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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夏一诺?”高老爷开心地看着眼前的小人,跟他聊了起来。那小人儿似乎一点都不怕生,见过了高老爷,又对着胡氏行礼:“您是外祖母吧?一诺给您行礼了!”胡氏看着煞有介事的小人儿,也很是高兴。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搂在怀里:“真是个乖孩子!”
夏一诺得意地坐在胡氏膝头,仰起脸,细细的打量胡氏和高老爷,看了半日,忽然道:“外祖父和外祖母跟我祖父祖母一样精神!待会儿高子越来了,我要跟他说,他祖父祖母没有我的外祖父,外祖母精神!”听见他这样说,胡氏和高老爷不由失笑。感情他和高子越已经比过了?只是,他不知道高子越的祖父母和他自己的外祖父母是同一个人吗?
这边的小人儿刚刚停当,却又听见屋外传来另一个响亮的声音:“祖父,祖母,子越回来了!”高老爷听了连忙吩咐丫头们去迎接,却只听见噔噔蹬一阵脚步声,一个胖墩墩的小子冲了进来。“子越给祖父祖母请安!”小家伙一进门,就给两老行起了大礼。
“好好,子越,快点起来吧!”高老爷乐得合不拢嘴。亲自上前搀了他的手,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这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啊!
“外祖父,您怎么会是高子越的祖父?”在胡氏怀里的小人儿坐不住了,他见高老爷和高子越亲近,不由有些吃味。从胡氏怀里挣扎着下了地,一下子也跑到了高老爷身边抬起头质问。
高老爷被他问的笑了起来,刚想回答,却听见高子越道:“表弟,说你小,你还不服气。我爹爹是你舅舅,也就是你娘的哥哥,自然,我祖父就是你外祖父了!”他的解释等于没有解释。夏一诺听了依然不理解。却是拉着高老爷的手不依:“外祖父,娘说您最会讲故事了,您给我讲一个吧?”这家伙,居然转移话题!
高子越很是不服气,怎么眼前这个表弟就是不肯承认比自己小呢?不过他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见另一个让他头疼的声音想起:“夏一诺,放开我外祖父!那是我的外祖父!”不是谨玉家的张山儿还有谁?自从第一次见面就和夏一诺打架开始,他们两个每次见面,都要好好的吵了一架才能愉快地玩耍。
又来一个大外孙子,高老爷对于孩子们对他的争抢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看着子孙满堂,还是乐呵呵的。
“山儿见过外祖父,外祖母!”张山儿很是有款有型地跟高老爷和胡氏见礼。高老爷和胡氏也很是高兴地把他扶了起来。接下来,就又要开始上演抢祖父的戏码了?
他们两个还没有开抢,却见从屋子外面走进来两个蹒跚学步的Nai娃娃,都由各自的Nai娘领着,进来给高老爷和胡氏行礼:“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这是慎芳的两个小家伙。
高老爷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穿着一模一样的大红的衣裳,眉眼间也很是相似,说话又稚嫩有趣,不由乐开了怀。上前一手抱起一个,左边亲亲,右边香香,好不愉悦!
“外祖父喜欢我,他先抱的我!”小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听见另一边小男孩子不服气的声音:“谁说的,他先亲的我!”哇,这么小,也争上了!高老爷又是觉得他们两个有意思,又是觉得纳闷,怎么今天这些娃娃似乎都在争自己?
看着高老爷开心又有些纠结的样子,胡氏上前要抱过小女娃儿:“仙卉,到外祖母这里来!”叫仙卉的小丫头嘴巴一扁,道:“哥哥去!外祖母很难得抱哥哥的!”
