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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起唇角,飞快地在她疑惑扬起的脸上偷得一记香吻,刁难提醒,“昨晚朕说的‘十个八个’,皇后不会是又当了耳旁风吧?”
她被吓到似地,慌忙后退远离他,惶恐地低着头说道,“臣妾……臣妾还是去早朝吧。”
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真正看到,心,却还是隐隐作痛。他温雅地摆出好好皇帝的完美面具,“很好,朝服都给你备好了。”
生怕她反悔,他忙叫来宫女,“快,伺候皇后更换朝服和凤冠,昨儿早朝朕迟到,今儿可再不能迟了。”说完,他便一溜烟地出了凤安宫的门,“皇后,朕在肩辇上等你,快点!”
“皇上……你……”湛蓝气结跺脚,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嘛!
“娘娘,快些更衣吧,不然,早朝真的会迟了呢!”伴着这略带嗔怨的催促,从正殿内走出一个粉褂蓝裙的宫女,那声音,那容貌,都是湛蓝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冬儿?!”湛蓝忍不住小跑过去,把她揽在怀中。“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见到你,可是我近来最开心的一件事!”
冬儿忙推开她,板着清秀的小脸,煞有介事的说道,“娘娘先更衣,奴婢慢慢同您讲!”
湛蓝却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牛大和牛二呢?也来了吗?我离开楼阁之后,你们都好吗?我原还想着,你若是不愿意嫁给牛大,我便用楼阁做别的生意,让你留在那边帮我照看生意也好,你这小脑瓜比牛大和牛二的笨脑子激灵……”
冬儿由着她絮絮叨叨,也不吭声,一径将她拽进内殿,招来其他宫女帮忙,有条不紊地命令着,“娘娘头发不好梳,分成小股,先从发梢开始梳理,绾成高髻,戴凤冠……”说着,她伺候湛蓝洗脸,匀面,一切得心应手,仿佛被精心训练过,一双眼睛,也比从前沉稳老练了许多。
湛蓝一直担心,自己的离开,会伤了这丫头的心,看她这样子,恐怕不只是伤了,还伤得不轻!“冬儿,你来凤安宫,是为见苍龙吗?”
冬儿避而不答,命令身侧一个宫女,“趁着梳妆,先给娘娘拿点糕点垫一垫,早朝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散呢!娘娘肠胃本就不好,不能让娘娘饿着。”
湛蓝悻悻叹了口气,“好吧,看样子,你是打定主意不理本宫了。”
冬儿转开头去,眼泪簌簌滚落,她一个小小的丫头,何德何能得皇后娘娘如此惦念?她擦掉眼泪,忙捧住金黄彩绣朝服走过来,训练有素的宫女忙与她一起展平。
湛蓝从镜子里看着她清瘦明秀的脸儿,迟疑着说道,“冬儿,本宫知道,你喜欢苍龙,可是苍龙他不同意,本宫不能强人所难。同样,牛大到本宫面前来恳求赐婚,本宫也考量你的想法。皇宫里,人心叵测,不适合你呆着,明日,本宫派人送你出宫。”
冬儿这才看向镜子,“娘娘,小小恒,奴婢一直照顾着,也带过来了,您要见见它吗?”
“赫连恒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湛蓝挑眉一扬,看向冬儿躲避的眼睛,“冬儿,从何时起,你也成为他的人了?本宫日后再难相信你了,是吗?”
冬儿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奴婢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娘娘的事。”
湛蓝不再看她,她端详着镜子里巍峨高耸、搭配着凤冠的飞仙髻,从梳妆台上拿起自己的兰花步摇簪,寻了个空缺處,斜簪上去。
“你大概也从月魔地宫学到了不少本事,其他本事,本宫没有看出来,这答非所问,背信弃主的本事,是炉火纯青了。”
冬儿小脸儿顿时苍白,“奴婢惶恐!”
“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去伺候苍龙,别到我眼前来晃,我看着闹心!”
冬儿恭敬地低着头行礼,“奴婢谢娘娘隆恩!”
赫连恒坐在门外的肩辇上,如以往一样,习惯xing地翻看着刚从月魔地宫送来的小折子,思忖着早朝上该议的政务。
完颜袭已回康辽皇宫,紧锣密鼓地布兵防范;西夏正有两股力量争夺皇权,出现内讧;秦景瑞敦促行军神速,一切都非常顺利……
厚厚的小折子翻到一半,他眼角余光警觉瞥见一抹金光飞过,他静无波澜的呼出一口气,挑眉说道,“唐刃,你今日有些晚。”
唐刃身姿如鹏,飞身而下直接利落地单膝跪下行礼,却不是说皇上金安,也没有喊皇上万岁,而是玩笑地打趣一句,“皇上今日可是好早呢!如果末将没有记错的话,昨儿皇上可是迟了整整一个时辰!”
