讽刺本公子?”
湛蓝忙惊笑着躲开他丢过来的鸡骨,有恃无恐地大笑着,好心给他一个建议,“如果你想摆美男计,还是学学金风吧!金风的美男计可是走心的,而且用得恰到好處,连我家夫君都不忍让我拒绝他呢!你这个就显得太浮夸。”
赫连恒似笑非笑,他虽没有开口帮腔湛蓝,心情却莫名大好——看这样子,湛蓝是真的不喜欢御天,更确切的说,湛蓝压根儿就没有拿御天当男人看。
御天见砸不到湛蓝,气得从桌下踢她的脚,“完颜湛蓝,我生气了!我再也不理你了!”一个女人打架骂人全都如此在行,却还被传扬地温柔娴静?!那些说她温柔娴静的人,不是瞎子,大概就是傻子。
一大锅香菇炖鸡,在桌上变成四堆鸡骨头,锅里的鸡汤也被分成四碗,喝了个底朝天。
湛蓝搁下碗,对于这样的用餐气氛,颇为满意。
她起身利落地把桌面收拾乾净,端来茶水,又在赫连恒身边坐下来,忍不住做总结陈词,“我决定,陪皇上回去。”
她把茶盅斟满,一一放在三个男人面前,做工粗糙的青花瓷茶杯,是李益淳从不远處的集市上买来的,被三位俊雅不凡而气质各异的男人如此随手端起来,却比皇宫里那些金黄的釉彩茶具还好看。
她忍不住问,“御天,你离开之后,要去哪?”
御天看了眼敛目饮茶的赫连恒,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这个……我还没有打算好呢。”若是真的分别,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她。自从被她打过那一顿之后,他越来越不喜欢独自乘马车远行。“少了你和我吵架,倒是去哪都没意思。”
赫连恒握住茶盅的手猛然一收,见湛蓝两手端起茶壶举过来,他忙端着茶盅迎过去,透明的茶水泠泠落下,他温柔对她一笑,安抚她的不安。其实,他并非不明白御天的挑衅。
湛蓝赧然移开视线,对御天说道,“虽然你我不能成为情人,但我希望你成为我的朋友,你跟我去我的湛蓝婚情诊苑吧,我要跟你学医,还要学你顶尖的易容术,上次你易容成夙焰,可是差点骗过我呢。”
啪——赫连恒手中的茶杯崩碎,瓷片细碎地爆开了满桌,他铁钳似地大手,却并没有被刺破分毫。
御天戒备地从凳子上惊跳起来,眸光凌厉地盯着赫连恒那只手,不禁暗惊于他诡异的内力——他体内该是有多只毒蛊才对,这怎么会是一个将死之人爆发的内力呢?
李益淳则脸色苍白,握着茶盅,僵在了凳子上似地,一动不动,虽然赫连恒龙颜震怒盯着桌面,他却分明感觉到,那股带着杀气的眼神扫了过来。
桌面上,暗潮汹涌,只有湛蓝没事儿人似地,又拿一个新的茶杯,给赫连恒倒满,“喝茶还这么多火气!恒,你是怎么了?”
“湛蓝……”赫连恒不悦地侧首瞅着她,他早该料到,她刚才对他又搂又抱又缠又亲,定是另有目的。
她请御天来,已是引狼入室,还要跟随他学医?她刚才道明御天曾经易容成他的样子,不就是明白了御天是敌人吗?若她真的拜御天为师,恐怕他一日不见她,她就会被御天变成一堆白骨!
“恒,你心里清楚,若是我入宫,文武百官势必会逼你纳妃取代我。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倒是可以借着战乱在即,无心后宫,而拒绝纳妃。”她凤眸笑得弯弯的,温婉迎视着他,眸光里闪烁着一股子锐利的聪颖和倔强,却又恰到好處地,暖了他的心。
赫连恒无奈摇头叹息,她总是懂得如何微笑,才能叫人无法拒绝。不过,她这分明是顾左右而言他。“无论如何,我不准你拜御天为师,你也没有必要学医术和易容术。”
“当然,不必拜师,我也不想被蓝儿这美人儿天天唤作师父。”御天端起自己的茶盅,对湛蓝一举,“皇上放一万个心,作为知己,御天愿意向蓝儿倾囊相授。蓝儿,你可要认真学,否则,我会很严苛的惩罚你!”