而那个小男孩儿见妹妹这幅表情,倒是乖觉的很:“外祖母,远志跟您去!”主动扑到了胡氏怀里。
慎芳的一对小儿女,儿子起名远志,是白老爷亲自起的。远志既是一味中药,也是表示这个孙子将来志向远大的意思。女儿却是白应天起的,叫做仙卉,意思当然是仙花奇葩的意思。正好,慎芳又善于养花,所以这个名儿也应景。
远志一直由钱氏带在身边,却是跟着白老爷的时候多数。仙卉一直在胡氏膝下长大,受胡氏的管教。所以,到了外祖母家里,她反而不如远志跟胡氏亲近。
这对小童儿的出现,也很快就吸引了那么多小人儿的注意力。纷纷跑过来:“我要带弟弟玩,我要带妹妹玩!”三个人,两个小小孩,不够分配。怎么办?争啊!于是,高老爷的含翠堂空前热闹。
不过,这些当然都只是今天高老爷祝寿的前戏。不过,小家伙们这样精彩的表现也确实是让他很惊喜了!
接下来,是自谨修起,四对夫妻逐一上前给高老爷拜寿。
首先进门的是高谨修夫妇,谨修和康氏手牵着手,笑意盈盈地进门,给高老爷磕头道贺。高子越则乖乖跟在他们身后,等着领红包。
看着谨修和康氏和顺的样子,高老爷很是开心,而康氏高高隆起的肚子更加令他满意。见康氏下跪吃力,他第一时间阻止了:“媳妇儿,意思到了就好!”
康氏一脸感激地在谨修搀扶下起身,对着高老爷和胡氏,道:“媳妇儿最大的幸运就是成为了高家的人,遇见了相公和这么好的公婆!”
高老爷笑笑道:“我们家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也是幸事!大方懂事明理!很好,很好!”
接着近前拜寿的是慎蓉夫妇。看见夏天赐,高老爷和胡氏准备上前见礼,却被他拦下了:“岳父岳母,今日我们行的是家礼,不要管其他!”慎蓉身后跟了一个,怀里抱了一个,对着高老爷躬身下拜:“女儿见过爹爹!”高老爷从来最宠爱的就是慎蓉,此刻已经三年多未见,现在骤然见到爱女,那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他忍不住亲自上前扶起慎蓉,道:“好女儿,你受苦了!”说的却是慎蓉远在西北,曾经经历过得那段日子。慎蓉被父亲一说,两眼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恨不得要在老父亲怀里好好的痛哭一场,或者又像小时候一样撒个娇。
正当两个人无法开解的档口,却是谨玉和张子赞带着张山儿一道进来了。“爹爹不能再偏心了!我可是您的嫡女呢,您可还是看见了姐姐眼睛里就没有我!”听见谨玉假意吃醋,高老爷忍不住莞尔。“玉儿还是这样规矩,慎蓉可是好几年没有跟我见面了!”他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放开了慎蓉,受了谨玉夫妻的礼。
接着是慎芳和白应天夫妇二人一人抱了一个孩子进来拜见。两个小家伙在父母怀里一扭一扭的,之前已经跟高老爷热乎过了,现在看见高老爷,更加热络。看见慎芳夫妻拜寿,他们也学的有模有样,惹来满屋子惊喜赞叹。两个小人听见这样,就更加起劲!
正当全家热和的时候,却听见有胡氏身边的贴身婆子许妈妈过来在胡氏耳边低语:“太太,外面来了一个姑娘,说是二少爷的未婚妻,来为老爷拜寿!这姑娘排场好大,带的东西也很多。您老看,应该怎么处置?”
胡氏 听了一愣,随即又心里难受起来,就说呢,谨敏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感情是在外面惹了祸事了!今天可是高老爷的大喜日子,偏偏他出这样的幺蛾子!当下神色不变,强自镇定道:“你先不要声张,把人迎进门,我待会亲自去见。”
许妈妈闻言去了。不一时,众人热闹了一阵,终于有人想起来:“怎么今日没有看见二舅兄,想来他不会还在高床软枕吧?”却是夏天赐。
他和谨敏是老相识,自然最关心他的去向。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不见人影,自然让他心生好奇。
慎蓉横了他一眼,道:“我这个二哥向来是最忙的,你不知道吗?皇上身边多少事情,都是他在忙着。忠孝不能两全,他肯定忙于公事!”