若非他昨日一早的恣意纵情,湛蓝也不会出事。“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胡言乱语,定重罚你!”
不巧,这话正被走出宫门的湛蓝听在耳中。
她被宫女们众星捧月地簇拥着迈出高高的门槛,脚步便停住,妆容精致的俏颜,不由得又羞恼地飞上两朵红云,冷冷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唐刃。
“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失礼。”湛蓝说着,略一俯首,优雅客气地赔礼。
赫连恒一双视线不由自主地转过去,便再也移不开。“朕甘之如饴,看到皇后如此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朕多等片刻也值得。”
他朝湛蓝伸过手,却发觉气氛凝固了似地,忍不住环顾四周,才发现一双双视线,都怔愣惊艳地盯着他的皇后。他顿时有些恼怒,很大声地轻咳了一声。
唐刃回过神来,忙对她行礼,“娘娘金安。”他一双眼忙看向地面,再不敢仰视她太过惊艳耀眼的容颜。
周围的其他护卫,也都纷纷低下头,紧张而恭顺地齐声请安。
“都免礼吧。”
湛蓝上前来,低垂着眼眸,手搭住伸过来的大手,在那双灼灼地似要将她点燃的鹰眸的凝视下,轻提金黄的彩绣凤袍前摆,在他身边坐下来。
随侍肩辇两侧的两个小太监,将肩辇上环绕宽大绣龙软椅的纱幔落下,细心的整理好边角。
双层纱幔,外面的金色绣龙,里面的是紫色祥云,双层重叠,那栩栩如生的龙,便游弋在了紫色祥云之上,飘飘忽忽,神秘莫测。
纱幔二人隔绝于内,外面的宫墙都看不清了,外面的人,自是看不到他们的。
湛蓝不喜欢这样暧昧的独處,她挣脱了被握住的手,伸手便要掀开纱幔,手腕却被他挡回来。
“朕头疼,不想见风。”赫连恒说着,不羁地斜倚在靠背上,一条手臂搭在她背后,似笑非笑的鹰眸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她分毫。“起驾!”他这一声命令,却沉稳,冷酷,威严,与他脸上的笑,格格不入,仿佛不是他发出的。
湛蓝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别扭不安,不禁懊悔穿这一身太过华艳的朝服。
这衣服拖沓冗长倒是在其次,广袖,收腰,将她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段完全显现出来,而且通身的金光熠熠,绚丽夺目,再搭配娇艳的妆容,连她自己都觉得,灵魂被框住,再难做回自己。
更可恶的是,头上的凤冠沉重地压着脖颈,她必须昂首挺胸,才能保持平衡。
可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这样不经意地拼命保持平衡的姿势,却被身旁的恶魔色兮兮地盯着,他一双视线,毫无疑问地,就是盯在她因为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前……
“皇上,非礼勿视,请自重!”她忍耐到极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低沉地挤出一句话。
“朕不懂。”xing感的薄唇凑近她粉光若腻白里透红的脸儿,轻轻印下一吻,故意逗得她惊怒面对着自己,他这才邪魅笑道,“皇后,朕遇到你,就变笨了,什么非礼勿视,相敬如宾,之类云云,全然不记得了!”
湛蓝眸如利箭,恨不能一眼戳穿他脸上虚假的厚脸皮。
自知与他大眼瞪小眼讨不到便宜,她恼羞成怒的抬手按住他宛若刀裁的俊脸,将他的头强硬推向一边,“你再这样不正经,我就不去早朝了!”
“爱妻息怒,为夫可是很正经!”他脸又转回来,照旧盯着她猛瞧,眼神愈加邪肆,飞扬的剑眉却无辜挑高,“除了看着皇后之外,朕什么都没有做。”
相较于在床上的某些行为,他这堂堂一国之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恪守礼俗的“正人君子”了。
这身朝服,他原就担心,她穿在身上会太过美艳,让尚宫局改了又改,如今从内袍到外袍,皆是包裹地严严实实,领口的位置,连锁骨都没有露出,却还是诱人遐思。是腰身太紧的,是她身姿太美,还是她妆容太浓的缘故呢?
若没有这些个别别扭扭的事儿,他才不会愚蠢地只盯着自己的宝贝爱妻傻看,这漫长的路上,会有很多很多……很多……旖旎的趣事可能也可以发生。
更怪的是,他看到辛玉丽的浓妆会反感,湛蓝这般浓妆娇艳,他反而着魔地心猿意马……这真的太诡异!
他忍不住想取消今早的早朝,这样美丽的湛蓝,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以摆去朝堂上给别人看?!再说,那些老家伙也不懂得欣赏她的美与好,怕是她越美,越是妖精祸水的,骂得厉害。
“皇上,你的手……请放在我看得到的位置!”湛蓝不客气地凌厉提醒,眉宇间反而因为生气,而多了几分妩媚绝伦的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