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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淑玲见白老爷发火,也很害怕。此时,她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的羞窘。大着胆子上前为钱氏分辩:“姑父,其实不能怪罪姑母。这早饭,是我自己愿意做的。”
白老爷想不到顾淑玲居然有胆子为钱氏辩解,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深深的希翼,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淑玲,你叫我一声姑父,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外甥女。有些话,我也就跟你挑明了说吧!”
听见白老爷这样的语气,钱氏便感觉不好,她刚想开口,就听见顾淑玲在一旁哭了起来:“姑父,其实您不说,我也知道。原本,我姑妈带我过来的时候,我是有这个想法,若是可以嫁给表哥,就是做个妾,在你们这样的人家,比起在我家,我也好比进了天堂了。所以我才一心一意向姑妈表现我的好处。可是现在,今天,看见表哥表嫂,那样齐整的站在我跟前,我就知道,我太痴心妄想了。我根本就配不上表哥。姑父,我家里真的很难,我娘身子不好,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我爹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您就把我当成是佣人,让我在你家有一口饭吃,好不好?”
她说的楚楚可怜,泪流满面。白老爷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听见她这样说,原本想打发了她,让她回去的话,居然都说不出来。
但是,就这样把一个大姑娘留在家里,算是什么意思?钱氏不动脑筋,他不能不顾及白家的家声。
于是,他想了想。才开口道:“淑玲,我看你人也伶俐。你既然果真是无处可去,又有家人要负担,我的药铺那里倒是缺人手。我那里,有好几个医术精湛的医婆,不如,你去跟着她们学点医道。懂点药性。将来也可以有个一技傍身,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顾淑玲听他提起药铺,心道只要还是留在白家。她就还有希望。于是开心点头,道:“我娘身子不好,长年忍受病痛折磨,能够学习医术。那就太好了!”
白老爷见她语出自然,又显得很是孝顺。不由也暗暗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家世偏偏这样可怜。心里暗暗决定,若是她在药铺学的好了。便让她跟着自己行医,到时候,有合适的人家。便帮她介绍一个。
于是一脸欣慰,“你愿意学是最好了。这样。去药铺,你要不要回去禀报父母?”
顾淑玲摇摇头,道:“我父亲不知所踪,我母亲又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的。我自跟了姑父过去就是了。”
白老爷闻言点点头,却是对钱氏道:“淑玲去药铺学做医女的事情,你回去知会一下你大嫂!”钱氏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早在顾淑玲在白老爷面前哭的时候,她就觉得傻眼了。现在听见白老爷这样说,忙不迭的点头。
大夏朝的风气并不是特别保守。妇人虽然大多数也都是在内宅度过,但是也有那家中清寒的,出门找事情做。当然,妇人可以做的事情也有限,不过,医女却是其中一种。
医术精湛,高明的医女,社会地位并不是特别低下。因为她们可以接触的,大多数是上层社会的人物。上层社会的贵妇人,得了妇科方面的毛病,大多请医女先看。要医女都无法治愈的重患,才会请正式的郎中。
一般医女,家世出身却也并不低下。因为一般的小老百姓家里,是不识字的。所以做医女的,要么是自小就出生医药世家,要么是家中本身就有读书人的。像这样的人家,也未必都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学医。只有家庭突遭变故,迫于无奈,才会让自家的女孩子学习医道,有个傍身之技,出去抛头露面。
因为如此,所以医女很少,好的医女就更少。物以稀为贵,鉴于此,医女的社会地位,反而比一般的坐堂大夫来的高尚。一般有钱有地位的人家的女眷,也都以请到医女回家诊治为荣。
钱氏上次给慎芳请郎中,白老爷药铺里有医女她不叫,却贪图便宜,喊了牛千金,所以白老爷才更加生气。而慎芳的身体,因为是胎里的弱症,所以在娘家时,不得不请大夫回家看病。
顾淑玲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成为白应天的良妾被白老爷阻止了。他居然会给自己提供一个成为医女的机会。若是成了医女,她似乎就不用再向今天早上那样狼狈了吧!
早上,面对着白应天,她可以说是从骨子里都感觉到自卑。那一刻的羞窘,难堪,她感觉比死还难受!
若是有一天,她可以学有所成,她是不是,就可以,在他的面前,坦然自若的抬头。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想要成为医女的心思,就更加的迫切了。
却听见白老爷又说道:“你既然决心要学了,那首先要学会认字。应天媳妇是识字的,你这样,白天先跟我去药铺学习辩识各种草药,晚上,就让她教你认几个字。你认字的事情,我会交待她的。”
顾淑玲听到居然还要去向慎芳学习识字,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是还是点头:“我会跟着表嫂好好学的!”
白老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跟钱氏道:“前一阵琳琳在这里住的也很开心。你不如叫她再来住一阵。”顾淑玲知道他这是怕自己一个人去慎芳的院子不自在,便点点头,道:“表妹很喜欢表嫂,想来她也会很高兴过来玩的。”
钱氏觉得,一到白老爷这里,自己似乎就只有听话的份了。白老爷的安排,再怎么样都有道理。
这个男人,跟了他一辈子,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在他这里做到过主。她每次想要做些什么事情,似乎都会受到他的阻止。她每次想要反抗,却偏偏每次都没有办法反驳他。他说的,做的,每次都是那么有道理,让她无从反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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