高老爷大寿,谨敏都不出现,自然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慎蓉这样说,自然是不欲高老爷伤心难过的意思。
而胡氏,却也借机道:“谨敏自来最是调皮捣蛋!说不定他故意来晚了,我去前面看看!”这是她乘机要去看看那个女孩子的意思。
高家的客房里,高谨敏急的团团转:“王小姐,我都说过很多遍了!那只是个意外!早知道这样,当初我真的就不会救你了!”
“高谨敏,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这有什么不对?我不管,反正我爹娘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他们请的冰人,应该不一会儿就会到了!”那个王小姐很有不依不饶的本事。看着手足无措的高谨敏,她又想起一件事情:“再说你也收了我的文定之礼!这就更加没说的了!”
听她提起这件事,高谨敏脸都绿了。天知道那个什么该死的文定之礼长什么样子?他实在记不清了。
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王小姐不用想也知道高谨敏铁定是没把那东西当一回事。不由又是泫然欲泣:“那可是我家传家的令符!可以号令群雄的!你,你欺人太甚!呜呜呜!”
胡氏进门看见的,就是谨敏一脸苦相地对着一个娇滴滴,在抹眼泪的小姑娘。“谨敏,这是怎么回事?”胡氏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高谨敏更是觉得头皮都发麻了。母亲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眼前的女孩子她可没有哪一点符合母亲挑剔的眼光,就这样见面,不知道母亲会怎么对付她,又怎么对付自己?
“见过高太太!”娇娇弱弱的女孩儿,一边抹掉腮边的眼泪,一边给胡氏见礼。胡氏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长相甜美可人,行礼的姿势也还中规中矩。用挑剔的眼光再看了一遍小姑娘浑身上下的穿着打扮,胡氏暗地里给了她一个合格分。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是不是我们谨敏胡闹,欺负了你?没事,你都跟我说说,我一定给你主持公道!”听见胡氏的这一番话,谨敏就在心里一阵哀嚎:“完了完了!母亲不会帮着他的!”
果不其然,在胡氏听完小姑娘声泪俱下的控诉之后,对着自己脸色很是难看:“既然你救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位姑娘的身体,就应该要回来禀明父母,我们好前去为你下聘!怎么倒反要月月的父母托人上门呢?真是不懂事!月月你放心,等今日我们老爷子的寿辰过了,我立马派人前往通州,是通州王家对吧?去那里向你提亲!”
王月月想不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高谨敏则只有抱头痛哭了。他一直以来最引以为豪的自由,就这样没了,没了!谁让他手贱,看见什么街头小混混欺负弱女子就去出头!这王月月才是通州城里出了名的小魔星好不好?谁不知道通州王家,是出了名的武术世家?小混混欺负她?她欺负小混混还差不多!
一边胡氏已经拉了王月月的手,亲切地跟她拉起了家常,而另一边,高谨敏却是欲哭无泪!好不好的回来为老父亲拜个寿,就给自己栓了一道锁链!
知道谨敏有了未婚妻的消息,高老爷那里登时炸开了锅!好家伙,慎蓉,谨玉,慎芳,纷纷找借口去看那个王小姐月月。
于是,高老爷的这个寿辰可以说是几乎完美收官。
寿宴上面,高老爷坐在上首,底下依次是谨修夫妇,谨玉夫妇,慎蓉夫妇,慎芳夫妇和暂时单着的谨敏。高老爷看着一众佳儿佳妇,可以说是真正的老怀堪慰。而胡氏负责家里的那一帮小大人,一会儿给他们立规矩,一会儿又负责调停他们之间的纷争,虽说烦乱无比,却也是开心不已。
再说柳姨娘,见到了久违的大女儿,也看见了上京回来的小女儿,两个女儿都很是出众,女婿也都是人中龙凤,就别提有多欢喜了。
全家人中,最最郁闷的就是谨敏了。不过在饭桌上看着兄弟姐妹都是成双成对,想想自己也很快就要有人相伴,也不由有些小小憧憬,自己和那个据说是小魔星的王月月,会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当然,这将会是另外一个充满悬念的故事了。