当夜,马车来到一處小镇,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赫连恒才下令在客栈投诉。
马车刚一停下,唐刃便鬼影似地出现,说是带来朝中的密函,赫连恒便召他去了客房内商议。
御天倒是识相地再没有找茬,一入客栈他罩在头上的披风也没有取下,便径直去了楼上的雅间里歇息,脚步急切地甚至有些可疑。
湛蓝狐疑看了眼奔上楼梯的御天,和李益淳随着滔滔不绝的掌柜,上下检查过整座客栈,又去了后院的客栈厨房。
掌柜向湛蓝说着客栈里最拿手的菜色,大厨柯叔,热情地上前来打招呼,并毛遂自荐地,说着自己的拿手好菜。
湛蓝见他面善,不禁有些疑惑,这样小客栈的厨子,身上都该是有油烟的,可是这位大厨却衣装整洁,尽管上了年纪,却还是行动灵敏,甚至,不太像是一个寻常的五旬出头的老头儿,因为他脸上连胡子都没有。“柯叔,我们以前是否在哪见过?”
柯叔慈祥地笑了,“呵呵,怎么可能?姑娘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小的这可是投胎了几辈子才见着一次的。”
李益淳趁着他们聊天,拿着银针,一会儿试试这里,一会儿试试那里,就连青菜和肉都没有放过。
掌柜司空见惯似地,并没有阻拦,也没有斥责,只是尽心地对湛蓝说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二。”
湛蓝点了几样菜做为晚膳,让小二送进房里,又让他们准备热水,在晚膳之后沐浴用,见掌柜安排下去,她便径自离开厨房。
李益淳最后走出来时,天色已晚,院子里漫天星辉,他忍不住仰头赏星,差点撞到从黑暗中突然走出来的湛蓝,他及时退后一步,恭敬俯首,“臣以为,娘娘已经去楼上了。
“所以,你好借机下毒吗?”见他脸色一僵,湛蓝嘲讽冷笑,“怎么?还是我这个恶女人冤枉你了?”
“臣惶恐!”李益淳头压得更低,只规矩盯着黑漆漆的地面,恭谨诚恳地说道,“娘娘,臣是再不敢害皇上的,臣敢以项上人头发誓。”
“你的话,鬼才信!”湛蓝揪住他的衣领,俏颜也因为凌厉的神情,而愈加清冽惊艳。她咄咄逼人地厉声质问,“你在中毒之前,桌上那张字条上写了什么?那是御天给你的,还是完颜袭给你的?皇上担心你中毒,没有发现,却瞒不过我!”
李益淳慌得要躲,不过一侧身,她却越是欺近,两手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已然有些吃力。
他俯视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儿,呼吸也不禁变得紊乱,忙从她脸上转开视线,“那是……是师兄给臣的,师兄让臣趁着昨晚皇上与娘娘……就寝之时,杀了皇上。但是,臣疏忽,没有发现,那字条上涂了特殊的毒,字条燃烧,毒也蔓延,也正因如此,臣才会中毒。若是娘娘要治臣的欺瞒之罪,臣绝无怨言。”
“竟是本宫误会你了?”湛蓝松开他的衣领,并适时与他拉开距离,“御天是要借你中毒,故意接近皇上?而本宫能寻的医者,也只有他,他可真是步步为营,比完颜袭还会算计。”
李益淳暗自和缓体内奇怪的情愫,和不稳的心跳,“娘娘误会,师兄怎么会对皇上有兴趣?”皇上已是将死之人,而师兄是要夺取天下的,他岂会对死人如此浪费心神?“师兄在意的是皇后娘娘您!”
湛蓝略活动着因为刚才过度用力而骨节酸痛的手,“他怎么会在意我?他可是一直和我打探皇上的一举一动做什么?”
“或许,师兄只是想多一些了解皇上和娘娘之间的感情,也顺便借了解皇上,以更了解娘娘。”李益淳沉声一叹,“娘娘还是小心些吧,皇上最不放心的,就是娘娘。”
“赫连恒不放心我?他就在我身边,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的好像遗言一样。
湛蓝正要上楼,就见一袭黑袍的唐刃下来,一见她和李益淳都在,他忙行礼,“娘娘,皇上传召李御医,皇上还说,想吃娘娘亲手做的蛋卷包饭和清蒸鱼。”
“他吃的还真是稀罕!”湛蓝无奈地嗔怒一句,取下背上的披风给唐刃,便转身去了厨房。
唐刃忙上前几步,走去厨房门口,确定湛蓝真的去厨房里忙碌,才又折回来,低声对李益淳说道,“皇上刚刚吐血,血液色泽古怪,不像平常那样鲜红,而是紫黑的。”
李益淳暗惊,忙疾步上楼去,经过御天的房间时,他脚步不由得一顿,赫然想起今日在小院里吃鸡时,御天那一身妖冶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